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冽风不急着回答他,而是与那个叫岐俊的医生交换了一记甚具默契的眸光,然后岐俊转身退下,顺道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房里独剩他们兄弟俩,床头的灯光映在楼冽风脸上,真显出了几分的病容。
「你以为开这种玩笑很好玩吗?」凛风气极了,大步朝他走过来,「就算我没被你吓死,难道你希望澄儿为你哭到断肠吗?」
什么被车撞、手术结果虽然顺利,但由于脑部受伤,所以不确定会何时醒来,原来都是骗人的!
楼凛风紧紧咬牙,想狠狠的揍他几拳,为那个哭到肝肠寸断的澄儿妹妹,也为自己。
「我也不愿意见到她哭。」冽风无奈的深深一叹。
但,她哭了,才容易取信于人。
「发生什么事了?」
来到病床边,凛风才见到冽风的脸上真的有伤。
不过,伤口并不长,从鬓角的地方往下莫约一、二公分。
「车祸是真的,不过开刀是假的。」冽风说。
「喔?」高挑起眉,凛风想了下,「那和澄儿吵架呢?为什么她告诉我,你在外头有女人?」
冽风撇了撇嘴,摊摊双手.
「你认为呢?过去也许会,但现在我还可能去抱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吗?」
「是不可能。」冽风爱澄儿的程度,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那么……是她误会了吗?」
「嗯。」冽风一点头,接着又无力的一叹。
「不过,我是故意让她误会的,至少近期内让她离我远一点,她才会安全些。」
「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车祸并不是意外,是冲着冽风而来?
冽风眉结揪在一块。
「还记得我曾经挑了一个堂口的事吗?」
听他这么说,凛风的心紧缩了一下。
「怎么?他们找来了?」
冽风除了是楼氏的副总裁,更是黑暗势力中,大家称为「恶魔」的无极会门主。
若说到这事,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他们的父亲。
由于母亲系出黑道世家,三代单传,到这一代独生她一女,所以外祖父在嫁女儿时提出要求,要父亲将来让一个儿子承继起母亲一方的家业。
而冽风,就成了那个牺牲者。
「是的。」冽风眉间的结久久无法平舒。
望着他,凛风也跟着深叹了声。
「既然这样,你就不该追着澄儿跑出去。」
「我也这么想。」
但做不到,他一见到她受伤的眼神,就……就克制不住呀!
爱一个人,想完全将她给漠视,真的不容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凛风不禁担心了起来。
「澄儿先交给你吧!」
伸出手来,冽风紧紧的握起他的手.
「公司我想暂时不去了,所以,你别再跟老头玩什么体会贫困的游戏,他不会代替你去公司的。」
想到他们的父亲,他就头痛。
「我明日就恢复上班。至于你,万事还是小心点,澄儿那边我会先帮你瞒着,不过你们都快结婚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言下之意,是要他在婚礼之前,搞定一切。
「我知道。那这阵子要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澄儿了。」
「当然,撇开她和你的关系不谈,她也是我的妹妹。」凛风不怕说服澄儿,那不难,至少跟他的广晴比起来要简单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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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在他的车上睡着了。
楼凛风费了一番唇舌说服她,为避免让父母亲发现冽风出车祸而伤心,她得配合他,将冽风交给专人去照顾,然后她乖乖的回家去。
将车停在楼下,凛风看着一旁睡得正沉的澄儿,不忍心叫醒她。
于是,他先下了车,绕过车身,到她车门旁拉开车门,将她给抱下了车。
这次,他选择走楼梯,以不进入广晴住处的方式,回到属于他的二楼。
挪了挪手,他以很困难的方式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入屋内,他反身推上门,却在转身见到客厅处坐着的身影时,吓了一大跳。
「妳!」她在他的屋里!
她是在等他吗?等了他一夜?一早?还是……
看着他怀中抱着其它女人,孟广晴的脸色蓦地刷白,一颗心失速坠落。
「我……没错,是我,是我不请自来了。」广晴凄然一笑。
还好是坐在沙发上,否则她怀疑自己会因禁不住这样的打击而昏眩跌倒。
他说,他喜欢她,他爱她……如今,还能相信吗?
两人争吵还尚未超过二十四小时,他就去找别的女人,还抱着回家,这样的情感能相信吗?
孟广晴心好痛,感觉自己好傻,儍得好……可恨!
没错,就是可恨这个字眼。
一整夜,她为砸了那只表而愧疚不舍,惶惶等到天明,就迫不及待地将表送去修理。
而他呢?他可能抱着这个女人一整夜,郎情妹意,情意浓浓。
好讽刺,是不?
她的心好痛,痛得她想起了老爷爷的话——
人冷情、绝意,往往不如一只狗!
原来真是如此,目前的景况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望着她受伤的眼、苍白如死尸的脸,楼凛风知道她误会了。
「我不管妳现在看到什么,妳先等我一下,以后我自然会告诉妳一切。」
不再多言,他抱着澄儿走向卧房,很快地将她安顿好,关上门,折出来,很庆幸她还在。
「妳……」他想问:妳等了我一夜吗?
孟广晴却抢了他的话:「我是来告诉你,等晚一点,最慢明天,我请来的水泥工就会把楼梯打掉,然后帮你补平你的地板。」
她命令自己冷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就这样?」楼凛风气极了,气她淡漠的态度,气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不然呢?」还能怎样?她不想看他,连一刻都不想。
这一次,她不仅再度受伤,还因为太爱他,把心、把灵魂都交托出去,而被伤得伤痕累累,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了。
「真的不想听我说什么?」她冷漠的态度,让他好心烦。
广晴撇开脸来,硬着脾气道:「有什么好说的?昨晚我们不都说得很清楚了吗?」
算了吧,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她还需告诉他,她把表拿去修理的事吗?就怕说了,换来的也不过是一阵耻笑。
楼凛风看着她,气得想揍她一顿。
「妳对我,真的连最基本的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信心?」广晴勾唇嘲讽的一哼。
还需要什么信心?亲眼所见了,还有什么比这还要真实的?
「广晴。」他伸出手来想握住她的,她却转身闪开。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大家就好聚好散!」咬着牙,她忍着蚀心的痛说道。
楼凛风闭了闭眼,「说实在的,妳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可爱的女人!」
但偏偏他却爱上了她!还爱得无可救药、无法自拔。
「你这句话已经是老掉牙的对白。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就是不可爱,怎样?」
嫌她不可爱?是呀,现在他当然有理由嫌弃。他卧房里那个沉睡着的女人,肯定比她可爱了许多。
「不怎样。」
是啊,他能拿她怎样?顶多是抓她起来揍几下屁股。
「不管妳说什么,也不管妳那颗乱七八糟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总之,一句话——我不准妳把楼梯给封了。」
抛下话,他气冲冲地转身往卧房走。
「我就是要!」广晴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她还可以留恋吗?
他都把女人给带回来了,而且还跟他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