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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跟他非亲非故啊!”听说钟老先生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公司……累加起来,换成现金,有十位数之谱,这么庞大的一笔金额……老天!

  “你告诉我也没用啊!”她丢给他一条毛毯,好遮身。“王院长打电话来不就是要你尽快过去处理这件麻烦事儿?你远在这里蘑菇些什么?有问题到医院去问老先生,还怕他不给你解释个明白?”

  “对!我得去跟他说个清楚,平白无故的我不能接受这么大笔钱。”他急匆匆跳下床去,走进浴室,连毛毯都忘了围。

  “不要啊?!”金迷对着他的背影一阵唏嘘。“那多可惜?”不过他如果要了,那才奇怪!

  少炜和金迷的车子才驶进“王外科”,都还没停妥,钟家老大就擒着棍子打上来了。

  砰!金迷的爱车板金漆被刮下一大块,那是因为板金经过萧士诚的加强改良哦,否则怕不连引擎盖都凹了。

  金迷的俏脸一下子转白,她豁地开门下车,一手攫住对方打过来的棍子,再一个翻转,将他摔飞出去。

  “王八蛋,敢打坏我的车,我不把你打得连你老爸都认不出来,我上官金迷四个字任你倒过来写。”她向来说话算话,跑过去,拎起钟家老大的衣领,就是一阵拳打脚踼。

  “金迷,够了、够了!”少炜虽然觉得这三兄妹活该挨揍,但天生的仁慈还是使得他不忍看人流血。

  “再一拳!”打歪了他的鼻子后,她才甩甩手,放松了拳头。

  “小偷,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小偷!”有大哥的前车之鉴在,钟二小姐可没胆靠近他们,只敢远远地破口大骂。“你们敢骗我爸爸更改遗嘱,我不会饶过你们的!”

  “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别只会躲在墙角吠。”金迷怒眼瞪人,一早就损了爱车,又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她的怒气早飙到最高点。

  钟二小姐被金迷浑身冒火的气势吓退了一大步。“你……们会不得好死,欺骗老人家,又偷人家的财产,你们一定会遭天打雷劈!”

  “等天打雷劈那多浪费时间,我现在就让你们三个王八蛋不得好死!”金迷挽起袖子,作势冲过去。

  “啊——”钟二小姐脸色发白,急急逃出医院大门口。

  “你们不要太神气,我们会去法院告你们侵占他人财产、告医院诈欺……一定要告死你们!”钟家老三扶起老大边跑边骂。

  “告啊!去告啊!只要你们有充足的理由,尽管去告,我就坐在家里等着接法院传票。”金迷才不怕他咧!而且更改遗嘱是出于老人家自愿,那三兄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咱们走着瞧——”就像戏里的大反派,在退场前总要撂下一句狠话,再狼狈而逃,钟家三兄妹也是一样。

  金迷只当是几只讨人厌的蚊子在四周乱飞、扰人安宁,挥挥手赶走就好,跟他们多计较,没地弱了“万物之灵”的称号。

  “走吧!去看看钟老先生。”她拍拍少炜的肩。“你如果不想要他的遗产就跟他说清楚。”

  “我想还是请他把钱留给他的孩子们好了。”少炜打着商量的语气。

  “别浪费了!”她嗤鼻以对。“要是你真的这么讨厌钱,送给我好了,我乐意为你接收这个大麻烦。”

  “金迷!”他摇头苦笑。“这不是喜欢或讨厌的问题,而是不属我们的东西,我们就不该拿。”“但如果是别人的好意我觉得接收了也无妨。”她低声咕哝。

  少炜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两人走进医院,直上六楼。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晓得钟老先生此刻心情是好是坏?万一他又在发飙,毫无预警拖金迷进去,只会令她受惊,还是小心些好。

  “嗯!”她点头,干脆地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你去吧!小心点儿,别又教人揍了。”虽然他身强体壮的,但一天到晚被人去东西还是会受伤的,尤其老先生一抓起狂来,才不管手边的是什么,水壶、花瓶……照样拿起来摔;干义工有时也是挺危险的。

  “其实老先生根本没什么力气,打在身上也不痛不痒的。”他耸肩一笑,走进病房里。

  “笨蛋!你不痛,我心疼可不可以?”金迷对着病房门板翻白眼。这家伙真是个百分百的烂好人,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很高兴地帮人数钞票呢!

  不过她就是喜欢他的傻劲和好脾气,怎么欺负也不翻脸,跟她的泼辣真是太合了。

  “金迷!”少炜进房不到三分钟,忽然探出头来。

  “怎么?都说清楚啦?”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少炜摇头。“老先生想见你。”

  “见我了做什么?”要算上次扮他的替身假死留下来的遗憾吗?

  “我不知道。”少炜牵起她的手,走到病床旁,对着钟老先生温和地笑道:“伯伯,她就是我的未婚妻,上官金迷。”

  病房另一头,正在整理文件的律师一听到“上官金迷”这名字,愕异地惊呼出声。

  金迷循声转头望了律师一眼,还是一副肥嘟嘟的身材。这家伙曾吃过她的豆腐,被她狠敲了一大笔,又被她掉黏在墙壁上面壁思过,难怪永远忘不了她。“好久不见啊!”

  听到她的招呼,少炜和钟老先生都很惊讶,律师惨白着脸色靠近老先生身边,将她的身分说了出来。

  “原来你就是那位上官小姐。”钟老先生轻咳了声,虚弱无神的双眼哪还有当日的狂傲霸气。

  “你们认识?”少炜疑惑的眼搜寻着四周倏起的怪异气氛。

  “老先生曾是我的雇主。”金迷颔首。

  “那是我做过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钟老先生苦笑,细瘦如柴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你后悔了?”金迷讽笑。这是大部分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的人,到了生命尽头时常见的反应。

  “不!”钟老先生悲哀地摇头。“我唯一后悔的是,年轻时,我没做个品行端良的好父亲、没教好这些孩子。但如今,我还有一个补救的机会,金先生,你愿意帮我吗?”

  “我不明白,老先生。”剧情发展急转直下,少炜的脑袋都被搞昏了。

  “钟老先生?”金迷询问似地唤了声,见到他无声的应允,她转头,对少炜解释出他们认识的缘由。“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装扮的模样?”

  “啊!”经她一提醒,少炜才蓦然发觉,她那时的伪装跟老先生是一模一样。

  不过他是在老先生住了个把月医院后才见到本人,那时老先生整个人瘦了一圈,憔悴不堪,所以他一直没将他们联想到一块儿去。

  “老先生请我伪装成他,在他的子女面前演出一场假死的好戏,以测验孩子们真正的心思,找出最佳财产继承人。”

  “想不到的是,他们三兄妹每一个都恨不得我早点儿死,好瓜分我的财产。”

  钟老先生一副不胜唏嘘的样子。“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金迷撇开头去,这种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他们儿子、老子互斗心机,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明明是血缘深厚的一家人,却半点亲情都没有,谁都防着谁、谁也不信任谁,哪还能不搞得家破人亡吗?

  钟老先生也是死到临头,才蓦然觉醒。年轻时,跟人家争权夺利,他狠酷无情,及到年老,也休想别人有情地对他,是报应吧?只是罪过都落在他的孩子们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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