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怎么可以被私人情绪影响到公事呢。工作归工作,我会奋战到底的!你快把我最性感的衣服拿过来,香水也拿过来,快点!」
不一会,有人敲着浴室的。「你的衣服。」
把衣服塞给她,交代她洗完澡先吃饭再去忙,被探出头来的冯蜜偷亲一下之后,梅应朗红着脸走回工作室准备把工作告一个段落。他坐下来拿起木槌才敲了两下,就听见——
「梅应朗,你拿错衣服了!」
梅应朗不理她,专心将嵌入到一半的榫头敲合。
「梅应朗!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拿错衣服了啦!」
胡子捧着碗公急呼呼地跑过来,对工作起来异常专心的梅应朗指指浴室的方向。「阿朗,小蜜在——」
「没关系,你吃你的。」梅应朗伸手把身后的锯木机打开。
「梅应朗!你拿的衣服是——」
吱——吱吱吱——
「这根本不是——」
吱吱吱——吱吱——
「我是说——」
吱吱吱吱吱——
他一定是故意的……捧着碗公看梅应朗无缘无故锯起木头来的胡子和差点气昏在浴室的冯蜜,不约而同地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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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过程中,冯蜜气咻咻的媚眸一直锁死某张严肃吃着饭的脸;这张英气勃发的脸,只有在她走出浴室时闪着笑意,再来则是因为小侄女梅香洁的出现而变得一本正经。
因为临时有事,梅香洁今天延宕到中午才上山帮叔叔打扫房子。一脸焦急的她,一进来就急着跟梅应朗说什么事情,无意间看到冯蜜也在这里,她清秀的面容愣了一下,然后就突然沉默下来了。
从那时起,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明显被当成局外人,冯蜜不以为意,更没有为了丑死人的衣着而跟梅应朗算帐。场合不对,她没那么不懂事。饭后,把碗筷拿到流理台放着,回房间拿资料准备按照预定的行程出门探勘,路过厨房外面时,听见梅香洁在洗碗,她催促着正在收拾桌面的梅应朗:
「叔叔,你去忙,桌子我来收就好。」
「不差这点时间。」拿抹布抹着桌面时关心着:「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梅香洁静默了一会,试探着:「叔叔,冯小姐好像不会洗碗哦。」
「她会洗,可是她会洗很久。很浪费水。」
被质疑洗碗功力太差的冯蜜咬着牙,无意偷听人家讲话,她突然转身回房,然后佯装来去匆匆的一路喊到了厨房:「梅应朗!我去白奶奶家附近看景了,大概三点之前就可以完成那一区了。」
行经他身边时,冯蜜一只手勾下梅应朗的脸,然后很自然的在他唇上啾了一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地完成之后:心情有点烦闷的冯蜜这才猛然记起梅香洁也在厨房里;而且她跟她姑姑梅春柔一样,不喜欢她这位家财万贯、什么都要人家帮她做得好好的千金小姐,来这里纠缠日子已经过得很辛苦、实在不需要再伺候大小姐的梅应朗。
叔侄俩同时因为她热情大方又自然的动作而僵住。
非常保护侄女的梅应朗,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先看了看低头猛洗碗的侄女,然后才转头无声地瞪着冯蜜,似乎在责怪她不该在小孩子面前做出这种有碍观瞻的动作。
冯蜜对他吓人严肃的眼神扁扁嘴,以娇娇的眼波对他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成自然的行为而已嘛。然后就不理他,迳自抓起数位相机,急匆匆地跑到白奶奶的鸡舍,准备应付另一场战役。
果然,很努力阻止她这个异物入侵山村的村长,已赫然在望。
冯蜜看一看脸色铁青的村长,不理她,迳自走入白奶奶家的四合院,好像在自家客厅走动一样的东走西晃,简直气死村长了。
「你怎么可以——」
「嘘,白奶奶在午睡。」走出后院的小门,冯蜜看着被树藤缠绕的陡坡,陡坡之下是一条碧绿清澈的溪流,状似自言自语说着:「白奶奶家的鸡舍离溪水怎么这么近,鸡鸭不会跑下去吗?」
「怎么不会?!你的鸡常常给老人家添麻烦。」一路监控过来,跟上午一样忍不住回答着冯蜜。虽然她的回答处处冲着冯蜜而来,但也算是回答问题了。「白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你因为个人私心,想要——」想要什么,因为自己实在没有立场而吞吐不出口。反、反正,她应该回去当她的大小姐,不该跑来破坏村中恬静无扰的岁月就对了。「你把小鸡寄放在白奶奶家,一碰到下大雨,小鸡乱跑,老人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
「这里要从哪里下去?我想下去看看。」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下去。你可以回台北去了。」
「白奶奶在这里住了五十七年,她的家畜一定常常溜到溪边去,怎么可能没地方可以下去。我看起来像呆瓜吗?」这两天一直被人针对,冯蜜强忍着怒气观察一下附近的地势,果然发现一条被芒草淹没的小路可以直达溪边,她走了下去。「这件开发案有百分之七十会执行,在我们正式谈合作之前,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是全村最难适应这件事的人。但你是村长,基本上我还是希望透过你来执行这件案子。」
气冲冲地跟下来。「我们不欢迎这件开发案,我们目前过得很好,请你不要破坏我们的生活!阿朗也不会欢迎这种破坏的。」看她一直拉着裤子,终于尖声怒道:「你穿阿朗的裤子出来,是向我炫耀吗?!」
裤子一直掉,拿梅应朗的领带来系也不太有效,冯蜜已经很火大,听村长这么说,她不可思议地怪叫:「这么丑的裤子你都要嫉妒!你喜欢就给你好了,我马上脱下来!」说着就真的动起手来。「你的长裙脱下来给我!」
一向冷静自持的村长掩着脸,激动怪叫:「你、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羞到只差没抱头鼠窜而已。「我、我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六七年了!」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跟他永浴爱河?!你居然白白浪费六七年可以跟他上床的时间!你是笨蛋吗?」
村长的脸不知是怒红,还是被冯蜜百无禁忌的话给羞忿到脸红。她气愤不已地跟着冯蜜脱鞋走入冰死人的溪水,明明很想一脚把她踹入溪中放水流,却总会忍不住扶一把走得摇摇摆摆的她,免得她被水流冲走;然后听她皱着媚眸,以大胆的言词质疑她: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耐下来的。你不会想亲他抱他吻他吗?」
面红耳赤。「你、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肉欲吗!」
「那你继续当你的小龙女好了,这片好山好水正好适合练功。」
「我、我哪像你随随便便就留宿在男人家中!」
「我继续忠于自己的感觉过日子,有什么不对?我又不是偷别人的男人。不然我应该跟你一样,一等就是六七年或是一百年过去,把自己等成化石,把有缘等到无缘了,才来质问某个才貌出众的大美女为什么留宿他家吗?」水好冷!村长这笨女人,干嘛跟着她下来呀。冯蜜觉得好笑。
「阿朗不会离开村子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你什么意思?」冯蜜摇摇摆摆走回岸上,坐在石头上风干脚丫子。
「你敢说你开发这里,不是因为你希望阿朗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