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负担关系……她真敢说,和她在一起,什么时候他有过零负担感受?
“你满意,有没有问过我满不满意?”他冷哼一声。
“不当男女朋友,我可以笑闹你,可以爬到你头上踩两脚,不必维持男女朋友的梦幻形象,可以扣住‘一直’两个字,永远在你身边留驻。”一朝被蛇咬,她学不来喝蛇肉汤,只学会看见蛇皮高跟鞋时,心脏呛三呛。
“当夫妻也可以扣住‘一直’两个字。”他提醒。
“不要,不谈恋爱不结婚,我们干嘛把好好的两人友谊,弄得支离破碎?”脑袋公式化,她死背起“朋友三辈子”。
“谁说婚姻会把两人友谊弄得支离破碎?”
白痴理论,只有变形虫才想得出来。他在肚子里面大骂,没想过,予璇的智商不比变形虫好多少。
“当然,不结婚的话,即使我表现得再差劲,也不必担心你递过来一枝笔,要求我签下离婚协议书。就算我生不出儿子,也不必红着眼睛,看你和代理孕母搞三人关系。我永远不需要在家里装针孔摄影机,抓你和菲律宾女佣的奸情。不必走到哪里,都在你身上贴出标记,标示你的身分和我的专有权利。”
一次一次,予璇提醒自己,阿航只是同情心泛滥,他只是太习惯照顾自己,千万千万,她不能头昏,不能一厢情愿以为他对她有爱情。
“要签离婚协议书,也要先有结婚证书才行;生不生得出儿子,要先拜送子观音,不是直接找代理孕母搞关系:我不请菲佣不搞奸情,除非你对管家太太有意见,否则她六十岁了,只会帮你带小孩,不会危害你和我的性关系。至于你爱不爱在我身上贴标记,要不要宣不所有权利……随你。”
“我们这样子很好,别再把情况弄得复杂了,行不行?”
有时,她会后悔,后悔十三岁那年,干嘛交出情书,干嘛把暗恋情结弄上台面,是她把青梅竹马搞出一团混乱,倘若当年她没这么做,也许现在的阿健会是另一个疼爱自己的阿航,而不是楚河汉界,把两个人的关系弄成无邦交国。
“意思就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当我的女朋友?”他冷眼瞄她。
其实……她很想点头的,不过,蛇鞭难吃、蛇胆很苦、蛇酒很嗯心……总之,她再不要被蛇咬。
“对。”予璇郑重点头。
“你确定了?”
“嗯。”
“好,你说的,别后悔就好。”
摇头,她只要阿航,不要爱情婚姻,就这样,眼前这样很好。“我不后悔!”
“最好。”撂下话,阿航离开她的视线。
她想追,他偏不让她跟,飞快整理办公桌、飞快下楼、飞快驾车离去。
望住他的背影,予璇傻了,她的“一直”呢?她的“永远”和“友谊”呢?怎么……他可以背过她离去?
第八章
予璇站到杜家门口,按下电铃,管家太太来开门,予璇堆出满脸笑容。
她是来求和的,那天晚上过后,阿航不再理她,连说话都懒得跟她说,她用尽方法逗不出他一个笑脸,若不是生性保守,说不定她会用裸奔来赢回他的注意力。
“予璇,你要找阿健吗?”管家太太问。
予璇缠阿健不是一天两天,阿健抱怨时,阿航就嘲笑她,谁叫你要当她的男朋友。话说到这里,阿健通常会耸耸肩回答——一失足成千占恨。
然后一句话换得阿航一个拳头。
年轻人呐,就是这么活泼有劲。
“阿航在吗?”予璇不问阿健,问阿航。
“他和阿健一起到机场接老爷、太太。”
“杜爸爸、杜妈妈回来了?”
“是啊,听说这次回国,要住两三个月。这几天,阿健四处找人,想找个年轻的管家帮我的忙,其实我的体力还行,哪里需要另外找人,不过,你也晓得的,阿健这孩子就是温柔体贴,处处替人着想。”
温柔体贴……没错,就是这四个字,他温柔体贴,不像阿航老说出一堆气死人的话,她是因为这样才迷上阿健的吧?
阿健讨厌她黏人,却从不骂她,只会温温文文诉说自己对女朋友的希望与期待。
而阿航不一样,他讽刺她写情书错字连篇,她就写一百、五百封信,逼自己把错别字改掉;他嘲笑她是猪脑袋,她就拚死念书,替自己捞到一间不错的大学念;他直接对她说,阿健受不了你的黏人,即使是爱缠人的猫咪,也会给主人自由空间,然后,她乖乖撤出阿健的生活圈。
回头想想,他们对她的要求相近,却用了截然不同的作法。
不过,还是有差别的。阿健看不到她的尽心,而阿航清楚透彻。
“我来帮你好吗?”予璇提议。
“最好了,我正在做菜,你的厨艺比我好得多,就由你来掌厨。”管家太太说。
“好啊,我刚学了一道八宝腊鸭。”说着,她勾起管家太太的手,走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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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
阿健、阿航挥动长手臂,远远地,杜家双亲看见两个儿子。
走到儿子身边,爸爸拍拍两人。
“好久不见,你们好像又长高了。”妈妈说。
“你们实在是不及格的父母亲,我和阿健从十八岁后就没再长高过。”阿航接手行李。
“予璇呢?小跟屁虫怎么没跟出门?”杜妈妈看看他们身后。
耸耸肩,阿健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怎么啦?阿航,你气她了?还是阿健……你又逼她回家念书当女强人?”杜爸爸笑问。
这年头,爱情变得和他们那个时代很不一样,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些小孩在干什么。
“阿航!”随着声音出现,一个香喷喷的身子冲过来,跳进阿健怀里,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两条腿悬空,她的吻顺势落在阿健脸颊上。
有几分诧异,阿健拔开落在颈间的手臂,她是……
“阿航,你不记得我了?讨厌,我是莎艾啦!”
退两步,他说:“你认错人,我是阿健,不是阿航。”
莎艾看看阿健,再看看阿航,沉思三秒钟,决定不相信他。
“别骗,你们常玩交换身分的游戏,还以为我不知道?”
阿健耸耸肩,算了,反正这种错认,从小到大,他们经历太多。
阿航笑笑,女大十八变,她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童时,她像个小公主,清纯可爱,一天到晚赖在他身上,要他唱歌讲故事,现在的她,妩媚风情,艳丽得教人眼睛一亮,她去当明星,男人缘肯定赛过台湾第一名模林志玲。
莎艾是欧伯伯的小女儿,两家是世交,童年时期,他们跟着出差的父母亲到美国时,会住到莎艾家里,他们和莎艾的哥哥感情奸得像哥儿们。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莎艾要回国念书,你们多帮帮她。”杜妈妈说。
“阿航哪敢不帮未婚妻,要是我打电话告状,大哥一定不饶他。”说着,她又勾起阿健手臂,把头靠在他肩上。
未婚夫、未婚妻是童时戏语,阿航不认真,她却牢记。
“你真的认错了人,我不是阿航,嗯……记不记得……”阿健放低声音,在她耳边细语:“有一次,你发疯的想找人玩成年礼游戏,跑到浴室企图对阿航献身,却发现自己弄错人?”
瞠大眼睛,她松开阿健的手。“那件事……”
“我没对任何人透露。”举出三根手指,他以童军礼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