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看不懂,但我是一定要去看的,不然……」她看向这一星期天天来站岗的白衣人,「他们会闪人的,那何震凯一定又会来找我们麻烦。」
说来,还真多亏这两个孔武有力的黑道份子,何震凯是来探过几次头,不过不敢轻举妄动,看来爱哭哥哥的朋友来头不小。
她再看了手表一眼,咬着下唇,「不行,球赛应该快结束了,我要再不现身,不只两个打手没了,咖啡豆也会没了。庆夫,你就先顶一顶。」
她将身上的围裙拿下来,塞到柜台里,拿起包包就要走,但洪庆夫一把拉住她。
「妳不打算告诉我,妳跟那五个男人谈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愿意提供我们咖啡豆又派人手……」
扯回自己的手,她开玩笑的瞪他一眼,「不是说了,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总之,我跟蔡修女报告过了,你就别啰唆了。」
她向他挥挥手,就跑去搭公车。
约莫半个小时,她来到天母私人棒球场,拿了票进场,问问一旁的球迷,这才知道赛事已经进行到第八局,她随意挑了个位置站着。
她看着座无虚席的球场,再看到那满场尖叫、拚命摇着手上加油标语的粉丝们,她忍不住摇头。这些人会不会太High了?
但下一秒,一看到正在球场上投球的杜睿东,她却是喊得最大声的一个,「加油、加油!爱哭哥哥!」
天啊,没想到他穿黑白色棒球服也那么好看!
爱哭哥哥?她周围的嗨六粉丝突地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他们手上五花八门的加油标语——
有「嗨六,我爱你们」、「杜睿东,世界第一投!」、「麦亚恩,超强神捕!」、「官皓钧,金手套!」、「柯宸宇,打点王!」、「范英奇,全垒打王!」、「古南勋,黄金战士!」等等,但「爱哭哥哥」?他是哪一队?又是哪一号人物?
「哇——」球场上突地响起一片兴奋的大叫声,加油棒的敲击声更是响彻云霄。
苏静棠是棒球白痴,她不知道大家在高兴什么,只是见到杜睿东离开投手丘,低着头往休息区走去,而这些人这么高兴,她不由猜想,是因为他退场吗?
可恶!眼内冒火,一转身,看到一名粉丝手上拿着扩音器,她很流氓的一把抢过来,大声的吼,「爱哭哥哥退场,你们怎么可以那么高兴?你们有没有良心啊?他都头低低的走进去了!」
这不平的吼声在扩音器的放送下,高达上千分贝,瞬间,大半的粉丝全静了下来,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还扯开喉咙怒吼的她。
「他很喜欢棒球,这可能是唯一让他热血沸腾的嗜好,你们这样对他不会太残忍了?」
「她到底在说谁啊?」
「我们对谁残忍了?」
众球迷交头接耳着就是没人敢问她,因为那张俏丽容颜正在喷火。
「他的人生很可怜!他继母准备的餐有毒,他只能关在黑暗中用餐……」
另一头,休息区内。
「到底是哪个天才拿着扩音器在说童话故事?咦?睿东呢?」总教头谢家威发觉他的先发投手不见了。
嗨六的其他成员在心中窃笑。那小妮子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她这一吼,杜睿东的脸上顿时「上火」,人也多了些温度。
当然,因为上星期她闯进他家的事,杜睿东也一一打电话给他们这几人,以冷到不行的口吻道:「再找人来扰乱我的生活,就不是朋友。」
但嗨六的友谊坚若盘石,简短一句话,怎么可能让他们就此放手?苏静棠今儿要是不来,明儿,他们也会找人把她拖来!
「你们到底在笑什么?」谢家威一双法眼扫过几人,瞧他们都一副老好样。
「没什么。」众人口径一致。
见谢家威还想问,范英奇连忙补上一句,「对了,睿东请教练安排后援投手来投最后一局,他有事先走了。」
他一愣,马上开骂,「这个臭小子,一点都没尊重我!就这样走人?」
他哪来得及尊重?杜睿东一心只想逮到苏静棠将她带离球场,免得她的「大嗓门」让他的平静生活跟他挥手说拜拜。
五个大男人互视一眼,他们相信杜睿东的人生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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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棠被两名保全从观众席上给架到了警卫室。
两人将她扔进来后,便走了出去,而且将门反锁了。
「喂!你们干么关我?虽然我常被蔡修女关禁闭,但那是她找碴,我又……」猝不及防的,一个带着怒火的有力大手突然扣住她的纤腰,还一把将她推向墙壁,她不由痛呼一声,在头被撞得眼冒金星时,另一个手又掐住她的下颚,让她再度痛呼出声,「好痛!」
「痛?怕痛就不该出现在球场上,怕痛就该聪明的离我远远的,因为我的生命中不容许任何女人驻足,妳听清楚了没有?!」
她眨了眨眼,喘着气,在少了金星扰乱后,双眼的焦距总算能定在眼前气得铁青的俊颜上,「臭美喔!谁要驻足在你的生命啊?你是大哥哥耶,我要男人不会找个年轻的?」
「什么?」杜睿东脸一沉。意思是他老?!
「痛死我了!」使尽吃奶的力气,她很努力的扯掉他掐住她下颚的右手,再揉了揉发疼的细嫩肌肤,「好心没好报,我是替你出气呢!」
他猛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道:「替我出气?!」她在场上吼的每一个字可全入了他的耳,「我让打者三上三下,粉丝替我欢呼,妳出什么气?」
「三上三下,啥玩意儿?」
她的回答让他的脸顿时黑了一半。敢情她根本是个棒球白痴!
真足够了!「妳可以走了。」恨恨的瞪着她,他转过身,大步的走到门口,敲敲被关上的门,两名维护球场安全的保全立即上前开门。
但下一秒,他们眼中美丽却夹带着火焰的俏佳人大步的冲向前来,当着他们的面又将门给甩上,两人的鼻子还差点被门打到。
「妳干什么?」杜睿东冷冷的瞪着她。
「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她真的很火大!
苏静棠双手叉腰的仰头怒视着他,「上一次是你把我掳上车又把我吼下车,这一次,叫人把我揪过来,故技重施的又想把我踢出去!拜托,你把我当什么?」
他抿紧冷硬的唇,「是妳多嘴!」
「我多嘴?」她气得牙痒痒的,「我只是很高兴再遇见当年让我枯燥的生活变得有趣的大哥哥,我错了吗?」
「我的生命中多了妳,可一点都不有趣。」
那当然,她的生活之所以变得有趣,是因为老是打她的蔡修女一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那模样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而且,杜家老家的别墅很大,她可以跟蔡修女玩捉迷藏,让她逮不到她,屁屁也就逃过一劫,不必天天享用「竹笋炒肉丝」。
接着,她不悦的盯着他,「我记得你到后来也不介意,甚至很习惯我这号小跟班,好几次,蔡修女要打我,整天不说上半句话的你还会开口要她别打我呢!」
他也记得那段亲生母亲离家、继母入住的岁月,他与孤单为伴,除了课堂上必要的开口,一整天,面对奶奶、父亲及那个讨厌的女人,甚至是疼爱他的老管家,他都不说半句话。
父亲打骂过,奶奶、老管家也好言相劝过,继母则想诱之以利,让他接纳她,但每个人都吃了闭门羹,他不开口就是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