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不可谓不漫长。
岁月让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子长成了大树,呃,是不怎么可靠的大树啦。
他跟申海玉决定要重新举行一次婚礼。
这次婚礼,他们希望是低调、温馨的。毕竟,父母要求的华丽铺张他们上次已经顺从过,这次,他们不想再那么做。
去见春日夫妻的回程,春日踏青始终温柔的牵着穿白衣裳女子的手,山风习习,扬起女子长鬈的秀发。
踏过修剪灌木的小径,他们车泊在停车场。
把放着祭祀品的篮子放到后车座,两人互相凝视中上了车。
蓝宝坚尼以优越的速度离开停车场,上了公路。
春日踏青开车的技术越来越熟练。
公路旁多是参天的绿树,因为不是扫墓时节,车流量少得可怜,久久才有一台交会经过。
本来平缓的车速慢慢的有了加速的趋向。
「亲爱的,你别把车开得那么快,我会害怕。」白衣女子嗲声嗲气,要是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准会冒起一身鸡皮疙瘩,外加全身细胞死光光。
听到磨牙声,女子更贴近他。「阿娜答,回去以后人家还要那个……」
「哪个?」该死的车,还要他加速到多少?
「就这个……那个……咩。」一只魔爪往春日踏青前胸袭去,揉捏掐摸……极尽煽情。
「你给我……」记住。
「甜心,你牙痛吗?我看你讲话怪怪的呢。」色情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已经顺势往下快要抵达他的地雷区了。
他冷瞪,叫人遍体生寒。
媚眼如丝的女人啧声叹息。「小气鬼,呀——发生什么事情?」连接尖锐可怕的惊叫和车辆煞车,突然失速的车拉扯出长长煞车痕迹,左右乱拐之后撞破护栏,整辆车子冲进了一片幽暗漆黑的松林中。
偌大的冲撞声音还有黑烟骤然从森林密处阵阵冒了出来。
车子一出事,说也奇怪,公路隐密的四处迅速冒出几个人来,一架不起眼旧别克也从隐藏处现身,里面走出一个非常福态的肯德基公公。
为了不启人疑窦,他刻意把座车换成旧车。
肯德基公公的肚皮很大,大得西装扣子怎么都会跳开几颗,养尊处优的好命显在他全身上下的肥肉中。
他来到刚才春日踏青掉落的地点,感受爆炸热风从深处吹出来,黑色的烟焰翻腾,他并不满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下去搜!」
一个拿着计时器的男子接受命令,无声的点兵派将,要人下去看个究竟。
不到二十分钟,显然经过受训的人员们扛着两具看似尸体的人上来了。
男女各一,因为爆炸,两人的尊容实在脏得不能见人,但是肯德基公公颇为满意。
「让我等了二十年,幸好我命长,要不然还真拿不到该属于我的财产,春日踏青,别怪我狠,人不为钱天诛地灭,你一路好走,看在我曾经跟你父亲称兄道弟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风光的葬礼的,怎么,我够仁慈了吧?!」
「暗杀我还叫慈悲,你老番癫啦,亲爱的法尔叔叔。」「尸体」先是一手摸着柏油路地面,然后挥挥身上的灰尘,继而发现挥不干净,优雅的皱起眉头。
肯德基公公,也就是春日非凡的弟弟,春日法尔,老眼爆瞪,差点凸出来。
「你……不是死了?」
「叔叔,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跟我都是祸害,就像你害死我爸妈,却还活到七老八十,我呢,也是祸害,所以,不容易这么简单就死翘翘的,你说侄子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他闲凉说道,像这一切早就料到了。
「两颗威力惊人的小型炸弹居然你还能活,真是好狗命!」春日法尔冷笑。
他忍耐太久了,压根不想再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
「我爸妈也是你用同样手法害死的吧?」
「想套我,你以为我跟你那白痴爸爸一样蠢吗?」
「我不用套你说什么,那场车祸,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要不然你不必用尽心机,处心积虑的要来杀我,我从小到大,只要离开恶魔岛就会莫名遭到突袭,我的手下根据这许多年来你留下的蛛丝马迹推算出就是你在恶搞,以上,我的说法还算对吧?!」
春日法尔窒息了下,可是毕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他阴恻恻的问:「当年你一个五岁的小鬼,能看见什么?」
春日踏青的眼掠过一丝痛。「我亲眼看见你把炸弹放进我爸爸的车子里。」
遗憾当年的他年纪太小,等发现不对劲要提醒父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遗憾造成,他因为深深的自责,把自己关进遗忘的牢狱里,不肯释放。
是申海玉让他死灰的心又活过来,走过那段幽闭的深谷。
「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否认我曾经做过的事,谁叫你父亲从来没想过要把风云的家产跟我分享,我是他唯一的弟弟,过的却是跟他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父母偏心,连哥哥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是还不知道去争取,我还是人吗?」从小偏执的心理早就根深蒂固了,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他要报复,也因此导致了春日踏青所有的不幸。
春日踏青摇头叹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该录下的都录了吧?」他低下头,问的是一直跟地面做第一类接触的白衣「女郎」。
「我差点快睡着了,你就非要拖拖拉拉同这老头叙旧叙这么久吗?」抱怨嘀咕,媚人的撩起如云秀发,声音却是全然的男人。
他就是被整成女人的神气。
他变女装实在太简单又方便了,既不用剃腿毛、腋窝毛,就连胡子也可以省略,只消他念一串咒语,法术一施想要随便怎么变都OK。
要装死,暂时停止呼……就酱喽。
他趴在地上装死的时候已经把春日踏青交给他的录音设备准备妥当,所以,他们叔侄这段话一定会完整的变成呈堂证供,要将春日法尔送进监牢住到老死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春日法尔眼芒闪动。「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我,死人是什么事都不会做的。」他才不管这阴阳怪气的女子是谁,他的眼始终在春日踏青身上打转。
手势一推,守在他身边那几个看似佣兵的人纷纷端出长枪,对准势孤力单的两人。
「法尔叔叔,你确定要撕破脸?」
「我只知道斩草要除根,你这条根就去死吧!」
子弹冲出弹匣的声音震耳欲聋。
但是,所有的硝烟味道绝对不是出自于那些打手。
曾几何时,警署的人力还有飞虎部队已经将他们围了个结结实实。
申海玉也身在其中。
她负责联络警察伯伯,当然要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挽救她的老公于一旦喽,她可不想没老公。
这老公她追得太辛苦,要小心爱护,一点闪失最好都不要有。
春日法尔被押上了警车,其他人则被缴了械。
申海玉飞扑入春日踏青的怀抱。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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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蔚蓝,一片云都没有。
放眼看去的海颜色是深沉的黑,但是轮船经过,翻腾起来的半天浪花却是雪白、雪白。
因为逆风,浪头很大,不管站在哪都会被水浪公平的溅上一身湿。
快乐的人儿才不在乎浪花大或小,在过不到半小时这艘轮船就要到恶魔岛了。
这是申海玉婚后第一次随着夫婿回到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