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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婚姻更是害惨了祁暐,让他一出生不但没了娘,也得不到仅余的父爱,让他在仇恨中长大。

  事后,祁老太爷万分懊悔自己独裁的决定,却已无法弥补已造成的憾事!只有加倍疼爱形同无父、无母的长孙。

  三十年后,自私冷血的祁宏同样地利用儿子的婚姻自主权,去伤害也是报复自己父亲当年的专制行径。

  祁暐当然明白,自己只是父亲恣意摆布的棋子;但他,何尝又不是在利用别人呢!

  他曾对自己发誓,他会替母亲讨回公道的──向那个对他娘寡情,却对外浪荡的父亲讨回的。

  要不是他在母亲怀他六个月之际,也让另一个女人怀孕,他的母亲不会在生下他的第三天,便万念俱灰的跳楼轻生。

  他会讨回公道的,声讨的对象当然包括另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在害死他的母亲后,她还敢大摇大摆入主祁家!

  他要报复,而和叶氏建筑的联姻就是他的大好机会,他在祁氏集团所接掌的是新兴的电讯业,而他仇人的儿子却是接手祁氏起家的建筑业。

  他要弄垮他们,当然得找到同盟,而且得是在这个行业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的顶尖企业;所以,表面上他是受制于父亲,其实是顺势为着自己的计画,一步步走向复仇之路。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今天最值得庆祝的人应该是他。

  祁暐从仆人的托盘取过一杯酒,此时他那喝得酒酣耳热的妻子正好回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他举杯向她示意,玻璃杯中显现出却是一双戏谑而冷峻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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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诗诗手捂着嘴,忍住溢上喉头的酒酸,痛苦的把酒杯还给经过的仆人。

  这是第四杯,还是第五杯酒?

  该死!是谁说一醉解千愁的?为何她喝了这么多酒,除了觉得地面忽高、忽低,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会旋转,酒嗝打个不停外,思绪还是异常的清楚,不但没解决她的烦恼,还让她难过得想死。

  揉按着疼得像是要爆炸的头,到底何时她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和这一群疯狂的人?

  先说祁家的老太爷吧!在婚礼时他并未列席,而是在回到祁家古宅后,在举办婚宴前的家族拜会上,她才见到了他老人家。

  甫见面,他就以矍铄的神情睐视她,好半晌后,他才掷地有声的开口,「真是胡闹!」苍老的声音透着某种程度的不悦。

  叶诗诗暗吃一惊,转身看到自己的丈夫脸上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表情,她的心中当下就有了明白及怨怼,此后,怕是别想指望她那个名义上是丈夫的人会为她出头了,她就只能靠自力救济。

  「胡闹?爷爷是指娶我胡闹?还是指我嫁得胡闹?」叶诗诗故意端着一脸甜笑的问。

  若是前者,表示他是位睿智的长者,明白自家子孙的胡作非为,她会为他鼓掌喝采;若是后者,那可是对她的污蔑,她是招谁惹谁了?

  闻言,祁老太爷脸色一沉,「牙尖嘴俐不是美德,希望妳好自为之,做好祁家媳妇的本分。」

  她被嫌弃了!

  真意外,一直以来,叶诗诗都觉得自己长得善良又可爱,是很有长辈缘的幸运儿,没想到今天竟会遇到一个不识「货」的怪老先生。

  「爷爷教训得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叶诗诗恭敬颔首,反正山不转,她就先绕道而行。

  可他老人家依然不开心,冷哼一声就背着手离去。

  然后,那个从头到尾对她不支持也不声援的她的丈夫,果真像个局外人般,正眼也不看她一眼,也跟着抛下她走开。

  她闭上眼,真想就此昏睡过去……可是不行,还有两张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讪笑的脸在等着她。

  宾果!答对了!婚礼上那两位目中无人、言辞尖酸苛刻的人,也是这个家族的成员,头衔恰好是和她说亲不很亲、说不亲又很亲的小叔二人组。

  「恭喜妳成为祁家的一份子!」两人异口同声的挖苦她。

  这值得恭贺吗?她免费对他们送上白眼两颗。

  「真无趣!」见她默不作声,双胞胎中的弟弟祁旭索然无味的觑她一眼就离开了。

  「别做无谓的逞强,好自为之!」哥哥祁昊不疾不徐的说道。

  又是好自为之!

  「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好心提醒?

  「有时无知才是幸福!」祁昊嘴角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正式向她道别。

  接着又是一大串姑表姨甥,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来威吓她,就是以冷言冷语来讥诮她;叶诗诗很努力的维持住好风度,全都微笑应对。

  好不容易送走那群豺狼虎豹,最后还逃不了自己父亲的冷言告诫,「收起妳骄纵的个性和哭丧的脸,别搞花样,好好维系这段婚姻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否则,别怪我对妳母亲狠心!」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在心爱的女儿出嫁时,她的亲生母亲受到限制,无法亲自到场给予她适度的关心和祝福;在她内心最惶惑、最脆弱的时刻,也无法抚慰、开导她。

  当她匆促的被赶上花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那个男人不但从头到尾弃她于不顾,彷佛还很享受她孤立无援的窘态。

  而且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在她看不到一双熟悉或支持的眼睛……的时候,她不但不能耍脾气发泄,也不准她哀悼自己的悲惨。

  叶诗诗觉得头疼欲裂,但还是招来仆人,又壮烈喝光一杯酒,她真的希望能一头醉死算了。

  还是没醉昏!她悲怆的转过身,视线正好对上一双像恶魔般的黑潭。

  她感觉得到对方的目光似要穿透她,她想逃、想躲,却慌得动弹不得,失去了逃离的机会。

  她的丈夫转瞬间已来到她的面前。「去拿妳的外套!」

  什么?叶诗诗来不及反应,他已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完全没把她当成新婚妻子般的呵护。

  他到底在跩什么?叶诗诗不满的在他背后吹胡子瞪眼。

  她不想出更大的糗,所以没打算在满室的宾客前和他起冲突,但为什么他就没有足够的风度和耐心,将心比心的对待她?

  该死!叶诗诗在心里无声地咒骂。

  「啊──」下一瞬间,她被脚下的地毯给绊住,不禁轻呼出声。

  她踉跄一下,反应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抓住身边的人,这才稳住身子的平衡。

  怎么会?她轻跺着脚,很不相信脚下仅三吋高的鞋跟也会让她扭了一记,这若是在平常时,要她穿着七吋高的细跟鞋跳舞都不成问题。

  「需要我为妳效劳吗?」一道温和的男中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谢谢!」叶诗诗抬睫对他盈盈一笑,缩回放在他臂上的手。

  同时将之前交手过的亲戚们倒带一遍,发现她竟找不到这一号人物,难道是她醉糊涂了?

  「表嫂,妳好!我是祁暐的表弟夏威,才刚下飞机赶回来,很高兴认识妳。」年轻男子露出和善地微笑。

  又来了,叶诗诗在心里呻吟,挂在祁家身后的亲戚到底有多少?她到底还要应付多少次才能功成身退?

  「你好!谢谢你的一臂之力。」在虚伪的社交圈处久了,她随时随地都能展露出最美、最迷人、最适度的笑容。

  「不客气,我很荣幸。」

  「很荣幸被母老虎的利爪抓过?」叶诗诗看到对方手背上被她掐红的指印,忍不住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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