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连忙拉开吊帘一看,只见蓝雅巧跌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一张苍白的小脸说明了她的恐惧跟不安,她的额头上包好的绷带还渗着血,腿上刚刚上好的石膏则是碎了一小块;纤细白皙的手臂上还有多处殷红的血渍没有包扎,此时的她就像只受伤的小猫,蓝眸里除了惊慌外,看不见任何安定的情绪。
「医师,我们刚刚正准备替她包扎伤口,谁知病人突然惊醒,用力的抗拒我们替她治疗,我们抓不住她,所以……」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蓝雅巧打断了护士的解释,白皙的手紧抓着刚刚替她缝合用的手术刀,腕上的青筋看得出她有多么的使力,就怕别人伤害了自己。「你们谁都不要过来!谁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
「巧巧,是我!」看到蓝雅巧变成这样,童天风的心又痛又骇,连忙向前一步解释着自己的身分。
「巧巧,是我啊!我是妳的风哥哥。」
「风……哥哥?」听到童天风的话语,蓝雅巧愣了一下,重复说了他的话,但是随即又吼着,「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叫作……巧巧吗?我的头好痛!」
蓝雅巧这样说着,但听在童天风的耳中却像是一把锐利的刃般,狠狠的把他的心都切碎了。
「巧巧,妳不认识我?」他望着最心爱的女子,看到她的模样,童天风好自责自己为何会把车开得那么快?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他宁可是巧巧撞到他!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们这些人!」蓝雅巧一面挥舞着刀,一面神色痛苦地说着,「我的头……好痛!」
「巧巧,妳过来,我不会伤害妳的,都是我的错,书妳受伤。」
「你不要靠近我,不要……啊!」
她的尖叫跟示威都还没有结束,童天风却已经先一步紧紧握住那把手术刀,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的手……」蓝雅巧惊呼起来,被拥抱住的她霎时张大眼,也忘了挣扎,只是一直看着童天风握住刀的手,那里正不断渗出鲜红的血痕。
「没关系,比起我害妳受的伤,这算不了什么!」
血,流得还太少。
比起他害她受过的伤,童天风手上的血跟痛,都只是微乎其微的皮肉之伤而已。
他欠这个小女人太多了,当年是她走进他的生命中,接替他母亲不在的遗憾,做他的小跟班,做他永远的仰慕者,一直在安抚他对这个世界愤怒的情绪。
啪啷……
手术刀在他的拥抱之下从蓝雅巧的手中滑落,童天风的声音像是最有效的镇静剂,缓缓的透进她的耳中产生了作用。
「巧巧,让我照顾妳,这辈子我是再也不会放妳走了。」
没错,这辈子,这生生世世,在他的生命里,他只会把蓝雅巧当成是他的爱情主题曲与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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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爱走了之后,如果她又回来,那就表示你们两个的缘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而且是切不断了,你是属于她的,她也是属于你的。
香港在那一夜大雨过后,天气一直不稳,就像现在虽然是大白天,但是灰蒙蒙的云层覆盖了阳光露脸的机会,但是这对正驱车前往医院的童天风来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因为他找到了他的巧巧。
他的巧巧回来了。
铃~~
就在童天风心情愉悦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他不加思索立刻将耳机戴上,「喂?」
「小风,你为什么爽约?」童史芬不悦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响起,还等不及童天风的回应,又马上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黄总的千金可是在百忙中硬抽出两个钟头来跟我们相亲,我都提醒你过多少次了,不要迟到、不要迟到!
「为什么刚才黄小姐打电话来说你并没出现?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去?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不要打一开始就对黄小姐表现得兴趣缺缺,在你们还没见到面之前,不要那么快就下定论。」
「不是只有她才在百忙中抽空赴约的。」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被这通电话打扰,童天风冷着声音说道:「昨天公司出了一点意外状况,所以我临时无法前往,我等会儿会让秘书用我的名义送花给黄小姐表示歉意。
「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对我来说,相亲并不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如果没事,我现在正在开车,不方便多说话,先收线了,再见。」
对现在的他而言,他和蓝雅巧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当然没必要对童史芬说这些。
「喂,你……」
没等童史芬接话,只见他已经先一步切断通话,油门一踩,加紧往医院的路上飞奔而去。
他一直以来心里想娶的对象就只有蓝雅巧一人,他厌恶父亲那种拈花惹草的性格,看到母亲身受病痛、心受抛弃之苦,他就决心令自己不要重复父亲的恶行。
停好车,童天风很快地按下电梯,直达心爱的小女人所住的病房。
一推开病房的门,除了空调偶尔作响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空气中嗅闻到的不是令人皱眉的消毒药水味,而是淡淡的桔梗花香。
童天风打点蓝雅巧所有住院事物,全部都只有「高级」两字。
饮用水喝的不是医院饮水机供应的,而是法国进口的瓶装矿泉水;毛巾衣裳不是普通的尼龙混棉,而是纯棉名牌,小到生活用品,大到蓝雅巧的治疗状况,童天风全部都要全权掌控。
进入病房,恰好看到护士正在替昏睡的她量体温,护士原本要对他打招呼,却被他阻止。
「她怎么样?」童天风低声问道,深怕自己吵醒了睡梦中的蓝雅巧。
「今天很稳定,没有发烧!」有些年纪的护士微笑起来,也小小声地说:「年轻真好,瞧你这么关心蓝小姐,她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童天风微笑以对。
护士离开后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就像个大娃娃般安静地躺在床上,大波浪的鬈发衬在苍白的小脸旁,柔软的床铺和棉被将她纤细的身子遮去了大半,记忆中那两道弯弯的柳眉此刻是皱的,似乎连在睡梦里,她都还带着慌恐跟不安。
童天风轻轻的坐在床沿,伸出手摸着那两条皱起的秀眉,思索着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情境,怎么会表情显得如此痛苦?
手指感觉得到她眉毛柔软的触感,童天风笑了,她终于再度回到自己身边,能够再一次地抚摸她、亲近她,他的心就充满了满足感,满满的欢喜充塞着他的胸口。
他再挪挪身子,更接近她,将双唇覆盖在她那深锁的眉心上,童天风的吻像是一把钥匙,吻开那纠结在一起的眉宇,这个动作让蓝雅巧如羽般的浓密睫毛颤动了起来,慢慢的,那双湛蓝的眼睛带着些许迷蒙的水气与他四目相望。
「嗯……」她像只猫儿,眨了眨眼睛后才看清楚是他。虽是无意,那一声娇吟却是让他酥到心坎里。
「妳哭了?」看到她眼中的泪水,童天风起了疑问,「是不是哪里疼?头痛吗?我马上叫医师来。」
「不、不是……」躺在病床上的蓝雅巧连忙阻止他,「我只是、只是作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