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又是这女人!就是她把咱们的车窗打破的!”瞪著手持逆刃刀,气势慑人的弓巧月,雄哥虽惊掉了手中烟蒂,却仍凶狠地拔出尖刀爆了句粗话。
“退下!你们再敢靠近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了!”双手握刀,她摆出迎战的架式,毫不畏惧地与歹徒对峙。
“可恶,这个女人搞什么?”惊惧于她手中的长刀和精准俐落的攻击与防卫,两个大男人一时间竟难以夺回主导权,更遑论抢回肉票。
“妈的,就不信你真有这么厉害!”眼看讨不到好处,嗑了药的弘仔索性抱起一旁的盆栽往她身上砸去。
“混蛋,这两个家伙……”
面对歹徒的胡乱攻击,弓巧月吃力地一手持刀、一手抱著被缚住的男童闪避著,一时间左支右绌显得有些吃力,且没多久她就发现一件严重的事情──
“糟,有花!”
远远地,南宫杼便瞧见那两名歹徒用来攻击弓巧月的盆栽中,长著初开的花朵,这让他心头一凛惊觉大事不妙。
巧月有严重的花粉过敏症,面对这样的攻击怎么逃得了?这下子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困难,救兵再不来事情就严重了!
“看样子,只得自力救济、硬著头皮上了!”虽然背后冷汗直流,但为了心爱的女人,自己不得不放手一搏。
“都给我住手!”
只见他气势万钧、威风凛凛地自暗处缓缓踱步而出,手中拿著一支刚从杂草丛中捡到,约莫一尺半长的铁条。
夜的阴影笼罩在南宫杼周身,湛黑冷凝的双瞳映著微弱月光,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魄,危险指数远远超过眼前的女子,令两名歹徒心中一惊立刻面露惧色。
“你、你又是什么人?!”眼见大势不妙,雄哥粗声问道。
眼前一个怪力女已让他们大感吃不消,现在又出现个男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贸然出手实在不妥。
“我是这女人的师父,‘神剑道馆’内拥有剑道七段、柔道黑带资格的第一武术教练!”指著一旁的弓巧月,他语调冰冷地开口。
“嗄?!”此话一出,在场三名成人包括小男孩全都张大了嘴,两个歹徒是被他唬住了,弓巧月和小牛则是整个人呆掉。
“我现在就要带她和孩子走,劝你们最好别阻止,这样我还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改过自新,否则……哼哼哼,连我手下一名女徒弟都打不过,想跟我斗?无疑是自寻死路!”
这男人以为自己是在演武侠剧吗?无言地瞪著他,弓巧月直为他捏把冷汗。原本还以为他甘愿冒这么大风险跑出来,是想到了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对策,可现在看看……
他根本就是在唬烂嘛!
不怕等一下牛皮吹破,被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打扁吗?
可出乎她意料的,两名歹徒似乎真相信了他的通篇鬼扯,眼神开始游移不定。
天,一个女煞星就让他们疲于应付,现在又来个自称是她师父的危险男人,情势可说是对他们大大不利呀!
“你真的愿意放咱们走?”为首的雄哥迟疑地问。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也明白你们逼不得已的苦衷,可这男孩和女人是我的人,只要把人还我,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他演得有模有样,还豪气干云地拍拍胸膛保证。
天晓得此刻弓巧月头上的黑线冒得有多凶,她真怕那两名歹徒抓狂起来直接找南宫杼单挑,到时候这个只会虚张声势的男人就死定了。
就在她心弦绷紧的当头,原本漆黑一片的产业道路忽然亮起车头大灯,接著便是警笛呜呜作响的声音,听在她耳中恍若仙乐一般。
“干!你居然耍我们?!”被来势汹汹的警车骇著,雄哥和弘仔不约而同地破口大骂。
只是忌惮著南宫杼的威吓,两个人索性将目标转向一旁护著小孩的弓巧月,打算报复泄恨。
“可恶,你们还不觉悟?!”面对狗急跳墙的歹徒,她气愤地啐骂,一手举刀隔开迎头砸向自己的盆栽,并撂倒因嗑了药而摇摇晃晃的弘仔,却来不及防备雄哥紧接而来的攻势。
“你休想!面、手、胴──喝!”
眼看佳人有难,南宫杼倾尽这几个月来所学的全副武艺,双手紧握铁条对著雄哥就是狠狠一顿痛击。
耶?自己真的打中了!
“呜啊!”只见猝不及防的雄哥发出凄厉哀嚎颓倒在地,这一幕让弓巧月呆愣了一下,忍不住想鼓掌叫好。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女人和小孩!”瞪著躺在地上哀叫的男人,南宫杼恨恨地唾弃著他。
生平第一次使用武力,还成功地打倒坏人,这种感觉……好爽!
“太好了,已经没事了,小牛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见两名歹徒都被撂倒在地,弓巧月紧抱著小牛柔声安抚,听著愈来愈近的警笛声,原本紧绷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一切危机似乎都已解除……
“可恶!都是你这娘儿们害的!”
猛地自地上挣扎而起,先前被她制伏的弘仔像是发了疯似又举起一只盆栽往她位置冲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正蹲著身安抚学生的弓巧月根本来不及防备,眼看就要被沉重的瓦盆当头砸上,却觉眼前忽地一暗,有个人扑身护住了她和男孩。
“南宫杼!”
感受著紧紧包围住她、保护著她的温暖胸膛,熟悉的男性气息沁入鼻端,也震碎了她的心防。
在这一瞬间,南宫杼痛苦的闷哼伴随著瓦盆破碎声传入她耳中,紧接著是警车高分贝的鸣笛,有人在惊慌中呼喊著他的名字,而自己则是被他紧抱在怀中,感受到一阵湿意自他脸颊缓缓滴落至她的。
“这是……什么?!”
指尖沾上那黏稠的湿意,在月光下,她看见血液如同黑色的墨,自他负伤的额头汩汩流出,蔓延至他苍白而俊逸的脸庞。
“不──不要!南宫杼你醒醒!”
这一刻,弓巧月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惊骇与疼痛,奋力呼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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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杼被紧急送进了一所高级私人医院。
柔和晕黄的灯光搭配原木色调的讲究装潢,不同于一般医院总是惨白清冷、空气中弥漫著刺鼻的药水味,这所私人医院不愧为政要富商的首选,院内精心营造出一种温暖安定人心的气氛。
可站在VIP病房外的长廊上,弓巧月却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此刻她心里想的、满心挂念的,都是病房内伤重的南宫杼。
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情景、陷入昏迷前染著鲜血的苍白脸孔,和不顾自己伤势只关心她是否无恙的深情,这一切令她心痛的画面如同幻灯片般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播放。
这个男人,是真的想守护她、关心她,并深深爱著她的!
“弓小姐,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身旁忽然响起陌生的男性嗓音。
她闻声望去,就见一名年近四十的黝黑男人缓缓踱至自己身旁。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疑惑地侧首,可话才刚说出口就发现对方很眼熟。
“你是南宫杼的亲人?”她几乎笃定地开口。
眼前的男人虽然肤色黝黑、轮廓也较为深,但眉宇间的神韵却和他极为相似。
“弓学姊,齐五哥是特地来跟你致歉的。”慢吞吞地由长廊另一头晃出来,司铎尧闲适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