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可是了。」裘素很清楚她老是把梦当困扰的毛病。「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的新邻居是女的,他绝不会生气,这样懂了吗?」
真的是这样吗?
经过裘素肯定明快的分析,她觉得自己又满心欢喜了,她的脚步又轻飘飘的了,她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外面,只想回家去。
今天他不在,公司有件重要的事非得他亲自过去坐镇不可,可是没关系,她可以等他回来,晚上吃过饭後,她想邀他一起去宠物店买小妹的衣服。
「少夫人,您回来啦,有您的客人。」
一进玄关,当佣人这麽告诉她时,她还觉得很奇怪。
然後她在客厅里看到她的新邻居——蔡侑伦。
「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快一小时了。」蔡侑伦笑著站起来。他很高,几乎有一百八十五公分,标准的篮球国手身材。
「哦——」蔚冰很不安。「有什麽事吗?」
「我带了几本小说来给你看,你昨天不是说喜欢海顿的作品吗?刚好我有,今天就送过来给你了。」
「哦——」她被动的接过那几本书,喉咙像梗著一颗鸡蛋,她七上八下地问:「还有——事吗?」
蔡侑伦笑了笑,双手潇洒的插在牛仔裤袋里。「我烤了个蛋糕,你不是说想尝尝我的手艺吗?让你知道我不是盖的,你请佣人准备茶具和餐盘,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吧。」
看到桌上那个烤得香喷喷的蛋糕,蔚冰说不出「不」字来。
她的缺点之一就是——不懂的拒绝别人。
然後他们重新坐了下来,精致的白色小碟子和茶具送上来了,他熟练的切开蛋糕,还体贴的在她杯里斟满花茶。
「是香草栗子蛋糕,如果你喜欢巧克力的话,下次我再烤给你。」他笑吟吟地说。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太过紧张,以至於食不知味的话,她一定会喜欢他烤的蛋糕,因为味道真的很香。
但现在,她根本没心情品尝这个蛋糕,满脑子都是昨天子湛铁青的面孔和警告,她承诺过不会再和他说话,现在却更过份了,和他坐在一起吃蛋糕,如果让他知道怎麽办?
「少爷,这麽快就回来啦。」
听到玄关的动静,蔚冰几乎从沙发里惊跳起来。
脸色发白的看到子湛走进来,她相信自己一定快昏倒了,因为他的眼神凌厉得可以射穿她。
「是这样的 呃——」她硬著头皮清了清喉咙,还是免不了结巴不已。「因为他来找我,所以那个……我们只是喝个茶——」
她没机会说完,因为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只是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就走上楼,留下手足无措的她。
蔚冰咬著下唇,一颗心荡到了谷底。
完了,他一定很生气。
「那位是——」蔡侑伦好奇的看著那隐没在楼梯的身影。
蔚冰毅然决然的抬起眼,鼓起勇气对他说道:「抱歉,我有点不舒服,你可以先回去吗?」
蔡侑伦识趣地告辞後,她连忙上楼,在门外徘徊许久,终於鼓起勇气敲了门。
没有回应。
她再敲。
「大伯——」她怯生生的唤。「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去吗?」
如寒冰般的声音冷淡而清晰的传入她耳里。「什麽事?」
她拚命吸著气,以防自己因紧张而昏倒。「我有话想对你说。」
「不必了。」他直截了当的回道:「我很累,不要来打扰我。」
他不愿意开门,她忽然感到某种自己也无法分析的心慌意乱。
他们好不容易恢复邦交,她又搞砸了,对吧?
她沮丧的立在原地,希望奇迹出现,他会开门,愿意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她真的不是安心要违背诺言的。
然而她还是失望了,这晚她等到整栋宅子的灯都熄了,他还是没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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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冰以为自己可以在隔天有解释的机会,可是她晚起了一步,当她照平常时间到楼下用早餐时,他已经出门了。
「您一定很失望吧?」管家为她斟牛奶。「少爷本来要带您去见夫人的,却临时取消了。」
蔚冰一愣。「见夫人?」
管家进一步说明道:「夫人在寺里带发修行,她已经好几年没下山了,连楷少爷和您结婚时,她都没到,所以您从来没见过她也是正常的。」
忽然之间,她没胃口吃早餐了。
原来他昨天那麽早回来是想带她去见夫人……哦哦,不,不是夫人,是妈才对,那是子楷他们的母亲,也是她的婆婆。
可是,他为什麽忽然想带她去见婆婆呢?
这种复杂的问题凭她的脑袋当然是无法解答的,她撑了两个小时,最後还是因为太需要有人为她指点迷津而打给裘素。
「很简单,他想把他的意中人介绍给母亲认识。」裘素在一秒之间就解开了疑团。
不料,这个答案却让蔚冰更加迷惑。「可是,子楷没带我去见过他母亲。」
这下换裘素不说话了。
她怎麽好意思残忍的告诉单纯的蔚冰,那代表凌子楷对她根本没感情,所以才没想过要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母亲。
「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她四两拨千斤的带过。「反正你只要知道,凌子湛肯定是爱上你了就够了,快点找个机会对他解释清楚吧,别让彼此的误会更深,这才是最重要的。」
蔚冰点点头,她懂了。
可是光她懂并没有用,他不回来,她要对谁去解释?
「小芳,你怎麽只摆一副碗筷,少爷不回来吃饭吗?」
好不容易盼到了晚餐时间,原以为自己至少有机会可以见到他的,可是佣人却只摆了她一个人的餐具。
「您不知道吗?少爷到国外出差去了,至少十天不会回来!这十天少夫人您都得一个人用餐了。」
出国?
瞬间她像泄了气的汽球,说不出心里有多失望,还有那强烈的失落感,她勉强吃了几口饭就回房了。
他要出国却没告诉她一声,就算她犯了滔天大罪,他也不该不告而别,然而他却这麽做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个傻瓜,从早到晚一直在等他回来,压根就没想到他人已经在国外了,还在家里痴痴的等,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笨蛋!洪蔚冰!你是笨蛋!」她猛骂自己,不争气的雾气却冲进了眼里,她觉得委屈,因为他的误解。
拿起手机想打给他,却还是颓然放下。
说不定他在开会,又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解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误会,有必要拨越洋电话给他吗?这样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她放下了手机,窗外漆黑的天际有几颗星星在闪耀,他现在在哪一国?是否与她看著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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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冰坐在大型的椭圆办公桌後方,专注、认真、用心的看著她不懂的文件、财务报表和企划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是她在九帝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但她却很少来,因为是唯一的继承人,她父亲老早便任命她为总裁,只是她父亲昏迷以前,她一直抗拒这个事实,也一直认为那只是名义上的称呼而已。
直到父亲骤然昏迷,无法再像山一样的站在她面前,她才後悔自己过去真的太不懂事了。
她想好好补救,起码替父亲将心血守住,等他醒来的那一天,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嘉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