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来究竟是想证明什么?证明他的魅力的确很超群!可这样的画面一点都不好笑。她正想离开,却忽然听到围住他的女人们爆出一声大笑。
即使克制自己不要去好奇,但若有似无的声音还是传到她的耳中。
“公子真爱开玩笑……”
“您说的是真的吗?”
“公子……你在看什么?”
接著是东伯男轻笑的声音,“总之,大夫人的病就是如此了,接下来请我的书僮来给您治疗吧!”
忽然无数道目光向她投射过来,她的寒毛立刻警觉站起,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群秃鹰盯住的兔子一样。人群中东伯男那张很欠扁的脸正对她笑得灿烂,一只手还对她招呀招的。
万般无奈,段微澜只能乖乖走向他,然后对著众人僵硬一笑,再用力把他拉到一边低声的问:“我哪里会治病,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想玩了。”迟早会玩死人的,她懒得再陪他胡闹。
东伯男微微一笑,低声回答,“我就是想问你,你要怎么玩才会笑?只要你说我绝对能做到,这里的人也随便你玩。”
段微澜吃惊地看著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是大夫吧?人命岂能随便玩?
他对周围的女人优雅一笑,然后带著魅惑的眼神看著众人,嘴里却轻声对她说道:“比如你想打谁?或者想让谁毁容什么的……”
“等等!”她被吓傻地抓住他的袖子,“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跟你一起死!”
他终于分散出一些注意力,一脸惊讶地看著她,“怎么可能会死,我还等著拿酬金呢!”接著又在她开口前拉住她的手,“你放心,微澜妹妹,你只管放心的去快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她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再瞧瞧周围期待的眼神,忽然对著东伯男一笑,“我想打那个秦老爷。”打了你的金主,看你怎么拿酬金。
他微微一愣,唇边浮出一朵淡淡的笑花,随即上前一步大声的宣告,“我和我的神奇书僮讨论过了,大夫人的这个病果然需要特殊疗法,还请各位先出去片刻如何?”
哗然声起,还在微笑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但是大夫的话最大,在秦老爷的示意下,还是一一退了出去,最后等到他也要跨出房门时,却被东伯男给叫住。
“秦老爷请留步。”
圆脸上的小眼睛眨啊眨,正要关门的肥胖身体顿时停住,一脸好奇地看著他。
“先生……”为什么先生身后的书僮,看他的神情及眼光那么奇怪?
只见东伯男笑得一脸和蔼,然后上前拉著他的手对他耳语道:“老爷现在和大夫人很少同房了吧?”
秦老爷有些尴尬地点头,“先生问这个是……”
他看看段微澜和神态恬然的大夫人一眼后,更加神秘地告诉秦老爷,“其实老爷和大夫人的病是有关联的,所以两位必须一起医治。”
“嗄?”秦老爷更不解了。
他依旧一脸神秘,“如何?秦老爷,您不顾自己也要顾及大夫人的身体呀。”
秦老爷看看元配,干笑道:“那好吧!”
段微澜惊讶地看著他几句话就让秦老爷同意脱下外衫,仅著中衣和大夫人对视坐著。
“你想做什么?”她瞪著他交付在自己手上的一根粗大木棒。他要她杀人吗?
东伯男没回答她,却迳自对大夫人和秦老爷说:“大夫人的病一直不得根治的原因,是因为病根出在秦老爷身上,而秦老爷的病也是这个病根闹出来的,所以需要我的书僮拿浸染了珍贵药材的木棒帮秦老爷赶出来。”
段微澜看看手里的木棒,心想这哪里用什么珍贵药材泡过,分明是他方才随手在地上捡起来的。而在看到东伯男使眼色要她动手的讯息后,她不禁呆滞了。真的要打吗?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已等不及的东伯男立即靠近她,小声催道:“快动手啊!”
这该怎么动手?她第一次用如此原始的办法打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迎向秦老爷既期待又畏惧的眼神,而且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种显而易见的整人把戏,他们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居然还会相信?但在看到大夫人掩饰不住的急切和笑意时,忽然有些明白了。
东伯男是天下第一神医,他的话无论再离谱都会有人相信,所以秦老爷就算有疑惑也不敢提出怀疑。即使深知东伯男个性的人,也没胆子反驳他,怕他在用药上整人。而这大夫人或许对丈夫早就积怨已久,等著看戏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揭穿呢?
“动、手、啊!”东伯男悄悄的再次对她比划。
她一咬唇,猛地抬手,痛快的一棍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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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他们离开了秦府,东伯男得到了六千两的报酬,这都是那些女人赏赐给他的。
夜风中,段微澜感慨道:“想不到这些贵妇小姐们也活得辛苦。”
方才,她不但打了秦老爷,也打了其他几个小妾,理由当然都是病根在他人身上这套拙劣的把戏,可偏偏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她想起那些所谓的病人看得痛快的表情,不禁好笑地问向出馊主意的人,“为什么打人以后,那些生病的人真的觉得好多了?”
他得意的摇摇扇子,“这些人平日总有诸多顾忌,不敢说也不敢骂,再加上无所事事,所以即使没病都觉得自己不舒服,你帮她们报了仇,她们当然觉得痛快,还猛夸你医术高明。”甚至高兴得赏了这么多银子。
“你不怕有人揭穿呐?”她不相信他如此胆大妄为地要人,却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当然会有被揭穿的时候,”东伯男笑了笑,“可我不是庸医,自然会为他们开方子,他们吃过以后觉得舒服,自然就不会怀疑我的治疗。”
“就像那个想增强男性雄风的钱老爷,在喝了我的清心寡欲汤后,也不会再天天想女人,自然就不觉得自己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段微澜止不住笑地摇摇头。她刚才的确打得痛快,打完还被感谢的感觉更是让人痛快。
“而且……”他忽然站定,摆出招牌动作后骄傲的宣告,“我可是以忧郁的眼神和绝代的风度,以及渊博的才华而闻名天下的百恨公子东伯男,他们怎么会舍得伤害我!”
她闻言马上止住笑意,翻了记白眼便不再理会他。早该知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想到这里她不禁喃喃道:“果然,孔雀就是成了佛祖,也还是这个德行。”
东伯男立刻又跟上前去,讨好地把银票捧在手中,问著,“澜澜,我通过考验了吧?”
她停下脚步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从头到尾没一根正经骨头,别说隐居,在一个地方呆上三天你都受不了,还有那么多的姊姊妹妹,你舍得和我一辈子相看两厌?”而且,他竟然又帮她改称呼了!
他呆住,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表情复杂的段微澜,忽然一把上前抱住她,然后拚命地往她身上蹭,“澜澜,你真好,你这么为我著想,我……我感动死了。”
努力伸手想把他的脸推开,可他的手抱得却不是一般的紧,让她不禁咬牙切齿地说:“我后悔了,现在你可以假装没听过那些话,我要走了,不见!”
那怎么可以!他好声好气的哄道:“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