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有了期限,时间一到她便离开,不会恋栈。
虽然他的胸怀仍令她眷恋,虽然每次贴近他都让她心神荡漾,但是不属于她的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她只是他的责任,她要认清楚事实。
回到阎家堡,谢妏妏才下马,马上就有一个人影扑向她。
「小姐,妳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妳让晓星好担心,妳知道吗?小姐,妳要答应我,以后不论到哪里,我都要和妳在一起。」晓星哇哇大哭。
谢妏妏抚着她的背脊,「晓星,我是不想妳和我出去吃苦,况且妳有了张衡,这儿就是妳的归宿。」她乐见最贴心的婢女有好归宿。
晓星抬高头,一脸肯定的说:「小姐,我不怕吃苦,不是有句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那就叫张衡换件衣服啊,我是跟定小姐了。」
这话让张衡头痛不已,只能苦笑。
谢妏妏有些啼笑皆非,只能给张衡一个抱歉的眼神。
「晓星,带小姐去换件衣裳吧。」阎南君出声,她穿着粗布衣裳,让他看了直皱眉头。
「我是来帮忙的,就该这么穿,我的专长是烹饪,我到厨房工作了。」谢妏妏马上拒绝,转身往厨房走去。
「小姐,等我。」晓星连忙追上。
简总管看着这情形,无措的问:「堡主,怎么办?」
「让她去吧,若不依着她,又要起争执了。」
阎南君看着她娇弱的背影,暗暗发誓,非要赢回她的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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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吆喝声不断,佣仆进进出出的厨房,今天变得好安静,只有菜刀重剁在砧板上的单调声音。
菜刀声停止,谢妏妏嗓音低哑的说:「堡主若说完了,请离开吧。」
阎南君站在她身后,无奈叹口气,「我都已经解释了我与琳儿的事,也为那晚说了让妳伤心的话向妳道歉,妳想何时成亲,通书在我身上,马上就可以决定婚期,妳要的我都愿意给妳,妳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呢?」
「我原谅你了,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菜刀声又起。
阎南君断然拒绝,「不行,妳和我有了婚约,就注定要成为我的妻子。」
「又是为了你的责任心吗?」谢妏妏手上的菜刀用力剁下。
「不管为了什么,妳我都分不开。」这是他所肯定的。
谢妏妏大力丢下菜刀,泪流满面的将他推出厨房,「出去,出去,不要来烦我。」
「妳又哭了。」阎南君拧眉,轻触她的脸。
「谁切洋葱不会哭啊!」谢妏妏瞪他一眼,使劲将厨房门甩上。
阎南君一头雾水,看着张衡。
「堡主功力深厚,洋葱味道闻起来只觉有些刺鼻,对于不懂武功的人,就会被呛得眼泪直流。」张衡忍着笑回答。
阎南君低声叹口气,纵然她固执不通,他也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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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谢妏妏被要求同桌用膳。
「我的身分低下,不配与堡主同桌吃饭。」她淡漠的回绝。若在以前,她一定欣然接受。
「我说可以就可以。」阎南君拉她坐下,将碗筷放到她面前,并为她夹菜。
谢妏妏抿抿唇,沉默不语,大口吃了起来。
阎南君心喜,夹了更多的菜到她碗里,「多吃点,这阵子妳瘦了。」
谢妏妏只将白饭吃完,留下满碗的菜,然后起身,「我吃饱了,容我告退。」
说完,快速离开。
阎南君揉着太阳穴。
他真的拿这个小顽固没办法,难道真要用上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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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妏妏只是来帮忙,当然不肯住圆绣楼,她要和厨房里的佣人一样,睡大通铺。
但简总管怎么敢这样安排,最后,经过协调,谢妏妏睡在单独的婢女房间。
夜深人静,众人都睡了,阎南君悄悄推开房门,缓缓走近床铺。
谢妏妏睡着了,却皱着眉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好像很冷。
阎南君淡笑,将手上的锦被摊开,轻轻盖在床上人儿的身上,她一向怕冷,平时老爱搂着他睡,说像是抱着暖炉一般好舒服,如今身旁少了他,单单一床被子怎么够呢?所以他从圆绣楼带了锦被过来。
他伸出手,温柔的将她眉间的折痕抚平,慢慢触摸她纤瘦的小脸,这么一个弱女子,心智却像冰雪般冷硬,任凭他如何的解释说明都无法融化她,这女人真的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理他了吗?
他多希望她能趴在自己怀中,叨念着今天发生什么事,然后在她娇娇甜甜的嗓音中睡去,以前他不知道这就是幸福,如今失去了,才知道懊悔。
轻叹口气,阎南君俯身亲吻她。既然明白她的好,不管花多少代价,他都要再进驻她的心。
在床边逗留好一阵子,阎南君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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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谢妏妏翻个身,醒了过来,脸颊磨蹭着被子。好温暖,像极了她一向盖的锦被,连气味也如此相似……
她连忙眨了眨眼睛。
这不就是圆绣楼的被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她就有答案了,一定是他送来的,昨晚他在她熟睡时来到房里。
摸着柔软的锦被,她思绪纷乱。
自己都已经这么对他了,为什么他还要容忍?一再要她留下,难道他对自己不止有责任,还有感情?这有可能吗?
在他的温情攻势下,她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强悍,但是她的心已经向他靠拢,虚张声势不过是怕自己再次受伤。
到底要怎么做呢?
谢妏妏抱着被子,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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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妏妏的态度慢慢软化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硬,阎南君心里欢喜,但随着时限的逼近,他也越来越着急。
「妏妏……」
「我不知道。」谢妏妏走在前面。
阎南君紧追在后,「妏妏,我只是问妳要不要留下来,这是妳自己可以做主的,为何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妏妏……」
两人已走出了厨房。
谢妏妏不耐的站定,看着他,「你好烦,不要跟着我。」
说完,索性扭头就跑。
阎南君伫立在当场,脸色阴郁。
厨房周围悄悄冒出许多颗头,对堡主的追妻手段只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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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妏妏跑到柴房才停下,来回走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要答案,她却不知该不该给,她渴望留在他身边,享受他的嘘寒问暖,但又怕一旦答应,他的殷勤体贴都不见,这几天她已经爱上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
她真的不晓得要如何做才好。
这时,一个驼背的老人经过柴房,看到谢妏妏,有礼的向她问声好,然后快步离开。
谢妏妏看着老人的背影,竟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突然,一个名字闪过脑海,她不假思索的叫出声,「潘尹州。」
老人停下脚步,转身微笑,「小姐,妳认错人了。」
谢妏妏不客气的说:「我若叫错名字,你为何要回头?你就是潘尹州,没想到你竟然混进阎家堡。」
眼见瞒不了,老人直起身躯,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想不到妳的眼力这么好,可惜让妳这么早发现,不过我不会让妳坏了我的好事。」潘尹州阴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