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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方才在大厅上,若不是玉琬琰的话,他肯定逃不过这一劫,可是……他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他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一点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对他的贞节。

  “是,我是陪王侍驾,如何?”玉琬琰甩开他的手,口不择言地说,一双灵秀的水眸直视着朱熹康。

  空间忽而沉闷的滞碍,朱熹康冷肃而沈默得令人生畏;他的目光冷邪,青筋紧绷地痉挛着,目眦欲裂,凌厉狰狞,怒目凝视着她好半晌……

  倏忽——

  朱熹康忽而仰天大笑;笑声疯狂而空洞,夹着嘶吼,带着冷酷,噙着死灰般的绝望,一步步地接近玉琬琰。

  还来不及防备,他的大手挥下,便只见玉琬琰口角流血,斜倚在地。她强挣着跪起,嘶声喊道:“你大可以一掌将我打死!”

  横竖,他是不相信她的……

  这样想来想去,想得心中一阵悲凉,眼泪便如加了千百倍重量般地欲夺眶而出;她努力地鼓起所有的意志来抗衡,竭力忍耐着,咬牙忍了好一会儿,总算硬忍得泪水全数留在眼眶中。

  “你真当我不敢?”朱熹康的双瞳邪佞吓人,不带情感,冰冷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扬起大手,欲再打下,却让人给拉住。

  “王爷!”灏戒使尽全力拉住他。

  拦住他的人却遏阻不了他胸中的愤懑与激狂、怨气与悲慨!

  “灏戒!放手!”朱熹康的一张俊颜冷鸷惊酷,衬得他额上的青筋宛如一尾小蛇喘息一般。“别以为你同本王的交情非比寻常,本王便会对你客气!”

  “王爷,她是……”灏戒急急解释着。

  “本王不管她是何居心。”他冷冷地打断。“好歹,顶子是用自个儿的血给染红的,不是绿的。”

  他的双瞳异常冷绝残肆地瞪着玉琬琰看。“本王可没有一个帮我把顶子染绿、自愿陪王伴驾的侍妾!”

  “那你放我回杭州吧!”玉琬琰悲绝地喊道。

  她何苦来这一遭,将自己伤得这么惨,直到这个时候才让她知道,她原来是这么的爱他……

  因为爱他,才会无怨无尤地等待他;爱他,才愿意不择手段地帮助他。而他……竟是如此藐视她、如此地看轻她,当她是个妓、是个婊,是个一旦腻了便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她是爱他的呀……直到现下才乍然明白——心头的酸涩是为了他的无情,胸口的痛楚是为了他的冷鸷。

  若是不要她,她不会苟延残喘,她会立即离开这里,忘了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回到她原本的栖身之地。

  “灏戒,出去!”朱熹康冷冷地喊道。

  “王爷……”

  “出去!”他的语气中充满不耐烦。

  灏戒为难地看了玉琬琰一眼,以眼示意她别再惹恼王爷,便走出门外守着。

  “本王不会放你走的!”朱熹康一把将她抓起,拽在床榻上,随即压上自个儿的身子。

  “你为何不放我走呢?”若是嫌弃,若是鄙夷,大可要她走,她绝不会赖着不走。

  “放你走,好让你去找皇上?”朱熹康残忍地冷哼,低笑了一声,继而撕裂她的衣裳。

  他的双手残酷地大力搓揉着她胸前的椒乳,痛得直让玉琬琰快掉下眼泪。“他也是这样对待你,也是这般疼爱你的?”

  朱熹康像是疯了一般,低柔的嗓音益加粗嗄沙哑,大手上的力道更是毫不怜香惜玉地拉扯、逗弄着。

  他俯下身,以口代舌,狠狠地咬住她的乳尖,在蓓蕾四周留下明显的牙痕,像是惩罚着她的不贞。

  “求你别这样!”泪水噙在她潋滟的双瞳里,双手不停地推摆着他。

  他为何总是这样待她,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那么他是怎地待你的?”朱熹康红了一双标剽骁勇的大眼,一手探进她的裙底,扯开亵裤,

  朱熹康越想越怒、越怒越急;他不能允许她恣意地在别人的身下娇哦呻吟,更不能忍受她在他人的身下,肆无忌惮地扭摆身躯!

  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服侍皇上,去服侍那昏庸无能的天子、去服侍那挥金如土的天子、去服侍那纵情酒色的天子,怎样都不该!

  “不、不、不……”玉琬琰痛苦地扭曲着身子,叠声地喊着。

  忽而,她的小手摸出放在腰间绣囊里的匕首,刺向朱熹康的身侧……

  “你想要本王的命?”朱熹康握住她的小手,双眸潮红地瞠视着她。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她居然想要杀了他……她居然想要杀了他!

  朱熹康将她的小手一扭,羊脂玉般的手臂立现瘀痕。“你为了皇上而要……杀了本王吗?”

  怒意在他坚实的胸间奔走,他得粗喘着气,才能将这一份怒气压下。

  “是又怎样?”玉琬琰忍着他莫须有的罪名所带给她的哀恸,冷冷地回答,全然不将自己的生命当成一回事。

  如果他想杀她……那就杀吧!

  朱熹康徐缓地离开她的身子,阴冷邪鸷的双瞳垂睇着她,他忽而一掌击在她的心间,霎时鲜血自她的口中溢出……

  匕首自她的手中滑落,仿若她一颗载满爱意的心也就此殒落……

  “本王废了你的武功,瞧你还能怎么作怪!”朱熹康不置可否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与其让她奔入他人的怀里,他宁可囚禁她一生,即使要废去她的手脚、她的双眼……

  第八章

  玉琬琰白着一张小脸,斜倚在床柱边,双眸映着窗外纷飞的大雪。

  虽然,她依旧住在清心阁里,可……所有的奴婢皆让朱熹康全数撤离,现下无论是盥洗、更衣,都得靠自个儿来。

  这些事若是在以往的话,是绝难不倒她的,可……现下的她,就连自个儿独自下床都……难。

  无论身子上盖着多么保暖厚重的毛毡都无以抵御内心的冰寒;那股自心里头慢慢地向体外渗出的锥心刺骨之冻,冰透全身的血,一一凝结每一寸相思,每一缕想念。

  她的心像是被剜空了一般,肉体上的痛楚与精神上的空寂交互撞击,迎着皑皑白雪流出两行清泪,陷落在酸涩的折磨中。

  此时,大门顿时大开,刷进几片细雪,刮进几丝狂风。

  “夫人,好些了吗?”灏戒手端着药汤进入屋内,手脚俐落地点上炉火,将药汤端上玉琬琰床榻前的小几上,而后守本分地站在门边。

  每日这个时候,灏戒总会风雨无阻地来到这里,为她端来食膳,为她端来养伤的药汤,比起那狠心的人,灏戒真是比他好上太多了。

  秋以过,隆冬已至,他却不曾再来看过她,仿佛那一日的一掌,已经替她决定了往后日子里的恩断义绝。

  “夫人,喝下药汤,伤才会好得快些。”灏戒瞧玉琬琰像是想些什么,想得直出神了,不禁关切地走到她的身旁。“好不了了……”玉琬琰喃喃自语着。

  她不怪他的廉情寡义,更不恨他的恩将仇报,只因这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人的。

  “夫人……”灏戒词穷地站在她身旁,无限心疼的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更加消瘦,一日比一日更加荏弱。

  心病加上陬王爷并未手下留情的那一掌,不仅打断了她习武的经脉,更是打散了她初现的痴心,再这样下去,她也难熬过这个隆冬。

  该怎么着才是?

  王爷近日来忙着封锁谋反之事,更因发觉车轫大人之前的古怪而严加以防范,遂忙得无余力探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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