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露,邱誉终于上当。“楚戊是‘黑暗帝国’的栋梁,怎么可以……”来不及发泄完的愤怒,全叫成串的讥笑给堵回肚里去了。
“呵!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哑了呢!”星辰淡讽,眼里却藏着淡淡的喜悦。就说邱誉斗不过他吧!
“星少爷——”
“哈!整整一个星期没听到你的声音,可想死我了。”
邱誉实在搞不懂这位任性主子弯弯曲曲似长江的心思。“您……您会好好主掌‘黑暗帝国’,将它发扬光大吧?”
星辰两手交叠、撑起一张完美而轻邪的俊脸,两只燃着魔魅之光的黑瞳瞬也不瞬地瞅住邱誉。“你在乎吗?”
邱誉狼狈地低下头,显露出来的耳朵上染着一抹可疑的红。
“传承了千百年的‘黑暗帝国’不该毁于一旦。”他说,连看星辰一眼都不敢。
“啧!”星辰长长地一叹,声音好哀怨。“害我还高兴一下下,以为你是在乎我的名声呢!”
“星少爷!”他着实承受不了更多的挑逗了。
星辰轻扯嘴角,暧昧的笑荡漾着浓浓的诱惑力蓄满整间办公室。“唉!我不是告诉过你,顶替司辰宇入主‘黑暗帝国’,我最大的目的是向某人证明我的能力绝对胜过司辰宇千万倍。我又怎么可能胡搞瞎搞叫人看了笑话?”
易言之,刚才那番话全是耍他的喽?该死!松了一口气之余,邱誉心中燃起了一小簇火花,却兀自压抑着不敢让它肆虐,因为舍不得伤了星辰。
星辰踱着猫一般优雅的步子倾近邱誉身边。“我好累,帮我按摩。”
“星少爷?”邱誉后退一步,担心又被耍弄。
“快呀!”星辰却张扬起一张欺骗世人的天真笑容蛊惑他。
半晌后,邱誉终于不敌,习惯性地将手搭上星辰的肩,发现星辰眼睫下果真浮着一圈淡黑,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有些地疼。“星少爷,算了吧!我们回山上好不好?”
“除非你愿意爱我。”否则回山上干么?
默默低下头,邱誉不发一语。能爱早爱了,哪还会在这里纠缠不清?就因为爱他是项错误,所以宁可放在心中、暗暗品味着相思的苦涩,也绝不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事。
第四章
遭拘禁的日子到了第八天,司辰宇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
岳筱晶在洗澡,而他坐在马桶上等着她。
这该死的锁链,果真害死人了,因为这份拘束,他们得形影不高,吃饭、睡觉、洗澡,连上洗手间都得像连体婴似的,手牵手一起去。
不方便不说,孤男尊女的异常亲呢更是叫人尴尬到了极点。
那个把他害成这样的混帐最好从现在开始求神拜佛别叫他给这到,否则非剥下他一层皮做灯笼不可。
“岳小姐,你洗好了没?”虽然催淑女洗澡是件很没礼貌的事,但无可怜见,他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啦!她究竟还要洗多久?
“快好了。”她的声音有些儿僵。
司辰宇压下一声哀叹继续等。没办法,女人嘛!总爱东摸西模地穷蘑菇,他忍。
时间一分一秒过,浴帘的另一方早没了水声,而她依然没有出来的迹象。
司辰宇努力压下不耐,等女人也是绅士的必修课程。
她也许在敷脸;很多女人都这样,一边洗澡一边滋养修护容颜,难免会多花点儿时间,所以他得有耐性。
她也有可能是在按摩身子;女人的肌肤多半需要时间保养,想保持美丽就绝对不能懒惰!
他努力为她连洗两个小时的澡找借口,但——
当时针走向九,她已经在里头耗足三个小时后,司辰宇所有的耐性都用光了。
“你到底还要洗多久?”每一个字都是硬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掷地有声。
“我……”岳筱晶吸吸鼻子,看了眼手中的灾难。“我洗好了,可是……”
“那还不出来。”想睡在里头吗?
“我出不来啊……”她声音里隐约带着啜泣。
出不来?怎么可能?浴缸里又没有食人怪兽,咬掉她半条腿,怎会出不来?“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出不来?”他问。
“我……它缠住了,我出不去……”
“什么东西缠住了?”
“锁链和堵住出水口的塞子。”
他还是听不懂。“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吗?”继续在浴室里耗到地老天荒吗?
“你可不可以进来帮我解开它们?”她已经奋斗了两个多小时,结果却只是越搞越糟。
“我过去,”他脑海里闪过一具窈窕玲珑的女性裸体。“你没穿衣服。”是生病了吗?他居然觉得心跳加速!
“我有围浴巾。”
易言之,他没有推托的借口了。迈着还有些不稳的步子,他走过去,手掌碰到浴帘,掌心麻了一下,好像那玩意儿上头带着电。
但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一切都是他心理作祟。
鼓足勇气,他霍的一声拉开浴帝,两颗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
老天!这是岳筱晶吗?
他知道她很天真、单纯到近乎愚蠢的地步,可他不晓得她竟如此美丽!清新的气质经过洗涤后,显露出一丝慧黠,灵姿秀丽宛若天使下凡,叫人忍不住又怜又爱。
他心跳漏了一拍,笔直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她身;上,从她可怜兮兮的花颜、白皙如玉的颈项、小巧纤细的双肩、嫩藕也似的玉臂……直到——
“该死,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她居然能让腕上的锁链绕过大腿,去跟浴缸底部出水口塞子上的链子纠缠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晤!”她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抹抹红通通的小鼻子。“我伸出手去拉塞子上的链子,想将水放掉,哪知一个不小心拉得太用力,塞子弹起来撞到我的手;那链子就缠住我腕上的锁链了,我想办法要解开它,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就越缠越高兴,终至难分难舍的地步了。
他转过头咳了两声。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居然会有人笨到让腕上的锁链与浴缸的塞子缠成那样?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开?”她也知道这很不可思议,因此他觉得好笑是很正常的,她不怪他。可在他取笑她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救她脱离困境?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两名落难客,她被困住了,他也绝对逃不了。
他又咳了两声,尽管这真的非常好笑,但取笑淑女实非绅士所当为,所以他忍。
“我试试。”他走过去帮她解开那一团混乱。
想当然耳,这不该是太过困难的问题。只是解开两条各自独立、却不小心缠成一气的链子而已,费不了多少工夫。
司辰宇对于这场灾难始终抱持非常乐观的想法。
但一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低估岳筱晶的破坏力了。也不晓得她是怎么缠的,居然缠得这么紧,不管他如何扯、用力拉,那结只有越打越死的分儿,半分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他抬头,忍不住横了她一眼,心底暗暗发誓,待逃出生天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解开这锁,离她远远的,从此再也不见这扫把星。
“该死的!”恨声低骂,他咬牙切齿.尤其在看见她将问题丢给他后就放心地倚在浴缸边打盹儿,他简直要气炸了。
“岳筱晶——”绅士乍然变暴龙,呼啸呼啸地嚷着火。
结果这一晚,他奋斗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拆下浴缸出水口的塞子,解救他二人免于困死裕室的悲剧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