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彻,你就这么让他跑了?」从暗处走出的向鸣海,皱着眉不赞同地说道。
「让他走吧,我们还有一个娇客等着。」刑彻毫不在意。
语罢,刑彻拿起随身的银制手枪,抵在古月儿的头顶上,满脸冷酷和被背叛的恨意。
「睁开眼睛!」
古月儿闭着双眼,害怕看见刑彻愤恨自己的表情,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我知道妳看得见,睁开眼睛看着我!」
古月儿缓缓睁开双眼,刑彻看着她那双动人的眼睛有了焦距,内心的愤怒火焰更加剧烈。「妳是谁?」
面对他的怒意,她只是轻轻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刑彻深沉冷笑。「那我自己动手看!」
没等话说完,他一把撕开了她脸上的「面具」,被火灼伤的左半边面容出现在他们眼前,而右半边却依旧完好的在古月儿脸上,活像是那原本就是她的脸……
古月儿载满泪水的眼眶眨了眨,硬牵起自己的嘴角,凄凉的笑了。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第九章
地牢内的潮湿气味唤醒了因忍不住湿冷而昏睡的古月儿,那熟悉的气味,让她一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她满怀恐惧,颤抖的睁开双眼,没想到看见的却是比「那里」还让她更觉寒冷的人──刑彻。
「刑彻?」
见她醒了,刑彻寒透的眸子望向她,毫无感情地问:「我再问妳一次,妳究竟是谁?」
「……千面人。」听见他的问话,她苦笑了下。一张相似的脸并不能证明她就是真的古月儿,更何况还是一张被毁了容的脸。
刑彻皱着眉,声音出奇冷硬,一字一句愤恨地问道:「是妳杀了我父亲吗?」
「不!」古月儿激动地摇着头,双手抓着地牢的栏杆,一脸哀伤的看着刑彻。「我没有、我没有杀害刑伯伯。」
骗子、杀手、千面人……他要怎么想她都行,但是他不能误会她,她怎么可能杀了她真心敬爱的刑沪?
她没有、她也做不到!
刑彻冷漠地看着她。「那么为什么我父亲会突然死亡?他的身体状况还不至于糟成这样,妳做了什么?」瞇起的双眸里,尽是危险的怒火。
古月儿只能摇着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不……刑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请你相信我。」
为什么她会这么痛?痛得撕心裂肺、恨不得将心挖出来,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妳解释这包白粉里是什么东西?」刑彻突然丢出一包白粉到她眼前。
古月儿颓然地看着它,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用了,她只能绝望地摇着头。
刑彻皱眉,当她的沉默是默认,愤恨的眸光又燃起火焰。
「任何人服用这种东西长达两个月以上,就会毒发身亡,而且死后找不出任何毒发迹象,而妳在我父亲身边那么久……」
古月儿还是坚定地摇着头。「刑伯伯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我没有想过要害他。」
「妳戴着面具潜入刑家,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妳要我怎么相信妳?就算妳是真的古月儿,妳以为我会原谅妳杀了我的父亲吗?」
刑彻双眼火红,极端愤怒的情绪几乎要烧光他所有理智、烧光他对古月儿的信任……
古月儿悲哀地望着他,轻声地说了句:「是真的……」她与他目光相对,泪水顺着脸庞悄悄滑下。「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刑彻无法接受自己的情绪受到她影响,扫落一旁的物品,大吼着──
「闭嘴!我不会杀妳,因为妳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古月儿,但我也永远不会原谅妳做的一切,所以妳就准备一辈子老死在这里!」
他如何相信,一个千面人的感情会是真实的?
「刑彻!」见他转身就要离去,古月儿心一急,伸长手臂,扯住他的衣角。
刑彻僵在原地,想甩开她。「妳?」
「听我说,拜托你……」她哽咽着、流着眼泪乞求他的模样,让刑彻一愣。
「对不起……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欺骗你和你的父亲。我的确怀有目的潜入刑家,为的就是伤害你,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伤害如此真心关爱我的你们,这是做为一个千面人最大的悲哀。我不敢祈求幸福,我多么希望我就是古月儿,因为我……」话到了一半,她却呼吸困难似地顿了下。
「月儿?」刑彻一急,情不自禁地喊出口。
听见他口中的名字,她总算柔柔的笑了,嘴角的鲜血在刑彻惊恐的注视下也跟着缓缓滑下。
「因为我爱上了你,刑彻。」
话完,古月儿终于撑不住体内的毒发,倒向地面──
「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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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了毒,以皮肤和血液中的程度来看,我猜是在进入刑家前就被人施打了毒药。」白川慎诊疗完,一脸严肃地说着。
进入刑家前?
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欺骗你和你的父亲……
「那么为什么到现在她才毒发?」古月儿昏迷前的话闪进了刑彻的内心,他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隐隐作痛。
白川慎谨慎地解释道:「我想在刑家的那阵子,有人定期给她解毒剂,她才能撑到现在。我可以试着解看看,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如果你想救她,就必须拿到真正的解毒剂。但问题是……你想救她吗?」
刑彻看着床上脸色死灰的古月儿,她昏迷前的一言一语还回荡在他心中──那样凄楚的心痛眼神,也会是她为了活下去的戏码吗……
他拳头一紧,心念已定。「我们有多少时间?」
「刑彻,你想清楚了吗?你当真要救她?」白川慎一脸迟疑地看着他。
刑彻还没回话,向鸣海大剌剌的声音就先一步闪进房内。「好了,慎,人家都命在旦夕,你就别玩了。」
刑彻皱起眉,听出向鸣海另有寓意的话。「鸣海?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向鸣海一笑,朝白川慎的方向指了指。「不会问你的医生兄弟去?我是看不过去才来的。」
刑彻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轮流转着,最后带着危险的目光看向白川慎。
白川慎望着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唉!这下纸包不住火,没好戏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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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了?」
温柔的声音蛊惑着古月儿的双耳,她终于缓缓从沉睡中睁开双眼,看见的不是熟悉阴暗的潮湿地牢,却是一室全然的陌生──白色的病床、医疗器材……
「……这里是哪里?」她不禁惊讶地问。
刑彻扶着她半躺在床上,原本满腔的愤怒与背叛,在得到一切解答后,全化作了对她的爱怜与愧疚。
「妳在医院里,放心,妳很安全。」
他这个大傻瓜,是不是古月儿又如何?在一切谎言和阴谋的背后,其实早止不住他内心为她勃发的情感。
父亲说的对,有时所谓的证据会欺瞒你的双眼,但只要找到你真心想要的,又何苦追问更多?
而他,终于找到他真心想保护的人。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不会再让错误和痛苦继续在她身上延续下去。
「刑彻?」刑彻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她感到惊讶与困惑。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他把她送到这来的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