再接下来,迅雷不及掩耳,她的脚掌踢上莎艾的粉脸,啪地,她往后摔,摔到门边,短短的小裙子不只往上掀十公分。
予璇拍拍手,向地上的落难美人撂话:“看清楚没?我的鞋子穿几号?”
说时迟、那时快,门被阿航打开,才见到黑头皮鞋,莎艾忙伸手拉住他的小腿,“阿航,救我,康予璇要谋杀我。”
转身,予璇不答辩,只是淡淡嘲笑她:“你又认错了,他是阿健,不是阿航。”
他扶起莎艾,眉头深锁。
莎艾看予璇一眼,再转头看看阿航,飙下几滴泪水,把丰腴的双峰往他身上靠,磨磨蹭蹭,限制级再度上演,“阿健,你一定要告诉阿航,她好坏,她打我踢我,还说要把我赶出台湾。”
“予璇,我们需要彻底谈谈。”口气严峻,他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
“谈什么?谈她的丁字裤吗?我看见了,是血红色的,就算MC来也不会穿帮。她的圆屁股上面刺了——‘请上我’,哦,有十二种语言版本呢,真是维护文化不遗余力啊。我今天才知道,她是国际牌今年的主打产品——通行全球。”
“康予璇,说话不要太过分。”他的声音加上威胁。
“我哪里过分?过分的是欧小姐吧!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五星级大饭店,没必要拿威尔刚当饭吃,想赶场呐?会得爱滋。”
“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说话就是了?”
“要换一种态度吗?行!”予璇笑出一脸虚伪,尖起嗓子装嗲:“欧小姐,你太闲的话,要不要先到总经理床上脱光等?抽屉里蜡油、皮鞭一应俱全,他大概再半个小时就下班了,祝福你们有激情热烈的一夜。”
整整皮包,予璇把最后一份工作归档。
“我没说你能回去。”推开莎艾,阿航拉住她的手臂。
“我今天提早上班,工作时数足够了。”
推开他,她在生气,满肚子岩浆,谁都别招惹她。
他们说得对,她蛮横又撒泼,她难搞又骄傲,她也想改变,成为沉稳内敛的女强人,可惜,画皮画肉难画骨,她骨子里是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想改?有限。
阿航拉住予璇,她脸上明白写着妒意,灵光一闪,他颇感兴味地看住她,这是今天一整天里,最值得高兴的发现。
“你在嫉妒?”他挑眉问。
被说中心事,予璇一时语顿。
“我、我……”想出一句话来接啊!笨蛋,再不快点,人家又要拿她当茶余饭后的话本了!
她的结巴让阿航看清某部分事实,不自觉地,嘴角朝上扬了扬。
“你很生气。”心清明了,阿航又看得懂她每个表情,不再阴错阳差,老是弄拧她的心思。
“谁说我生气?错!我很开心,没付钱就看了几出限制级色情,大赚呢!”
予璇用力甩脱他的手,走出办公室,三步,回头,她对莎艾说:“他是阿航。”
“可你刚刚说他是阿健。”莎艾反口。
“我存心骗你的,小心哦,要是弄错对象上错床,孩子生出来,连验DNA都帮不了你的忙。”挤眉弄眼,予璇把任性全搬上台面。
翘头,她背起包包,从地上勾起高跟鞋,潇洒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阿航不自觉笑开,几天的重担放下,“朋友”带给他的威胁消除。
谈谈,找时间和予璇谈谈,上次的吵架缺乏理智,说来说去,他处理的不过是濒临爆炸边缘的情绪,于事无益。
这回,他们要把心情谈开,从他的嫉妒起头,到她的变形虫定理,包括阿健和莎艾,都是他们该谈清楚的部分。
第十章
予璇在气头上,阿航想等她气消再说,于是,他先飞一趟日本,向几个合作厂商推荐几个案子,哪想得到,他出国,她跷班,整整五天,她不见人。
他知道她期未考结束,寒假正式开始,就算想休假,也不应该连休五天,连假条都没递上来。
他四处找她,手机没开,康叔叔说她没回家,打到公寓里,是书青接的电话。
“喂,我找予璇。”
“死了呗。”
嘴里咬着品客洋芋片,手里打着电动玩具,她很忙ㄋㄟ。
“你说什么?”拉开喉咙,阿航大叫。
“说她死了,就算没死成也快死了。”
“把话说清楚!”凝声,他用语调吓人。
“她关在房里,五天五夜没出门,恐怕是挂点了吧!”
书青用的是夸饰法,每天晚上,总有一次,予璇飘出房门,找热水冲泡面,好心的纬翔会替她送上几杯牛奶,至于小乔,那个死没良心的男人,只想趁予璇头脑不清楚时,用两包蚕豆酥骗她当裸体Model。
“你们都没人去看看她发生什么事?”
阿航吞下两吨火药,隔着电话线,书青闻到自杀炸弹客的味道。
“去看她?好啊,小乔,拿把斧头去劈开予璇的房门……你等等哦……”话说完,她用脚踩两下桌面制造声光效果,然后再凑回电话筒边说话:“奸臭哦,我们闻到……哦,是尸水……”
“我马上到!”
“喂,开车小心点,不要出车祸,我们不爱看罗密欧荣莉叶,比较喜欢看大长今。”后面那句,很显然地,阿航没听见,因为电话筒里传来嘟嘟声。
放下电话,书青看看对面两个大男人。“好啦,谁去开导我们的女主角?”
“我不行,我进去的话,等阿航一来,会换我变成尸水。”纬翔耸耸肩,他晓得什么时候挑惹人很安全,什么时候挑衅太危险。
“我也不行,我只会让女孩子的眼泪,从涓涓泉水变成尼加拉大瀑布。”小乔承认自己没有安慰人的天分。
书青叹气,男人,果然是种同情心缺乏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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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璇失眠了,很累,可是睡不着觉。
身上的棉被密密实实盖紧,窗帘将阳光阻隔在户外,数羊、数牛、数马,她把十二生肖全部数透透,还是睡不着。
她的伤心免疫系统坏掉,再帮不了她的忙。
“予璇。”书青敲门。
“嗯……”她有气无力。
“你起床没?”书青再喊。
“嗯……”她一样没力气。
“我进去了。”
这回连嗯都省下,反正不管她答不答,书青都会进来。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抽过她盖在头上的枕头,书青丢给予璇一条湿毛巾。
“我好不容易快进入昏睡状态,你又把我弄醒。”
“起来啦,反正你这样子,睡着也只会作恶梦,还是起床,让我施法帮你把心魔赶掉。”
书青把枕头垫到予璇身后,半拉半拖,把她拉出活人姿势。
“你是巫婆?”
书青瞪人,施法只是一种说词好不?不见得就要烧符、要剑、放蛊。“说吧,我听。”
“唉……”予璇叹气。
“说啦,反正失恋又不丢脸,我一年到头都在失恋,都没像你这样要死要活。”小乔从门外伸进半颗头,说几句,又缩回去,他越来越像神出鬼没的背后灵。
“说什么?”予璇有气无力。
“说说你最近发生的倒楣事,我不收费,乐意倾听。”她念医科心理系,将来要去治疗世纪大病——忧郁症,她相信,自己将是木炭业者的最大劲敌。
“我交往多年的男朋友飞了,他说不管我怎么改变,都不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刚好有一个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他理想情人的女生,她坐享其成,抢在我面前,和阿健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