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麒心底嘀咕,王麟、潘尹州也沉着脸,大家不说话,捺着性子再等下去,这是他们报仇的好机会,不能轻言放弃。
终于,在众人等得耐性全失,发狠想拿新娘子出气时,不远处有了动静,达达的马蹄声传入耳里,阎南君骑着骏马,器宇轩昂的慢慢走过来。
「嘿嘿……」潘尹州露出嗜血的笑容,握紧手上的剑。
王麒、王麟心喜,也全副戒备。
相差十步之遥,阎南君停下马,淡淡的出声,「我来了。」
王麟将手上大刀架在新娘子纤细的颈子上,「谅你也不敢不来,现在你给老子下马,将佩剑扔到一旁,膝盖着地,跪在地上。」这是他人生中说过那么多的话里,说得最得意,最神气的话了,复仇的滋味真美啊!
不过,阎南君却文风不动,「你们抓人只不过是要我来,现在我来了,你们先把人给放了。」
潘尹州用力扯住谢妏妏的秀发,引起一声痛呼,锋利的剑尖更贴近白皙的肌肤,「你没资格讨价还价,我们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否则就准备为你的未婚妻收尸。」
「潘尹州,金剑门的余孽,欺陵良家妇女是你的专长,你不可能会完好无缺放了我的未婚妻。」阎南君漠然看着潘尹州。
潘尹州笑得张狂,「哈哈……阎南君,你真了解我,不过你又能奈我何,你敢不听话,就由你的未婚妻付出代价,我对付女人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
阎南君看了眼谢妏妏,脸色转为冷凝,「你们太不了解我了,我从不接受要胁,既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我牺牲也是应该的。」
如此无情的话让王麟等人变了脸,谢妏妏面色如土,皓齿深深陷入朱唇里。
「你只是在说大话而已,否则你为何要赴约?」潘尹州质疑。
「你们指名找我,我当然要来,我一向不怕事。」阎南君淡淡的回答。
王麒从潘尹州手上夺过谢妏妏,粗暴的将她推倒地上,双膝跪下,大刀指向前,「她是你的未婚妻,全江湖的人都晓得,你若真弃她于不顾,阎家堡的人还有脸在江湖上走动吗?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在乎她。」刀一横,削下谢妏妏的一束头发,显示下一刀便是斩下他未婚妻的脑袋。
阎南君目光一沉,「那你最好一刀让她了断,死得毫无痛苦,否则她受越多的苦,你们要付出的代价越大,所有下山的路我已派人重重守卫,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你要赶尽杀绝?」王麒咬牙。
「阎南君从不是善心人士。」
潘尹州突然拉起谢妏妏,伸手给她一个耳光,打得谢妏妏站立不住,直摔出三大步远,倒在地上。
阎南君更加用力的握住缰绳,不过显露在外的神色不变,「你想证明什么呢?」扬唇冷笑,轻斥一声,掉转马头离开。
「你够狠心,让一个女人为你而死。」王麒对着阎南君的背影大叫。
「现在怎么办?」王麟急了,一群手下也乱了阵脚。
谢妏妏好不容易才从晕眩中恢复清明,看潘尹州等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她霍然起身,没命般的向前奔逃。
「啊,她想逃走。」发现的人大喊。
王麒拿起刀子,迈步追逐,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哪跑得快,很快的就被追上,刀子举起,毫不留情的砍下……
谢妏妏尖叫,手抱住头,无力抗拒。
颀长的身影闪电跃至,腰间软剑顺势而出,刀剑碰撞,铮的一声,巨大的力道让王麒虎口一麻,差点拿不住刀,踉跄的后退几步,下一刻,仓皇的人儿被搂入健壮的怀里。
叫声倏然停止,她几乎不用抬头就能分辨出谁抱住自己,强烈的阳刚中还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除了阎南君,还有谁有如此的气势呢?!谢妏妏双手紧紧揪住,将脸儿埋进温暖的胸膛里,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王麒一干人等快速的围住阎南君,刀剑全出了鞘。
潘尹州啐了口唾沫,咧嘴而笑。「啧啧,原来你是假意抛弃,实际是想乘机救人,差点就让你唬过去了,不过老天长眼,你仍是落在我们的圈套中。」
阎南君轻轻抚摸纤弱的背脊,软剑在手,目光沉着,「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哈……若是单打独斗,也许真如你所说,但如今你一个人要应付我们这么多人,还要分神护住你的宝贝未婚妻,有道是猛虎难敌猴群,我们不会输的。」王麒阴沉的笑道。
谢妏妏浑身战栗,只有将未婚夫抱得更紧。
「别怕。」阎南君安抚怀中女子,再漠然的抬起头,「可惜我不想弄脏我的双手,应付你们的另有他人。」
「你又想唬弄我们,我们不会再上当了。」王麟怒喝。
「没人会将堡主的话当成玩笑。」有人凉凉的接话。
「喝!」
王麒、王麟和潘尹州急忙回头,就看到阎南君的两名护卫张衡、郑纵就站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多名卫士,严阵以待。
「你们迟了。」阎南君看着自己的属下。
「山崖比预计的还要陡峭,所以攀爬的时间拖长了,请恕罪。」张衡抱拳。
王麒他们这才了解,这些人竟从平沙顶的北面断崖攀登上来,他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还有这一招,可恶。
「人交给你们了。」阎南君吩咐,转身离开。
「想走?!没那么简单。」潘尹州拔地而起,剑锋冷冽砍下。
谢妏妏吓白了脸,阎南君却是不避不闪,神情自若的揽着人儿继续向前走。
潘尹州邪笑,长剑转瞬间来到阎南君脑后,平空生出一把剑,准确的截下剑尖,锵锵锵……三声激烈的交缠,逼退了潘尹州,也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你还不配与堡主动手,你的对象是我,别搞错了。」郑纵轻忽的手招了招,露出不屑的笑容。
潘尹州怒吼一声,全力猛攻,一场混战于是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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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鸣交错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但是紧揪在胸口的小手犹在颤抖,小脸低垂贴着胸怀,纵然看不到谢妏妏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见她的惧怕,终是不懂武功的大家闺秀,遇上刀光剑影,只能惊喘无措。
阎南君放缓坐骑的速度,垂头问道:「还怕吗?」
想起刚才险恶的情景,谢妏妏止不住颤抖,点点头。
阎南君抚摸未婚妻的发丝,安慰的说:「不怕,事情都过去了,恶徒自然有人会处理。」
谢妏妏抬头,「要如何处理他们?」
「这事妳不用管,脸颊还很痛吗?」阎南君轻触她肿起的半边脸。
谢妏妏瑟缩了下,「不,不疼了。」
「妳没说实话,等回到阎家堡,我请大夫来为妳检查并治疗伤势。」他看她的反应就明白了。
谢妏妏心急,连忙辩解,「他们没对我不礼貌,他们抓了我之后,把我带到一间木屋里,我被绑在木桩上,眼睁睁看着他们喝酒吃肉直到天亮,他们真的没对我有任何非礼的举动。」
阎南君弄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不是怀疑妳的清白,只是关心妳脸上的伤,而且妳是因为我才会被抓,不管受了什么屈辱,我都不会在意。」
谢妏妏有些困窘的低下头。
「嫁给江湖人,就要有心理准备面对刀剑杀伐,我们的婚期决定两次了,两次都被好事之徒破坏,或许妳不应该嫁给我。」没有感慨,阎南君只是平铺直述的说明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