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听不到他和她正在谈论什么,但是她却看清楚了他勾在唇角的笑是恁地飞扬而霸气,甚至还带着蚀骨惑魂的魔魅。
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晁央弦,他说她是他的女友,但是她却从来没见他在她眼前笑过。虽说她该知道他对她可能不是认真的,但是瞬间的心情落差,让她的心头狠狠地发酸,一抹酸涩的滋味来得又快又急,让她猝不及防地刺痛了眼,在炽烫泪水滴落的瞬间,她看见了自己的狼狈,转而起身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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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晁央弦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因为连于静没问,所以他就没提起,还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他的私事,所以他没必要跟她解释,她在他的心中,充其量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唉!”她到底算什么?
倘若不是想跟她交往,他就别用那种会教她胡思乱想的说辞,更不该以她的男友身份自居,搞得她满心的非分之想。
而且,从她生日到今天,她也没有时间和他坐下来好好谈,因为娱乐城已经正式开幕,身为总裁的他为了那座复合式的娱乐城早已忙得不可开交,连进公司的时间都不多了,哪有闲情理她?接连几天下来,她觉得她要变成透明人了。
不过说真的,倘若他真要跟她谈,她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才好,毕竟她好像也没有质询或是限制他的权利。反正一切就是暧昧不清、莫名其妙再加上一团乱,她好烦哪!
“我发现你发呆的时间愈来愈多了,能够一边发呆一边叹气的功力也愈来愈好了。”宋湛耒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见她丝毫没有发现,不由得多观察她一下子,谁知道她一直趴在桌面上,两眼呆滞又哀叹连连。
“你怎么会在这里?总裁回来了?”一见到宋湛耒,连于静无神的水眸绽出光芒,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就差没扯住他的领子而已。
“他要晚一点吧,我是先行回来帮他处理一些琐事的。”宋湛耒简单地说明,却见她乍亮的眸光霎时化为暗淡,“干吗?你有需要把你的喜恶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怎么不干脆号召天下算了?
“哪有?我只是把所有的工作都忙完,所以有点累了。”三点多,再撑一下她就可以准备下班了。
“有这么简单吗?”亏她可以把谎话说得这么自然,“你把事情搞得那么明显,有谁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劝你趁早放弃,赶紧把目标锁在我身上,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对你很好,会爱你很久,也可以宠你很久。”
连于静微愕于他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抬眼睇着他,听他说得天花乱坠,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可以爱我多久?可以宠我多久?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勇气说爱我。”了不起,她真想给他拍拍手、鼓鼓掌,真是太神了,她若不是不会吹口哨,她就为他吹口哨喝彩。
“我怎么会不了解?”倘若他连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女人都搞不定的话,那他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你贪图荣华富贵,奢望麻雀变凤凰,但是却又取之有道,不会滥取滥求,算是有你一套贪婪不凡的原则。”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她不禁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忍不住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啐!这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吗?
虽然她都把意图写在脸上了,摆明了就是等着愿者上钩,可是她却又不希望晁央弦也是这么想她的。
“你就像是一张白纸,沾上黄黄绿绿的色彩,一目了然。”他说的是真的。
“谢谢你的夸奖。”意思是在说她这个人不自量力,连要设计他人上钩的能力都没有吗?“但是我不准你跟晁央弦说。”
既然他已经把她看得这么透彻,要她全盘皆招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只要别让晁央弦知道就可以,她才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揣度她这个人的。
“我?”需要他说吗?央弦那小子才是真正的狐狸,根本不用他去说。
“你答应我了!”她哪管他还有什么反驳之意,一把抓住他的手,也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径自和他打起勾勾,像是孩子般的约定,“你要是泄露出去,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有必要搞成这样吗?”他早都知道了。
“什么事情要搞成这样?”晁央弦不悦地出现在敞开的门边,甫踏进便见到他们两个亲密地打着勾勾,不知道是在约定什么事,他心底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忙碌让他有些烦躁吧!“湛耒,我要你先回来帮我处理事情,你倒是窝在这里把正事都给忘了。”
他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放弃连于静,当然,他也错估了她这个人,原以为在他若有似无的催化下,她应该是要倾心于他的,想不到她竟是个水性杨花之辈,只要能够给她想要的东西,怕是要她把灵魂卖给恶魔,相信她也不会犹豫。
“没有,我只是……”睨了身旁目露凶光的晁央弦一眼,他也只能哀叹。唉,他是无语问苍天啊!
“出去。”晁央弦二话不说地下逐客令。
宋湛耒见状,只能自认倒霉地加快步伐,离开之际还不忘好心地为他们关上门,免得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导致春光外泄。
“他今天找你做什么?”他微微扯开领带,俊逸的脸上布满了掩饰不了的疲倦;他最厌恶的是每每要开幕之际让他疲于奔命的大小邀请会,公司甚至还得办庆功宴,每一桩都是他逃不过的。
“聊天啊。”要不呢?见他靠过来,她就像是遇上同极磁铁般往一旁逃。
啐!他摆臭脸要给谁看啊?她又没有得罪他。每次都这样,笑脸免费挥洒给其他人,然后再把臭脸无限量供应给她,干吗?她有那么坎坷吗?
“你那么过去干什么?”她之前不是急着要靠近他吗?怎么现在他自动靠过来了,她倒是急着要逃?这算什么?算是她阵前倒戈吗?“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不过来一点我怎么说?”
“既然有话要说,你在哪边说还不是一样?”干吗对她那么凶?她又没有得罪他,说难听一点,他还欠她一个解释呢!
“怎么,你现在已经打算要转换跑道,投入宋湛耒的怀里了?”他斜倚桌旁。
他一连忙了数日已经很累,难道她不认为她应该给他适度的温柔吗?她既是贪图他的地位财富而来,就该尽职不是吗?孰知她却是不按牌理出牌,跟他以往所碰上的女人都不一样,甚至在他细心的呵护之下,她居然还想要往宋湛耒身旁凑,她真以为自个儿美得无双无俦,只要是她想要的男人都可以手到擒来吗?
简直是贪得无厌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看他怎么整治她,反正该忙的事都已经到一段落了,他多的是时间跟她耗。
“说我?我才想问你那一天窝在你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哩!”他以为她会乖乖地任人宰割吗?那他可就笨得离谱了,“我们之间算什么?我既然没有约束你,你又凭什么管我,甚至是干涉我的交友情况?况且我早已经把我分内的工作都完成了,是你自己说剩下的全是我的休息时间。”
话一出口,聪明如她马上意会到自己把话说重了,但是覆水难收,要她把话收回实在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有瞬间失忆症。算了,说都说了,随他要怎么处置她都无所谓。反正没有了他……没有了他,不行,她很难再找到一个条件像他这么好的名门公子哥儿,错过他,她会很难过,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