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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扬手挥向那些医疗器材。“知道我这间刑求室里为何有如此齐全的医疗器材吗?对了,因为我不允许被我刑求的人任意死去,就算你死了,我也会硬把你从地狱捉回来,让你尝尽天底下最难以忍受的痛苦,直至你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为止!”

  为了急救而被放下来改置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又呛咳又喘息,没有办法说话,却硬将一口掺杂着牙血与呕吐物的秽液吐到天鬼身上,顿时气得素有洁癖的天鬼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Shit,天鬼,你不能打他,会有伤啊!”毒蛇慌忙过来阻止。

  “再电!电到他说出来!”天鬼怒吼。

  于是……

  “他又没有呼吸了!”

  “再给他一针强心剂,急救!”

  这样重复数次后……

  “完了,完了,我已经连续施打三剂强心针,他都没有反应啊!”

  “滚开,我来!”

  可是……

  “他死了,天鬼,这回他是真的死了,而我们也死定了,天鬼,我们该如何向老大交代?”

  “……”

  这不是反恐24小时的情节,这是现实,在这个世界上,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仍有人被刑求至死……

  第一章

  凌晨,天才刚蒙蒙亮,司琪两眼打开,醒了。

  她瞥一下手表,四点多,还有时间再睡一下回笼觉,可惜她没有这种懒人习惯,唬一下跳下床,动作迅速的换上运动休闲服,长发往上梳,整理背包,再到浴室去刷牙洗脸,然后进厨房准备早餐。

  准五点半,司三姊踏入餐厅,惊讶的发现丰盛的早餐已在餐桌上冒着腾腾热气,奇怪了,今天不是轮到她做早餐吗?

  她纳闷的探头进厨房……果然是小妹,后者正在清理流理台。

  “昨天才开始放暑假,今天就这么早起床,这是另类庆祝法吗?”

  “醒了就睡不着了嘛,难不成叫我躺在床上发呆?”司琪头也不回地说。

  司三姊笑着进厨房帮忙,嘴里却说:“抢我的工作,我恨你!”

  “恨吧,恨吧,尽管恨吧,”司琪老神在在,宇宙崩溃都不怕。“这边的人有 3A等级的防弹衣,才不怕!”

  “我用无坚不摧的DS弹穿透你的防弹衣!”

  “怕你啊,我用毁灭性罗兰导弹,让你瞬间灰飞烟灭!”

  “没什么了不起,我可以启动CAS战斗机部队……”

  “我有F-117隐形轰炸机部队……”

  姊妹俩电脑游戏玩得太过火,一大早就你来我往,又DS又导弹,又战斗机又轰炸机,轰轰烈烈的一起整理好厨房之后,再转换战场到餐厅,继续下一波帝国大反击。

  六点整,司大哥、二哥、小弟陆续现身,司家两姊妹早已先开动了。

  “咦咦?今天是谁的生日吗?一大早就吃得这么高档!”

  司大哥滴着口水迫不及待的落坐,筷子拿起来就往那锅香喷喷的红烧狮子头夹下去,司二哥更是怪叫不已。

  “卯死了、卯死了,我最爱吃苦瓜风了!”

  “请等一下,”司小弟的筷子闪电般飞过去。“给我一半!”

  “闪边啦!”

  “喂,卡差不多喔,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的!”

  “你这小子,懂不懂尊年尚齿这句成语呀你!”

  “没听过,我们现在的国文程度超烂,成语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了,我只懂得嘴巴大就能多吃几个!”

  “可恶!”

  司家的餐桌上总是战云密布、炮声隆隆,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不好,相反的,是太好了。

  虽然这五兄妹的年龄并不是很接近,恰恰好都相隔三岁,但五个人却几乎是同一个样,不是长相太相似,而是个性一模一样,从十六岁的司小弟弟到二十八岁的司家老大哥,不管是男或女,无论是谈吐作风、行为举止,全都一个样的乐观爽朗、幽默快活,了解其中一人就等于了解他们五兄妹所有人了。

  唯一不同的是年龄在他们身上造成的差异,但那也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候才会出现,平常时候,他们都是一样的年龄,同一个等级——幼稚园等级。

  “我要走了!”司琪起身,顺手把自己的碗筷拿到厨房去。

  “才六点半耶!”

  “我想先慢跑几圈。”

  拎了背包,朝仍在餐桌旁的人挥挥手,司琪便出门去了。

  “今天轮到谁洗碗?”

  “……”

  突然间,餐桌旁的人一溜烟不见,全都“慢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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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永和的人都知道,福和桥下有个假日花市,每逢例假、连续假日、星期六日,花市里会排上满满的摊位,提供价廉物美的盆花、鲜花,各种园艺材料及艺品玉器等,不过对永和人而言,那儿更是早起运动的最佳场地。

  譬如司琪,她每天早上都会到福和桥下担任义务舞蹈老师,带领那些阿婆、阿嬷,阿婶、阿姨们跳土风舞,做减肥韵律操,再穿插教一些探戈、森巴、街舞等等,不过不能太复杂,不然那些老阿嬷们一定会断成一截截给她看。

  嗯,好久没跳街舞了,今天就来教几招新舞步吧!

  快步通过斑马线,跑上堤岸阶梯,越过空荡荡的早市摊位,再三两步跳下阶梯,司琪习惯性的先往河滨运动场望过去,早起运动的人还真不少,不过桥墩下的场地仍然没有多少人,半张熟脸孔也没有……

  “嗨,早安。”

  “……早安。”

  除了那个老是坐在墙边画画的男人。

  她不认识他是谁,只知道在大约三个多月前,他突然出现,每天总是比她早到,比她晚离开,既不运动也不和任何人搭讪,自顾自画画。

  而她之所以会特别注意他,并非因为他是美美的俊男或酷酷的帅哥,事实上,他相当不起眼,二十六、七岁,除了五官十分清奇,秀气得像女孩子之外,毫无半点吸引人眼光之处,任何视线扫到他那边绝不会多停留半秒钟。

  然而,就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当她好奇的多看他两眼时,不经意与他的眸子对上,只不过那么一眼,刹那间,她的心情沉重地摔落到谷底。

  自他眼中,她见到沉重到令人受不了的寂寞。

  其实寂寞的人到处都是,就连她偶尔也会寂寞一下,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寂寞就寂寞,有什么好沉重的?

  可是,他眼中的寂寞硬是让她感受到一股无以名之的沉重感。

  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会使感受到他的寂寞的人也跟着心情沉重起来,然后那一整天,她的心情都在谷底像蚯蚓一样爬来爬去,怎样也High不起来。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无法不注意他,因为好奇。

  然而,每当她尝试想接近他时,光是把目光移向他那边,他就会腼觍的垂下脸庞,不安的埋头猛摇画笔,不敢再抬起头来,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害羞的国中小女生,害她接近的念头才刚冒出一个头,就忙着再装箱塞回仓库里去。

  她可不想让对方误以为她是专门诱拐无知少男的奇怪欧巴桑。

  不过,总是天天都见面,三个月来多少还是有点成果,只要她装作不经意的从他面前走过去,顺口说一声早安,他也会腼觍的回一声早安,但仅此而已,再多就没了。

  “你……”

  看吧、看吧,她只不过多说了一个字,他又低下头去猛画画不说,居然整个人转向另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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