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贩店的关门时间约在晚间十点左右,当她刚走出门的时候,这才发现天气实在糟透了。浓重的湿气夹杂着豆大的雨,没带雨具的结果就是落得一身湿涤涤。
而她,就是那位没有雨具的可怜人!
怎么办?唐欣容瞪着黑夜中的天空,低头随手抓起资源回收桶的报纸正想用来遮雨,纸上的几个字夺去了她的视线。她赶忙移向更光亮的地方,清晰的文字教她倒抽了口冷气。
上周警方自知名酒店内获的摇头丸及迷幻药等违禁物品,本周案情已有斩获,逮捕的嫌疑犯供称药源来自岸旗帮,检调单位已通知海巡署加强查缉走私毒品的可能性。
另因该酒店属于神谷事业之一,经搜查出毒品之后成为供源聚所的首号嫌疑,唯恐因此而造成中日之间政治及经济的尴尬局面,目前酒店已透过日本在台办事处发表申明,待日本派遣警方来台,方愿意进一步接受调查。
「神谷事业?」唐欣容脑海中只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在这一个月里,令她无时无刻的想起他,愈想忘记,他的影子愈是清晰。直到这篇报导出现,他的容貌完美无瑕的在脑海中成形。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起他,她甚至真的跑去看中医,中医丢了一个她不可能听懂的专有名词后,当下赶她回家。
帮派不就是会跟毒品走私扯在一起吗?
她根本不需要为字里行间出现的「神谷」二字胆战心惊嘛!
算了,回家!主意一转,她将整迭报纸往头上一放,一鼓作气的跑往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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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以步行即可到达的工作地点在此刻成为绝对的明智之举,不用十分钟,唐欣容已然奔进公寓的大门,正准备关上门,突如其来的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本能的回眸对来者看了一眼,一时间却震惊得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会……」她没作梦吧?刚刚才想到的人,居然出现了?
但,神谷拢的状况似乎不太好!她察觉到他微微泛白的脸色以及湿涤涤的模样,还有手臂上的一道血迹。
微暗的灯光下,红色液体突然变得好刺眼,令她暂时忘掉所有的疑问,朝他奔去低叫:「你、你手臂上有血……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
她的话停顿在看到他身后的陌生女子出现为止:女子与唐欣容一般娇小身材,脸色惨白,却无法掩藏她惊人的美貌。
难丛言喻的酸味从心底最深处直冲脑门,唐欣容以不知该生气还是难过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两人。
「上楼!」他一把将门带上,扶着怀中的女子熟练的往上走,彷佛早已知晓唐欣容住哪间房。
一阵警鸣声呼啸而过,但她彷佛什么都听不见,却从湿气里嗅到他的味道:没有感染到黏腻的雨水,他独特的清香正强烈的勾引着她,使她不自觉的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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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欣容掩上门后,只见神谷拢忧心忡忡的将女子置于床上,转身在室内找寻医药箱。
简单的室内摆设足以让他立刻找寻到想要的东西,他神色紧绷的拉起女子的衣服,细瘦的上臂划着一道血痕,血正汩汩地流,染红了她的衣服。
正当他预备为她止血上药时,女子突然制止他的行为,低吼:「我自己来!」
没来由的,唐欣容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得不得了。
倏地,女子朝她瞪了一眼,「妳家穷到没热水吗?」
「啊,妳是……」唐欣容总算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像极了那位情色女漫画家!可是她有这般美吗?隐藏在眼镜之后的容貌,愈是细瞧,愈是与俊逸杰出的神谷拢相似。
难不成,这是所谓的「夫妻脸」?
「除了热水,还有冰块。」神谷拢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凝重的气氛逼迫着唐欣容收起惊愕的心情,张罗热水及冷水递给两人后,颇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没有冰箱,所以没有冰……」
女子不待她说完,皱着眉头径自开始清洗伤口。
神谷拢任由她去,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坐入她的身侧。「妳也太不小心了!」
「少啰唆,你以为我愿意啊?」女子暴躁的吼道。
「妳不是不想插手?」神谷拢为她递上药水问着。
女子似乎将伤口所带来的痛楚发泄在他身上,想也不想的踢了他一脚。
然而女子无礼的举动教唐欣容产生了迷惘。
女子再次投以瞪视,没好气地对她说:「妳的行为、动作和妳的脸一样,看起来都很蠢!」
「妳……妳干嘛骂人啊?」她是招谁惹谁了?「你们突然出现,一来就占了我的地盘,也不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妳到底是谁?」
「妳的地盘?」女子不屑的说:「这种鬼地方,我才待不住!」
「什么?」唐欣容真的生气了,随手抓起桌上的佛经朝她的方向一举,犹似驱除恶灵之姿。「简直是莫名其妙,妳的伤看起来很不简单,不过我当没看见,你们快点走吧,否则我要报警了。」
看着她奇异的举动,女子一阵摇首的朝神谷拢又踢了一脚。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种怪人住的地方?我不认为这里真的安全,她像个神经病嘛!.」
「蝶,暂时委屈妳在这里休息一下,别再多话了.」神谷拢轻斥着。
他对女子的无礼万般忍耐的态度令唐欣容着实看不顺眼。
「什么叫委屈啊?」唐欣容瞪着两个人:心脏跟着发疼。「你要是觉得很委屈,大可以带她回饭店啊!突然出现就只晓得批评我,以为我好欺负吗?可恶!包扎好了就快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惹得我一再生怪病。」
「妳生病?」他以狐疑的眼神注视着她。
唐欣容退到门边,以无比认真的表情点头道:「对呀!虽然去看了医生,但他却说我这不叫病……反正不关你们的事啦!我这里不是宾馆,你们想演爱情剧也不要在这里,因为我不想看。」
原本想阻止她喋喋不休的蝶闻言,同神谷拢面面相觎之后大笑。
「妳在说什么?我干嘛和我哥演爱情剧?妳真是一个神经病!」
神谷拢紧盯着唐欣容缩在门边的身影,依然只会抓着经文护身的她一点也没变,可他却变了,变得无时无刻在想她。
「哥……哥哥?」原来那不是夫妻脸,他们是兄妹啊!唐欣容恍然大悟。怪不得两人的气质这般相像!得到解答的她放心的吐了口长气,这才察觉神谷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被他紧盯的视线逼得无以自容,唐欣容慌张的坐在门边,尴尬的朝神谷蝶发问:「那么,请问妳怎么会受伤呢?妳是那天那位……漫画家?」
「是啦!」神谷蝶不耐烦地站起来,经过包扎后,美丽的脸庞似乎也恢复了些血色,「我真不想待在这里,待久了会得病!我哥似乎有话想跟妳说,本来我应该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题材来用,但对象是妳就算了,光想象就觉得没营养,我先闪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呀?唐欣容正想问,神谷蝶早已飞快的离开。
什么题材呀?目睹什么呀?唐欣容本来想问神谷拢的,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怪怪的。
该怎么说呢?对着诡异的气氛唐欣容思考着。一个月不见,他整个人说没变也不是,倒是染了些颓废的气息;不过,他还是这么好看,就像百看不腻的画一样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