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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后,她失眠了一夜,无法抛开温律师对她说的话,也无力抹去一直窜入脑海里的那张狗脸。
记得狄致奔也曾经说过和温律师相似的话,当时他真的给了她平静的力量,但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心结,实在很难一下子解开。
从她想当兽医开始,便一直期待可以拯救所有动物的痛苦,可以不再像幼时那样无助地看着流浪狗受伤却束手无策。
可是真正执业以后,却发现现实难以掌控。所以面对人类时,她越来越灰心,面对动物时,也越来越无助。
有时候看着被人类伤害的流浪狗需要截肢,她甚至迟疑起该不该救?一辈子不能再跑跳,对狗来说是一种严重的伤害,而且,有人愿意爱这样的狗吗?
这些问题始终困扰着她,她也希望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兽医,可是真的好难。
「裴医师?」
一个爽朗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一回头就对上那张昨晚让她想了一夜的脸。
只是这张脸不若平常一般兴高采烈,而是愁眉苦脸的看着她。
「有事吗?」裴悦棠问道。
「立可又在咬羽毛了,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狄致奔的表情非常困扰。
他非常认真的在帮它复健啊,为什么一点用也没有?
「讲笑话给它听。」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讲笑话给它听?!」没料到答案会这么别出心裁,他一时之间整个傻眼。「真的假的?有人这么做?」
「有,爱因斯坦。」她认真的表情正经得让人很难质疑。
「噢。好吧。」讲笑话应该不难吧!他转头打算去试试看。
「狄致奔。」看他得到答案后便高高兴兴地准备离开,她忍不住扬声叫住他。「你知道自己提议给陈妈妈的方法可能没用吗?」
「嘎?你知道了?」知道她忙又怕她难过,所以一直没跟她提及此事的狄致奔有点惊讶。
「就算你大费周章的做完这些事,等到时间一过,事情又会被遗忘,名种狗热潮还是会有,虐待动物事件也不会结束,流浪动物的问题更不可能解决。这些你都知道吗?」
「知道啊。」向来安静的女神居然会讲这么多话,害他不禁愣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因为我不喜欢原本那样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如果牺牲是必然的,那应该得到的回报就要够值得。就算只是上了几天新闻,说不定还是有机会得到响,促使人们做出改变。」
「不可能的。」为什么他不仅自己在做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他认真的说:「连北京的蝴蝶振翅都可以影响北美的天气,没道理这个就不行。」
「人是健忘的,过几天就不会有人记得了。」对于他任性的理直气壮,裴悦棠突然感到气虚。
「就算最后大部分的人都忘记,但总会有人记得的。而且如果能影响小孩子的话,说不定他们长大后会变成跟你一样的好兽医,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着他坦率无畏的勇往直前,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却突然明白温律师说希望她认识狄致奔的原因了。
因为他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光明力量。
他做他能做、想做的,而且他相信,就算得不到百分之百的好结果,也不会变成百分之百的坏事,因为总会有好事发生。
她好想要相信……他所相信的世界。
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裴悦棠突然很高兴这个男人曾经说过喜欢自己。
第七章
身为一个工作经常超时的检察官,时间都已经过晚上九点了,卫逢平理所当然还在地检署吃便当,一面跟好友讲电话。
「你应该知道我不能跟你谈公事吧?」
知道好友最近很关心一起由他侦办的狗舍纵火案,身为承办检察官,他有责任警告死党避嫌。
「拜托!我有那么低级吗?」狄致奔没好气地嚷嚷。
「有,可是你常常不知道。」听到他的保证,卫逢平才恢复平常闲扯淡。
「十几年的兄弟,你有必要这样吗?」
「好啦。」卫逢平大笑。「听说你被温焕光逼得卖身,结果搞到为了个女人做很多事啊?」
「那不只是为了女人,而是为了理想!你懂吗?理想!」虽然不可否认,他是因为裴悦棠才接触到这件事,但他可不是为了追她才这么做,这样想就太污辱他对她的感情了。「要是你不懂就算了,反正太难的事你也很少懂。」
「你讲这种话特别没说服力。」被笨蛋骂笨,跟被猪骂猪有什么不同?「怎样?你到底追到没?我跟齐格军已经花了五千块跟慎朗赌。」
自从听说他跑去拜托慎朗靠关系找立委关切,大家当然会好奇起这位听到狗就想找地方躲起来的家伙怎么突然关心起流浪狗议题。
最后实在无法作出结论,只好一致认定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狄致奔对这群好友完全没辙。「连兄弟的爱情也赌,你们是不是人啊?」
「不是,我们是赌鬼。」他回答得可干脆了。「怎样?现在进展如何?」
「我想她应该不讨厌我。」应该是吧?他也很不确定。
眼看只剩下两天,他和温焕光的约定就到期,可以离开动物医院回到原本的生活了,可是他和悦棠却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讲得这么含蓄?你这次是认真的吗?」听出他口吻中的不寻常,卫逢平也正经起来。
「嗯,非卿莫娶。」唉,要是他知道怎么会爱得这么惨就好了。狄致奔叹了口气。
明明一开始只是一见锺情,可是接着又日久生情,然后越陷越深,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再喜欢上别的女人,更无法想象裴悦棠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只喜欢她,眼里也只有她。
「这么严重?」连这种话都讲得出来,身为情场上向来无往不利的战将人物,卫逢平寄予无限同情。「好啦,虽然我花大钱赌你追不到,可看兄弟一场,有什么问题我帮你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急病乱投医了。狄致奔把与裴悦棠之间的一切讲给好友听,希望他能提出一点有营养的意见。
「以我的经验,我看你还满有希望的。」听完,卫逢平很快下了结论。
「多有希望?」他猛然眼睛一亮。
「我会花一万块换边下注,大概就这么有希望。」赌鬼检察官非常爽快地解释。「不过听你这么说,那个女生个性比较内敛,你只要发挥平常的死皮赖脸,应该就没问题了。」
「什么话啊。」他何时死皮赖脸了?不过听完好友的看法,心情倒是变得很好。「好啦,重点来了。」
搞半天重点还没来啊?先前这些该不会只是想降低他的戒心吧?卫逢平没好气地重申。「我说过不透露案情的喔。」
「你在想什么啊。」狄致奔轻哼一声。「我是想跟你要几个难笑的笑话,越难笑越好。」
他精心挑选又有口皆碑的笑话通通无法受到立可的青睐,它还是兀自沉浸在拔毛的世界里,一点面子也不给。
经过深思熟虑,他怀疑鹦鹉的品味可能跟人类不太一样,这让他不得不求助于以笑话难笑出名的卫遂平。
「抱歉,我的笑话都是好笑的。」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笑话有什么问题。
「好吧,」既然有人死不承认,他也只好将错就错。「那就把你觉得最好笑的笑话都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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