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这件事。”她的语气依然温和。
他突然放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了看她,“你想说什么,十分钟后再说。”又继续专心工作。
她在心里喟叹,也就不再出声。
十分钟过后,泰阳认真,甚至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说:“只要一个月后,你全身上下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泰哥哥——谢谢你,我——”她欲言又止。
“什么都别说,费用我照收。之所以答应你做这手术,实因连爸的那封信,若你觉得过意不去,就忘了这件事。”他说。
“泰哥哥,我不是故意拿那封信威胁你的,我只是——怕你不见我。”
“这已不重要。我已令人为你订了今夜最晚的一班飞机,直飞纽约,并交代饭店的人备妥丰盛的晚餐,我们就此别过,记住,忘了我是泰阳的事,也别对外人提起这事。”说完,他准备送客。
“泰哥哥,谢谢你。我会忘了这一星期的事,也会忘了你的名字,但却不会忘了你是我的‘泰哥哥’。”她很坚持。
“随你吧。”他准备按下开门的电钮,苏黎却按住他的大掌。
“别开。”她说。
他立即抽出手,“分寸一过,我们之间就什么也不是了。”
“对不起!我——”他误会了,她的心中只有撒拉弗一个人。
“走吧。”他不想和她耗。
“我只是想问你,你爱岳儿小姐,对吧?”她道出自己第一天去他家用餐的观察。
泰阳的心瞬间被强烈地扯动著,一阵拧疼。“不爱。”他断然回道。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及第六感。”
“随便你。”他又打算按钮。
“如果你对她没有意思,那天在饭桌前你们的互动就不是如此。”她又说。
“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的丫头,就像当年她突然上前去救一个小乞丐,结果自己被歹徒海K,而他也鸡婆地去救她。
难道今天她又想像以前一样多管闲事?!
“这是不关我的事,但你永远都是我的泰哥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希望你幸福。”她放胆直言。
“谢谢你,我已经很幸福了。要名有名,要才有才,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还缺什么?”他自豪地说出自己的所有,以藉此证明他的丰足。
“你还缺一个真正启动你灵魂与情爱的人。”她说。
他用力地按下按钮,“我是同性恋!”他大声宣布,逃避她投来的压力球。
“啊!”她惊惶失措了半晌,旋即又回种,“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这不重要,回你的饭店。”他将逐客令重重下达。
“好。我走。”
她看了他一眼后,过了对街,却在那头大喊。
泰阳听得不是很分明,本想掉头就走,但见她喊得如此卖力,实在狠不下心转身就走,于是跨过对街,“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要说,她也会爱上你。”她平静地说。
泰阳的心仿佛再次被人敲了下,有点疼,又有点莫名的喜悦。
不想被她识穿,他只冷冷地道:“保重。”又往回走。
“你们将来会成为夫妻!”她大声喊道,就在他离开她五步的距离时。
他怔住了!双足就像被柏油黏住,动弹不得。
“我说的是真的。”她再次保证。
“胡扯!”他摇了摇头准备过街,但心情却异常复杂。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她会发生山难!”
就在他举步过街的当下,这重如亘石的断言瞬时从天而降。
“你——说什么?”他这才收步,转回她的身边。
“我——我说,她会发生山难。”她又重复一遍。
“你再说这些怪力乱神,休怪我不顾情面!”他威喝道。
“泰哥哥,别生气好吗?瞧,你这么著急,就足以证明你对她足有情的。”
他却只想知道她为何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提这个,你为何如此断言?”
“自从我被杀伤后,脑中时常闪现一些预感,就像此刻我知道你的心意与她会发生的事。”她说得很认真。
他反驳道:“你怎么不说你是因嫉妒而胡言乱语?”
“我一点儿也不嫉妒她。因为你们彼此相属,所以才会千里相会。但我担心她的安危,引来你的忧心。你是我苏黎永远的救命恩人及泰哥哥。”
“这不科学,我不信。”他拒绝相信她的预言,但内心已翻涌出万丈波涛。
“也罢,总之祝你幸福。”她落下话后,便往饭店走了去。
他望著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冷凉。
他得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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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阳才走进屋里,扑鼻而来的竟是道地中国点心的香味。在日内瓦想要吃到这类的食物还真难,即使有也都做得不对味,吃过一两次后,他就放弃了。
他不记得自己的厨师或是泰巴勒,会做这些较特殊的中国小点心。怪了,这香味打哪来的?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快,先到餐厅坐好,有奸料吃。”泰巴勒像个老父亲般宠溺地说。
他被带到餐厅坐定后问:“我们换厨师了?”
“不是换,而是多了一位高明的主厨。”泰巴勒笑著说。
“多了一位?”他蹙著眉心,肚皮又咕噜地叫了两声。
“哈——您的肚皮也在告诉您快点上餐对吧?”
“是什么人做的?”他又问。
“先卖个关于,你先尝尝味道。吃完后,评个分,我再公布答案。”
一个击掌,仆人就将一盘盘美味可口的餐点端上桌,还有几笼像是蒸饺的东西,他还未吃,已感到格外地饥肠辘辘。
当所有食物摆奸后,他看见在瑞士难得一见的蛋黄葡萄酥、叉烧酥、珍珠丸子、黑枣红糖糕,还有素炒米粉,及一碗肉丝汤面,而且还是很小的一碗。
他有点好奇问:“为什么这碗面特别小碗?”
“厨师饿极了,先吃了大半碗,最后决定留一小口给您尝尝。”
“好大胆!主人末先食,他倒吃起来了。”他的眉心打了个结。
“先别生气,尝尝看。”泰巴勒鼓励道。
他立刻喝了口汤,双眉挑了起来,双眼也因惊诧而瞪大,“好吃。”他认同地一再点头。
接著他又尝了蛋黄葡萄酥、叉烧酥、米粉……几乎在二十分钟内,就将这些食物全扫进了肚子里。
吃饱了,人的精神也来了,“他到底是谁家的厨子?”
“她不是谁家的厨子,她是您特地聘来修画的岳儿小姐。”答案正式公布。
“什么?是那个小个儿头?”他吃惊得差点被茶水呛著。
“的确是她。”
“她干嘛如此讨好我?”他有些狐疑。
“她可没有讨好你,是我哀求她多做一份给‘老奴’吃的,所以她才多加了些材料。”
闻言,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希望她修画的本事,也像她的厨艺一样好。”
“少爷,我相信她是的。因为她这七天几乎没合眼,一直在工作。”
“真的?”没想到他在忙的同时,这小个儿也没闲著,“那她现在人呢?”
“我想应该是回房休息了吧。”
“嗯。我也累瘫了,要去睡了。”他刻意打了个哈欠,然后往里走。
其实,泰阳是想去看看岳儿,又不愿意被泰巴勒识破。
而泰巴勒也装迷糊,不点破。
泰阳打了个转,来到月儿的卧房外,可是敲了几次门都不见她来回应,便迳自推门而入。
奇怪的是她不在床上,连被子也是整齐地叠放著,显示她根本没回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