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写那么快,谁帮你写的?”怒眼一瞠,灵涓吓掉半条魂。
“二哥……教我一点点……”心脏舒张压缩,速率快得教人适应不良。
“还没学会怎么念书,先学会怎么作弊,这么行的话,你就靠作弊考上医学院好了。”他的声量比平常大一倍。。
“是她自己写的,不关我的事,我顶多是在她不会写时,没有大声怒吼,用提点方式,教导她思考,一堂课下来,我的结论是,灵涓很聪明。如果她真有笨表现,肯定是被你骂笨的。”仲渊温温说道,音调没有半分上扬。
斜靠门边,他在等著叔秧下一步反应。
但叔秧没对他作反应,他的怒目对准灵涓,火气全扫射在她身上,射出她全身三千六百个孔洞,洞洞深入肌理。
“你一定要这么被动?我叫你念书你才念,我没有派功课,就不能自己找书先让,到底是你在念书,这是我在念书?”
要骂她?随手翻翻就能翻出—大堆说词。
“对、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前途,如果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子混,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他乱叫过一通,起身,背过她向二楼走。
“小哥……对不起……”灵涓追上前。
“别对灵涓发脾气,是我硬要她跟我出门玩,别忘记爸妈希望我们两个多培养感情。”仲渊意有所指说。
抬眉,叔秧气翻,顾不得仲渊是二哥。“等她考上医学院,你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现在,她很忙。”
“培养感情和拉高学测分数是不一样的,想靠强行填鸭灌输可不行。”仲渊凉凉说,企图激起他更大反弹。
“二哥觉得我对她填鸭灌输?”浓眉上挑,叔秧对上二哥。
“不是吗?”
“既然你觉得我教她的方式不对,换二哥来指导她的功课如何?”
“如果你不介意把签换过来的话,我没意见。”
话顶回去,仲渊欺负弟弟,是从小养出来的“优质习惯”。通常是,火大的人容易失去理智,所以这场战争未开启,叔秧已占下风。
“我只对医学院的女人感兴趣。”叔秧用他的标准还给二哥。
“没问题,我看好灵涓的学习能力。”仲渊没有半分让步现象。
“二哥……你!”
“我很好,愿意无条件配合你的要求,没办法,谁教你是小弟,小弟最大,孔融让梨定律在我们萧家不成立。”仲渊照例笑出满脸桃花。
向前一步,他在叔秧耳边低语:“如果你对灵涓产生感情,我不介意退位让贤。”
二哥一句话,揪住叔秧神经知觉,刺痛在胸口锥,他痛恨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我会喜欢白痴?你以为我智力降低到和她同—等级?”他满口反话。看叔秧将来如何推翻自己。
“哈!新月在哪里?自从我接手她,天空只有阴霾,没有光明。”
“谢谢你,谢谢她是你的阴霾,却是我的光明。”一句一句顶,和小弟吵架,他从未输过。
灵涓看看二哥、再看看小哥,不晓得他们低声说什么,只见叔秧的脸涨成红公鸡,仲渊则是一派悠闲。
她怕小哥控制不住,冲上前打人,她向大哥投去求救眼光,但伯沧没有站出来作仲裁的意愿。
“小哥,对不起,以后我不敢了。”她站到叔秧面前鞠躬哈腰,装笑脸,以为多笑两笑,便能笑去他的不爽心结。
转身,她也对仲渊弯腰。“二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以后,我一定会小心、不贪玩。”
“不关你的事,我想带你出门玩,谁都不能干涉。”搂过灵涓,手从她的脖子往后扣,仲渊存心活活气死小弟弟。
灵涓移动不了,二哥好大只,连手臂部比麻绳粗十倍,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眼见小哥的火气自头顶上方直直冒,下一秒钟,就要闪出火苗,怎么办、怎么办?她急成熟锅蚂蚁,偏偏又被绑在热锅上。
“小哥,我发誓,从现在起,绝对不再跑出去玩。”身体动不了,她让语言替自己加持。
“错,好学生要懂得念书,也要懂得玩,死读书是笨蛋做的事。不信,你问问叔秧和大哥,以前他们念高中的时候,玩得多凶。”灵涓越急,叔秧就越火;叔秧越火,仲渊就越乐,这是连环扣关系。
“我的头脑没有大哥、二哥和小哥那么聪明,我是属于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的学生,我应该再努力,不可以有半分钟的松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她是被思想改造过的楚灵涓,当好学生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任务。
“怎么样?换不换?我来当灵涓的家庭教师?”挑衅似地,仲渊再捕上一句。
叔秧不回答,看看灵涓再看过仲渊,最后,他忿忿走向楼挑问,忿忿上楼。
他上楼,仲渊立刻松开手。
重护自由,灵涓没得到任何指示,但下意识地,心随著叔秧的方向飘去。
“大哥对不起,二哥对不起。”她仓促向大哥二哥点头,马上冲往二楼。
客厅里,伯沧对坐进沙发的仲渊询问:“不过是出去玩,叔秧干嘛那么生气?”
“你觉得呢?”仲渊笑而不语,这件事,恐怕只有他猜出几分意思。
“他很烦恼灵涓考不上医学院,怕你逼她回收灵涓?”
伯沧一直认为小弟很可能发展成Gay,没办法,他长得太漂亮,若是肯穿上女装,往大马路走半圈,保证可以勾引一卡车男性友人。
“我的解释和你不一样。”
“说说看。”
“他不希望我和灵涓培养感情。如果今天带灵涓出门的人是你,也许他不会这么火大。”
“你确定?”
“仔细想想,自从灵涓搬到我们家里,谁霸占她最多时间?”
“是叔秧……不过,那是妈妈的要求,以这样子做推论,我觉得不正确。”
“不相信的话……就静观其变吧!”仲渊抛出话,走进厨房,留伯沧独自去推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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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叔秧房门口,灵涓来回徘徊,几次举超手,又不敢敲门,下唇咬了又咬,咬出深刻红印,她不晓得怎么应付眼前状况。
“对不起、对不起。”掏空脑筋只能想到这三个字,她想自己一定很笨,笨到连说抱歉都不会。
用力吸气,鼓起勇气,她敲两下门。
半晌,不见反应。再敲两声,再鼓一次勇气,仍然……没有反应……
有没有听过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当灵涓举起手要敲第三回合时,鼓起来的勇气已消声匿迹。
长叹气,她背靠著叔秧的门,缓缓滑坐在门边。
“完蛋,小哥一定会活活被我气死,干嘛那么贪玩呢?少玩一天又不会死,反正开学后就有体育课嘛,到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不会对你发脾气啊!我实在没见过比你更糟糕的女生,自食恶果了吧?”
她越念越大声,不知道门后面,火大的叔秧正附耳倾听,原本高张的火气,被灵涓东一句西一句的喃喃自语,浇熄了几分火气。
“反正跟二哥出门又不好玩啊,满街都是企图引起二哥注意的怪女生,没事还会被东撞西撞,说不定现在脱衣服检查,会检查出满身伤。不过……跟小哥出门大概也不好受吧,小哥长得更漂亮,除非想当全民公敌,否则还是少和小哥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