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天晚上,硬是没人来叫巴哥吃饭。
“小春,还没传晚膳吗?”躺在床上,巴哥已经问了很多遍。
她从生气、激动,到饿得四肢无力、两眼昏花,直到现在,夜已经渐渐深沉了。
小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早些时候我已经去问过了,察哈达总管说,贝勒爷有令,一定要等少褐晋抄完了书,才能传晚膳。”
“什么?”巴哥猛地坐起来。“他真的这么说?!”她已经饿得头晕脑胀,这一气让她血气上冲,头就开始痛起来!
“是、是啊,贝勒爷是这么交代的。”小春不忍地答。
巴哥咬著唇,不敢相信他真的这样“虐待”她!
“少福晋,要不,您赶紧下床抄书,只要抄好书,就能吃饭了——”
“我不要!”巴哥生气地喊。
“可是——”
“凭什么就要顺他的意?我就是不要!”
话说完,巴哥又倒头拉起被子,蒙住头脸。
呆在床前,小春心底急得不知道如何才好。
如果明天少福晋还赌气,那是不是也一整天不吃饭呢?
晚间,定棋回房的时候,看到巴哥躺在床上,桌案上抄的书还跟白天一样,只抄到第五专心篇。
他已经听说,巴哥跟他赌气不抄书的事。
定棋在桌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到床边。
巴哥不知道是饿晕还是睡熟了,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像平常那么喳呼。
她这么爱吃,却为了跟他赌气,甚至可以不吃晚饭。
沉下眼,他将她身上滑下的被子拉妥。
“好饿……我好饿……”
睡梦中,巴哥低语。
定棋僵住,等了一会儿她不再有动静,他才确定她说的是梦话。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楚,她虽然睡熟,脸上却挂著两条泪痕。
见到那一双泪痕,定棋愣住了。
他特她太严苛了吗?
他脸色严肃。
回想巴哥进府后,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她虽有所改变,但并非真心改变,只是勉强顺从他的意志而已。
而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想要的妻子。
她更不会成为他喜欢的女人。
因为他想要的,一直是温柔婉约、优雅娴静的女子。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勉强她改变?
就算改变,她也永远不会变成他想要的女人。
她说得对,他的确待她不公平。
因为定棋是一个讨厌鬼,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如果有别的女人喜欢他,实在是求之不得,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白天巴哥跟小春说的话,定棋全都听见了。
别开眼,他离开床边,躺回软榻。
也许,他不该将注意力大过集中在她身上。
倘若开始物色侧福晋的人选,也许能转移他对巴哥的注意力。
如此,他就不致对她太过严苛。
定下心,他静静思索。
也许,对巴哥来说,这样的改变,会是一件好事。
纳入侧室,是早晚将行之事。而如今,他对她的注意已超过一开始的预期,这不在他计画之内,如此下去,她觉得勉强,他对她所做的,也只是多余。
他想起她脸上的泪痕。
于是,定棋开始认真考虑起,提前纳入侧室的可能。
第七章
隔日一早,小春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咸粥,到巴哥床前。
“少福晋,您昨晚一夜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快起来吃粥吧!”
“吃什么粥?”迷迷糊糊中,巴哥被唤醒。
“这碗粥,可是贝勒爷叫厨房给您准备的咸粥,您快起来吃吧!”小春扶起主子。
“你说什么?”一听到定棋这个可恨的名字,巴哥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怎么可能叫厨房准备粥给我吃?”
“是真的,是阿四婶亲口说的!”
巴哥虽然怀疑,可是闻著粥味,肚子就饿得咕噜叫,她懒得再想是真的假的,端过小春手上的粥,就狼吞虎咽起来。
小春说:“少复晋,您慢慢吃,阿四婶说中午厨房给您准备了很多菜,还有您最爱吃的肉包子呢!”
“真的?”一听到肉包子,巴哥兴奋地张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这些事全都是贝勒爷吩咐的。”
巴哥的笑容消失。“他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么好?”
“少福晋要是不相信,等一下用膳,不就知道了?”小春笑咪咪说。
巴哥半信半疑地问:“那我还要抄书吗?”
“贝勒爷吩咐察哈达总管来说,少福晋不用抄书了。”
听到小春的话,巴哥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疑惑。
“怎么了,少福音,听见贝勒爷说您不用抄书,您不高兴吗?”小春问。
“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
“怎么会奇怪呢?这肯定是贝勒爷怜惜您,所以才会为您做这许多事的。”
巴哥默然不语。
小春不以为意,高兴地对她的主子说:“少福晋,我去厨房瞧瞧,看阿四婶饭菜准备得如何了!”说完后小春就离去。
巴哥一个人待在房里,怎么想也想不通,定棋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他该不会是假装对我好,让我失去戒心,然后再想其他方法虐待我?”巴哥喃喃自问。
可是不管怎么想,这天早上任凭巴哥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答案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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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巴哥才觉得这些天定棋好像真的对她放松,不再干涉她的言行,也不约束或者命令她。
虽然巴哥觉得很快活,现在她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吃饭的时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为了遵守他的规矩,而感到全身不自在,可是定棋完全不管她的行为,却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这一天,巴哥因为待在府里闷得慌,就要小春陪她到街上逛逛。
“少福晋,现在能这样真好!自从贝勒爷不再那么严格的管束您后,您想上哪儿就上哪儿,这样小春也可以跟您一起,四处逛逛、开开眼界了!”陪主子一道逛街时,小春高兴地说。
巴哥脸上虽然笑咪咪的,可是心底总觉得怪怪的,定棋不管她后,她反而觉得不习惯,好像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
“少福晋,您知道这街口有一座很有名的园子,叫做清心园吗?”
“我当然知道了!不但知道,我还常到那里呢!”巴哥随口说。
“您常去?”小春纳闷。“您一直住在北京城里,到了抚顺后从来没有出过门,您什么时候去清心园的,我怎么不知道?”她问。
巴哥一愣。“噢,我是说,我以前就听你说过那个花园很漂亮,所以我做梦常去。”
“我跟您提过清心园吗?”小春搔搔额,不记得有这件事。
“对啊!你跟我提过,怎么自己忘了?”巴哥瞎拗。
小春疑惑地前思后想,就是想不出来,她到底什么时候跟少福晋提过清心园?
“对了,我一直很想到那里瞧一瞧,既然出门了,咱们就到清心园去看看吧!”巴哥赶紧说。
“好呀!”忘了刚才的事,小春眉开眼笑。
两人走进清心园后,见到有很多女子各自有人陪同,一起在这座园子里闲逛。
“这里有好多女人。”小春道。
“对啊,女人都喜欢花,所以才喜欢上这里闲逛。”
“是呀,我也喜欢花,所以从刚才见到这座花园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里了!”小春说。
巴哥傻笑,然后打了个喷嚏。
往常她来这里只为讨钱,因为这里女人多,女人通常比较心软,看她可怜多少会施舍给她一点碎银子。但不幸的是,巴哥对花儿过敏,要不是肚子饿一定得吃饭,她根本连踏进这里一步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