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生病了,所以才会在处理完公事之后,赶紧来到她的住处。
那种焦虑,是他过去未曾感受到的。
孟瑶感受到他诚挚的关心,眼中迅述浮起一层泪。
或许怀孕的女人特别容易受到感动吧!
她曾经以为他只是将自己当成暖床的工具。从来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花那么多心思,没想到他会这样关心、担心她……
“我没有生病,只是去……”她猛然住嘴,硬生生地改口:“去医院做一些例行检登。”
“例行检查?”关肆廷不相信,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再追问。
“进来吧,外面风好冷。”孟瑶拉他进屋子里,将门关匕。
看到关肆廷就让她心里觉得好满足,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像个忙碌的小主妇一样,招呼着他。
“吃点水果吧,我买了些柳橙,听说很甜呢!”
她走进厨房,美其名是厨房,事实上只是几个小炉具以及流理台而已。
关肆廷看着孟瑶的背影,有种奇怪的错觉。
好像孟瑶是他的妻子一样,正在为他洗手做羹汤。
他摇摇头。妻子?可笑的称呼!“我今天来这里是要告诉你……”
关肆廷突然停住了话,觉得不忍心开口告诉她,他要结婚的事。
“什么事情?”她一面切着水果,一面问着。
她的背影就像一朵纤丽的百合花,关肆廷总觉得自己这么一说,会将这朵百合花给活生生地折断,他对她感到心疼起来。
不!女人对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他怎么可能对她心疼?
硬下心,他冷冷地说出口:“我要结婚了。”
他的声音,像是冰块一样地敲进孟瑶心里头。
柳橙的酸味突然涌入她的鼻息中,孟瑶觉得鼻头一酸,一股酸液从胃里涌起,让她快速地放下东西,往厕所里头冲去。
她大呕特呕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柳橙的关系,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
天!他要结婚了?那自己呢?孩子呢?
他们根本不代表什么,不是吗?自己只是他用一千万买采的女人,没有意义。
孟瑶吐得流出泪来,觉得心坐又酸又苦,涩得她整颗心狠狠地纠结起来。
关肆廷因为她突然冲进厕所的动作,感到担心,不由自主地也跟进厕所。
他站在门口,看她对洗了手台干呕,那模样让他心里浮起一阵奇异的感受,那种感受无法形容,好像与他有关系的东西正悄悄地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皱起眉头。
而她那呕吐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因为生病.难道她……
“你怀孕了?”他用的是疑问词,他不喜欢孩子,一向都不喜欢。
所以他不用肯定句,希望自己的臆测不会实现。
孟瑶擦拭唇边,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警戒,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现在的他,肯定不想要有这种麻烦事缠身吧!
他要结婚了,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情妇突然怀孕,制造事端。
她摇头,眼泪不听话地滚了出来。
“没有,我没有怀……怀孕。”她一边说谎一边哽咽,觉得心里好难过。“我只是……只是……肠胃炎而已,没有怀……没有怀孕!”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显说不了谎。关肆廷从她眼中看到了事实。
“说实话!”在他冷冽的眼光下,孟瑶下意识地抚住肚子,那是一种害怕被看穿的动作,偏偏双让她的心事表露无遗。
孟瑶没有口头回答,但她的动作,已经让关肆廷看出她想隐瞒的心事。
“你还真阴险,想利用怀孕这招?”关肆廷突然想起一些以孩子威胁某企业家的女人,这样的认知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他不愿意将孟瑶也想成这样的女人。
孟摇摇头,否认着。“我没有!我从来没这样奢望过!”
“你当然有,如果有孩子就可以威胁我,逼我和你结婚,然后毁掉我即将拥有的一切,不是吗?”
看着她无辜的眼,关肆廷觉得自己好像被她清丽无邪的外表所蒙骗,或许她的心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不是、不是、不是。”她拼命地摇头。“我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你买来的女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一个情妇而已,怎么敢妄想?!
“既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就要知道你不应该拥有这个孩子!”
关肆廷眯起眼,声音顿时低沉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瞪着她所深爱的男人。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他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传出来一样,那样令人颤栗恐惧。
但他却知道自己冷酷的言语,因为她心碎的容颜而心软了,他甚至想告诉她,“我们结婚吧”!
但是如果一和安家取消婚约,公司的股权呢?
然而同时,他竟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放松了。
那种矛盾又复杂的心绪,让他无法厘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不要!我不要!”孟瑶不愿意地摇头,她用力握紧拳头,好像要保住她的孩子一样。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不会勉强你,我会带着他远走高飞,永远不会烦你,但是你绝对不可以逼我,如果你逼我的话,就是逼我去死!”
她说得那样决裂,眼神有着无庸置疑的坚持。
“你!”关肆廷气急,他知道自己已经要屈服在她的伤心之下,他转身用力开门,愤怒之下甩出“砰”一声。
“肆廷!”孟瑶冲出浴室,看着他离去。
他从此再也不来了吗?他们之间会因为她的固执,而烟消云散了吗?
孟瑶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倚靠在沙发上头,蒙着脸伤心地嘤嘤哭泣。
从孟瑶家里出来,一阵冷风袭来,关肆廷的浓眉紧紧地蹙起。
他不愿意承认,孟瑶怀孕这件事情,竟让他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竟然会觉得欣喜?
然后,他可以借着孟瑶怀孕的事实与安家取消婚约,可以不用去跟安青蕊履行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还可以借着孟瑶的酒家女身份让父亲气得半死。
但随即他又想到如此一来,父亲原本要交给他的股份可能因此而放弃,甚至继续以股份来威胁他。
他当然也能够以孩子来反制父亲,如此一来一往才有意思。
当然,如果父亲不接受这种威胁的话,他们之问可能又有一些争执。
他与父亲之间,也会产生一些奇异的沟通与互动过程。
关肆廷甩甩头,他不是想要从父亲那边夺回一切,他不是再也不想受到他的控制吗?
如果他拥有所有股份,关又男对他而言,就将只会是一个无用的老人而已。
与他争执或是惹他生气,就再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因为,去招惹一个毫无能力的老人并不是他的兴趣,也激不起他的成就感。
这样的认知,让关肆延紧紧地蹙起眉头。
好矛盾!关肆廷知道自己心态的矛盾!
但他始终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想要与父亲沟通的潜意识,他不断地说服自己,与父东的争执只是为了要他的财产而已。
但是,若他真的能够顺利得到所有财产,又让他觉得太轻易而不甘愿。
或许,他可以让父亲拥有筹码继续威胁他。而他也可以想出其他方式继续激怒他,这才是他们父子间应有的相处模式。
因为一旦他拥有了一切,他与父亲的这种互动就不会再有了。
关肆廷莫名地觉得一阵空虚。
所以在知道孟瑶怀孕那一刻,他的脑海立刻浮现起“与她结婚”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