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供大会开始了。
「为什么她说了一个『爱』字就被你当场掳走?」柯宸宇接棒。
「她后面要接的究竟是『人』、『侣』,还是什么字?」范英奇担任第三棒。
「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古南勋接着问。
最后是官皓钧,「还是……」
「够了!你们都知道我有多讨厌女人,更不想把宝贝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杜睿东面无表情的打断这场历时不过五分钟的逼供大会。
众友人当然清楚他多讨厌女人,平时根本不碰女色,跟和尚没两样,但这实在怪不得他,毕竟,在他的人生中,女人扮演的全是负面角色,对他,只有伤害,没有贡献、没有温暖。
不过,他们也没忘了谢总教头向他们交代的话——
「别遗忘了他,如果有好的人选时。」
杜睿东是他们嗨六里,如今唯一一个单身汉,身为他的好友,柯宸宇等人当然希望他早日觅得真命天女,好不容易看到有女人可以引起他的反应,所以就算没有谢总教头那番话,他们也不会眼睁睁让那个「候选人」溜掉。
「睿东……」
「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以为是女人的专利。」杜睿东一句话就将众好友一肚子尚未发出的问题给逼回去。
只是,时效只有三秒钟,「我们也是基于关心,何况,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找得到苏静棠,届时,就不知她会跟我们说什么了。」范英奇很好心的提醒。
杜睿东眸光一沉,半晌一语不发,就在空气冰冷到几乎要降雪时,他才冷冷的开口,「她只是一个缠人的小鬼,当年她待的育幼院院长在我家帮佣,她下课或放假都会跟着到我家来,时间大约两年,如此而已。」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两年?众人迅速交换了记饶富兴味的眸光。两年可不短啊!
从他们认识他至今,他从重要干部到贴身特助、秘书等全是男人,除了他继母、杜老奶奶以外,他向来避女人如蛇蝎,而苏静棠竟然能在他身边缠上两年?!
「当年你才四、五岁吧?!」麦亚恩挑眉一问。
「十四。」他没好气的回答,知道这话里多少带着戏谑。
麦亚恩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十四加二,天哪!你是十六岁的大男孩了。」
「加法真好!」他出言嘲讽。
麦亚恩不介意的回以一笑,因为这个年纪可点出了更大的希望。
其他友人亦有同感,对苏静棠的兴趣也更大了。
杜睿东自然也看出好友们那过于发亮的眼神,但他太了解他们,他要是阻止他们跟苏静棠见面,他们反而更想去会一会她。
不如静观其变,反正他跟她绝不会再有交集!
第二章
傍晚时分,台北东区,一栋栋高楼大厦间,竟有间不协调的破旧平房,矮矮的围墙,老旧的木门边,一块掉漆斑驳的木板上写着「慈爱院」三个字,屋里不时传出孩童玩耍的嬉闹声。而就在右边矮墙的屋檐下,写着「静静咖啡小站」的招牌就挂在一旁的树上,小小的L形柜台上摆着一个年代久远的咖啡机,三张小巧的木桌椅就沿着矮墙边排列,一株株小小盆栽或挂墙面或随意的摆放在地上,让这个户外咖啡站多了股欧洲闲情。
咖啡站的店面虽小,但咖啡香醇平价,尤其「维也纳咖啡」更是人气首选,每天卖出两、三百杯不是问题,主要客源是附近办公大楼的上班族,这些客人也大都清楚,咖啡站的收入是「慈爱院」的主要经济来源,因此,来这消费还能奉献爱心,何乐而不为?再加上,这儿的服务生都长得很赏心悦目,自然吸引了不少学生族群,生意大多不差。
像这会儿,一群女学生就围在柜台边,看着忙碌盛装一杯杯薄荷绿茶的洪庆夫,十六岁的他是个中辍生,但身高一百八十公分、外貌俊秀,个性活泼好亲近,她们都很喜欢他,甚至常约他出去玩,但他都拒绝了,还说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
她们也猜到,他喜欢的就是晚班那个漂亮女服务生,她同他都是慈爱院的孤儿,而且还大他四岁,目前是某国立大学的二年级生。
就在她们接过那一杯杯饮料后,教她们又羡慕又嫉妒的人物出现。
「静棠,妳总算回来了!不是说出去一下?怎么出去好几个小时?」
洪庆夫一见到「失踪」好几个钟头的苏静棠,先是松了口气,也笑开了嘴,但只有一分钟,注意到她脸上挂彩,他脸色丕变,快步的走出柜台,关切又愤怒的说:「又是他们,是不是?妳怎么不跟我说那通电话是……」
「不是何震凯打的,我又不白痴,他打的电话我会出去?是冤家路窄!」苏静棠直接打断他的话,就是不敢透露那通电话是因为阿义跟小衫闯祸而打来的。庆夫的嘴巴不够紧,万一让蔡修女知道他们当了小偷,一定会将两人轰出慈爱院的。
「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的?」
「就、就我同学啦,她跟他男友吵架,要我当和事佬。」为了两个小孩,她只好胡诌。
「但肯定是何震凯那帮人打伤妳的,上回他才伤了妳的脸。」
「是啊,就是他们,我倒楣嘛。」
她边说边委屈的摸摸嘴角、脸颊上的擦伤,但总有些心虚,因为伤她的其实是「马路」。
说来,她也真是够倒楣,何震凯那两个手下一直紧追不舍,她连跑了好几条街就是看不见一家警察局,结果东张西望时,一个不小心跌了个狗吃屎,受了点小伤,幸好一辆警车正好经过,一名员警还好心的下车扶起她,那两名紧追不舍的讨厌鬼才肯放过她。
在她思绪百转间,洪庆夫仍不舍的关切她脸颊的伤,「何震凯太过份了,妳不答应嫁他,他就小动作频频,我们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那种混混世家的少爷,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她也颇为无奈。
何震凯是对面花园大厦地主的长孙,而慈爱院这块地是何震凯已逝的曾曾祖父无条件供给慈爱院使用的,而且还要后代子孙不得收回,但毕竟只是口头遗言,没有白纸黑字写清楚,所以,在台北寸土寸金的现代,何家便要甫从大学毕业的何震凯来收回这块地,没想到他竟「煞」到她!
先是条件相诱,说只要当他女朋友,他就不回收土地,见她不理不睬,他非但不死心,追求的攻势愈来愈猛烈,甚至威胁她嫁他,不然,就要把慈爱院铲平。
但她依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一脸无畏。
所以,在得知咖啡站的收入能支撑慈爱院的开销后,他就把脑筋动到上面,除了阻止供应咖啡豆的厂商进货给他们,还在附近开了几家咖啡店,就连她到附近超商、卖场买咖啡豆,也派人抢在她前面搜购,就是要咖啡站的营业额一月比一月差。
事实上,咖啡站的生意也的确受到影响,尤其在咖啡豆短缺下,她不得不贴上「咖啡暂停供应」的海报,只提供茶类饮料,让顾客们全傻了眼,尽管一些死忠顾客依然捧场,但嗜喝咖啡的顾客也只好琵琶别抱了。
这也是阿义跟小衫异想天开的跑到三条街远的罗德岛咖啡屋去偷咖啡豆的原因。
「对了,阿义跟小衫呢?」
「他们一回来就被蔡修女关禁闭,因为他们擅自外出,没有知会她。」
那当然,他们可是去当小偷耶!她想了想才道:「你顾店吧,我去看一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