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今日的李大哥不似以往话多健谈。」耸耸肩,陆遥知没多做停留,哼着小曲朝樱谷的方向去。
小屋内,猎户一脸痛苦瞪着以儿女性命胁迫他的高昂身影。「都照你的吩咐说了。」
「很好。」楚霸天缓缓转过身来,阴沉脸庞有着一闪而逝的快意。「接下来,我还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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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特地跑一趟?」湅无心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悦。
「李嫂子又有身孕了,所以想庆祝,走嘛!心儿,人家好意邀请,妳就跟我走这一遭嘛!」
「你这么爱往那头跑,自己去就好了,何必拖我?」她对别人家的喜事没兴趣。
「心儿,妳当真的不陪我去?」是不是他的错觉,心儿的口吻隐藏着怒意?
决计不理他,湅无心将手中采集而来的药草分类,打算用下午的光景研究何种具有滋补作用,可以让樱桃结的果更大。
陆遥知绕到她正面,可怜兮兮的道:「都指名请我们去,妳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你知道,婷婷姑娘遗有小霸子都很想见妳耶!」
湅无心脸色一凛,胸口那股闷酸在他这几日频频往来猎户家里,发酵蔓延出来。
打他第一天从猎户家里回来后,开口闭口全是猎户的女儿婷婷姑娘和六岁小娃儿,令他如此流连忘返的,是那个叫婷婷的姑娘吗?
「去啦、去啦!」
「……」
「妳不去,我就不帮妳照顾樱桃树啰!」他绷起脸来,想拿出那么一点点威严,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不听命男子的。
不过,眼前就有一例外。
横眼一扫,好吧!他很没威严地闭上嘴巴,眼底是一股化不开的失望。「我真的很希望妳能跟我一起去。」
他郁郁寡欢的模样,没来由的,让她软化下来。
「何日出发?」
语才落,哭脸换上笑脸,适才的闷闷不乐瞬间不翼而飞,变脸之快,湅无心几乎以为这家伙是装的。
「明日,就明日,过了午后最好。」
湅无心古怪地瞧他一眼,继续低头挑着药草,没再开口,他便当她默许了。
隔天一早,陆遥知徘徊在樱屋主屋外头一个时辰多了,以为她食言的时候,湅无心捧着一个布包从樱桃林的方向过来。
陆遥知一见那布包,双眸一亮,扬起好大的笑容。
「走不走?」不去见他笑得花枝乱窜的表情,湅无心率先朝出谷方位前进。
「好好,走,咱们走!」带笑的声音从后追上。
她还记得他上回提到李嫂子喜欢樱桃,谁说他的心儿冷漠无情,光凭她肯将心爱的樱桃分送给别人,就知道她是面恶心软之人。
「心儿,布包重,我来拿就好。」
湅无心淡淡的睨了一眼那抢了东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的男人,不疾不徐地开口,「今早我在樱桃林东隅的角落,发现一处遭人翻掘的土丘,」一时好奇,她翻开来瞧,「你可以解释给我听,里面为什么埋了不少果核……」
前头男人「哎呀」一声,被地面突出的石头一绊,不雅地四肢摊平趴伏在地,湅无心动作更快,在他没贴地前,利落救回那袋布包。
「这路怎么坑坑洞洞,这么难走呀!」陆遥知哀哀叫,想引开她的注意,别再挂心樱桃残骸上,其实心里呕得半死。
她居然救那袋樱桃不救他!
好歹他是她的亲亲夫婿,居然、居然连几颗樱桃都比不上。
「我瞧你挺辛苦的,一年来得出劳力填土,还得花脑力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说说我该如何跟你算这笔帐,等咱们回谷,一颗一拳你看怎么样?」
她蹲下,与他平视,眼中冷笑令他背脊二凉,陆遥知心虚的咽咽唾沫,小心开口。
「那个……心儿,妳说那土丘,是在东、西、南、北……」各个方位都有他想湮灭的证据,只是数量不同,跟即将揍在他身上的拳头数有关,「……哪个方位呀?」
陆遥知得到的是一记恍悟的冷睇目光,然后他只想咬去自己的舌头,哦喔,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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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的住处,大红灯笼高挂门前,将这半大不小的小屋装点地喜气洋洋,有眼珠的人都知道这里在办喜事。
湅无心终于明白这家伙这些天为何神神秘秘逗留在此,不是为了什么婷婷姑娘,是为了她。
几日来胸口的不适随风而散,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换上一袭薄纱红袍。
「来来来,让我瞧瞧,这嫁衣穿在妳身上合不合身?」猎户妻子热切拉着刚换上嫁衣的湅无心瞧,眼底净是称赞。「姑娘妳真是美极了呢!可惜我手工拙,若是上好绸缎的绣衣,肯定更加迷人。」
「这嫁衣是妳亲手缝制?」湅无心举袖,眉目问藏不住惊叹。
「是呀!这布料还是陆公子亲自挑选,除了女人家的绣功,是他一个男人不懂的外,任何细节他都吵着要参与,想要把最好的呈现给妳,妳瞧见这屋里红帐和喜字,全是他一手布置……」
李嫂子数着近日种种,湅无心阻挡不了胸口涌上的暖意。
这个男人,用行动证明他真的愿意娶她,和她在一起。
「来,我帮妳上点胭脂。」
「我不需要。」从不在脸上涂涂抹抹,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成,新娘子就该打理得漂漂亮亮,就当是为了陆公子吧!为了今天,他够辛苦了,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这么珍惜的对待,真的很幸福。」
为了他……
湅无心被拉至铜镜前,不再有异议的任李嫂子在她脸上挥画着,约莫一盏茶工夫,当她再度张眼时,铜镜中出现一张惊为天人的美貌,就连李嫂子自己都看痴了。
「老天,要让陆公子看到妳的模样,铁定迷到连自己叫啥名都不知道了。」
湅无心摸着镜中陌生的脸庞,明媚俏丽,俨然一副待嫁娘的羞貌,找不出任何冰冷的影子。
「哎呀!时候不早了,快,快盖上头巾,吉时就快到了。」才说完,她拄来红布帕往湅无心头上一盖。
一切从简,由猎户夫妻协助,以天地为长,这对新人拜了堂。
贴着大红喜字的小新房内,新郎倌脸上的神情是既紧张又期待,他深深吸足了气,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绝美的容颜正瞅着他看,他痴了,傻呼呼的回盯着她。
新娘子大刺剌的迎上他痴迷的注目,看得他一阵心慌,真糟糕,每回和心儿这么互看,他总像个女人家害羞,心怦怦跳得好厉害。
太不对了!
「心儿,妳好歹有点新娘子的羞怯嘛!」他扁嘴埋怨。
「羞怯?」
「是呀!妳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才是新娘,正被妳上下审视着,好似一个不合妳意,就要打包退回了呢!」
她绽出一朵娇艳的笑容,他窒了窒,随即重重抽口气。「拜托,妳可千万别在人群前这样笑呀!」
「我怕那些人会控制不了胸口狂乱的心跳,被妳的美给害死。」
「胡说八道。」她的笑容更大,他的抽气声也跟着变大。
「我说的是实话呀!」明知盯着她看对自己狂跳的心没好处,可他就想找死,怎么也舍不得把眼光离开。
「少贫嘴。」这家伙事先没告知她成亲之事,害她空腹折腾一天,这会儿早饿极了。
湅无心起身来到几碟小点心的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