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可以早点出发回领天帮,所以答应帮张红莲探探这个男人。不过这两天,他们跟著他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看著他四处与人谈事情,好似事业做得很大, 一刻也不得闲。
“师兄,他要走了。”展观风眼尖,看况东成与人告别,正付过茶钱走出茶楼,连忙拉拉有些心不在焉的刑軦。
“我们干脆去找跟他谈事情的人,问问况东成为人如何,否则这样远远看,根本无法得知一二。”
张红莲特地交代他们,不能让况东成发觉他们在查他,可是这样远远盯著他,哪会知道他谈笑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心思,不如找个与他有接触的人来问。
“嗯。”刑軦对此意见也颇为赞同,转身跟著师弟走向茶馆。
“这位兄台,不介意我们兄弟俩跟你喝一杯吧?”展观风走到仍坐在原位的男子桌边,征询对方的同意。
那是一名方脸男子,穿著一袭青衫,约莫三十岁上下,他质疑地打量他们一眼,“不介意,两位请坐。”随即伸手招来小二,“再来壶茶。”
两人谢过座,互相介绍一番,就著桌边坐下。
展观风想了想,转个弯问:“是这样的,我们想找况公子谈笔生意,所以想询问一下兄台,不知况公子为人如何?”
方脸男子略感惊讶,随即歉然一笑,“在下在京城经营驿站,偶尔会另外接况公子的订单,帮他运些布料到陕北,所以我们只是在陆运生意上有些往来,称不上朋友。两位若想知道,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愿闻其详。”展观风举杯呷口温热茶水,温文微笑。
“你们知道的,他是陕北人,家里祖传的财产三代都吃不尽,可说是陕北首富,只是……”他踌躇了下,望望四周,压低音量继续道:“听说他有干些非法的买卖。”
刑軦和他相视一眼,暗暗吃惊。没想到况东成一派的温文尔雅,竟然做非法勾当?如此说来,他向宁远镖局提亲是别有居心喽?
“兄台可知他做何种买卖?”展观风继续追问。
方脸男子似是有所忌惮,左右张望了下,以指蘸些茶水,飞快地在桌面上写下个“盐”宇,随即又以衣袖擦掉。
制盐乃官府严密掌握的特权,一般老百姓是不能私自制盐的,难不成况东成暗中经营制盐场,想藉宁远镖局帮他运私盐?
此事若属实,那他要攀宁远镖局这门亲事,就不难理解了,尤其宁远镖局素来声誉极佳,官府自是不会多查他们的货,只要瞒过宁远镖局的人,那他自可将私盐运往各处从中牟取暴利!
展观风起身,拱手作揖,“多谢兄台指点,这茶钱我们兄弟付了,请兄台慢坐,我们先走一步。”
方脸男子目送他们走出茶馆,脸上扬起一抹奸邪笑容,“他们看起来哪像是生意人,我猜是官府派来的,况东成想托我运盐,我才没这么傻呢,这下给人掀了底,看他还能不能把我拖下水。呵呵,我真聪明。”方脸洋洋自得,赞叹自己这招使得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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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刑軦两人挑了间干净的饭馆填饱肚子,顺便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刚刚的消息属实,那么况东成向张锦童提亲,恐怕是别有所图。”展观风下了定论。
刑軦搔搔一头乱发,不明白怎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我看他挺正派的,很难相信他会干非法勾当。”
“人心隔肚皮,长相和品行可不是必然相配,像师兄你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况东成亦然。”他不以为然,举出最具说服力的例证。
“唉!我们再去查查,要是误会人家可不好了。”传言多少会出错,总不能单凭片面之词就把人定罪。
“嗯,昨天跟况东成碰面的人里头,有一个是在京郊开马市的,我们去探他一探。”
“好。”他简单应著。这里的饭菜比起高朋客栈差了点,不过还算好吃。
这两天张红莲忙著其他事,没空来找他,他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但却又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乎是太舒适、太安静,也太……寂寞了。
他在想什么!这样平静的生活才是他要的,那凶巴巴的女人别来烦他最好。
展观风屈指算算日子,忽地说道:“二师兄成亲的日子快到了,就在师父寿宴后不久,我们顺便买点贺礼回去好了。”
“好。”仍是简短的应话,一张嘴只忙著塞进食物。
“师兄,你在想什么?”他关心地问道。见他眉目之间浮现游移不定的神情,不太像以往吃了饭就不认人的师兄。
刑軦想得出神,没头没脑地答,“想红莲姑娘。”
“喔?想她什么?”展观风一脸兴味,眼里带著笑意。
“想她话多,吵得人没法好好吃饭。”而且爱对他毛手毛脚。
“那师兄接下来的日子可难捱了,张姑娘还要随我们回帮里复命,说不准还会住上几天。”
“说到这个,你是不是跟张锦童说我们……”
他呵呵笑了几声,“我是说了,但这也是为了师父啊!要是张姑娘一气之下不肯借我们,可是会惹师父生气的。”
“是吗?”他才不信,师弟肯定是想看好戏,然后逼他成亲。
“师兄,难得有姑娘不怕你,还对你亲昵得很,你不把握机会吗?说不定这一搅和,促成了一段好姻缘,你也省得老是被师父罗唆成亲的事。”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碰上这样不怕师兄惊人外貌,又懂他善良心性的姑娘?
刑軦一张脸顿时涨红,他是曾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两人看起来就不相称,何况……”她也没说、说喜、喜欢我,而且她很悍,我一定……会被她压得死死的,这样的话,还不如不成亲来得快活。”他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全,想一次断了师弟老想把他们凑成对的念头。
展观风不允许临阵脱逃,怎么都要试上一试。“来不及了,我们跟人家说好了。”要是张姑娘真喜欢师兄,是不会乐见师兄难过的。
“唉!”师父、师弟,再加上一个张红莲,他觉得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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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朋客栈柜台中,张红莲一连交代几件要掌柜注意的事,漂亮的凤眼瞥到两道熟悉的人影,又更急速吩咐几句,确定掌柜都记下之后,转身出了柜台,直接朝已选好位子坐下的两人走去。
昨天下午本来要找大熊商量成亲的事,来这边却找不到他们,今天她非得问问他的意思,就算不行也要磨到他答应为止。
“张姑娘?”展观风不解她来势汹汹,一副要上阵杀敌似的神情所为何来?
刑軦一见是她,心急如焚的连忙拉她坐下,“红莲姑娘,大事不好了!”
有急成这样吗?她看看他拉住自己的手,连平日老挂在嘴边的男女授受不亲都忘记,让她不由得脸色一整,也跟著他紧张起来,“什么事不好了?”
“师弟,你说。”他口拙,怕把事情弄砸,所以把这事堆给展观风。
他向来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乱七八槽的事,通常都是师弟出主意,他俩去办事,这也是“三八二人组”一贯的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