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天才也!他只能这样形容她了。
要不是他手边的工作太多,又得国内外两头忙,事情一时处理不完,他实在很想常常回家看看她,跟他的新婚妻子培养培养感情,顺便教导她一下何谓「正确的生活方式」。
要不然,照她这样恶搞下去,自己还没死,旁边的人可能都已经被她吓死了。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艳阳高照得晒死人之际,龙青旗回到家,抬手制止管家上前对他报告琐碎的事情,直接往卧室去。
看欢儿比较要紧。
反正廖叔说来说去就是那些东西──晚餐吃什么、有新的阿萨姆红茶啦、该找人来磨大理石砖了……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有可能从他嘴里出来。
但他现在真的没那种闲情听廖叔啰唆了。
龙青旗轻轻打开房门,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眼睛爆血丝的女人,像发疯似的在缝纫机前努力工作,亲眼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工作狂。
但没有──
眼前只见一个看起来很沮丧的女人靠在椅背上,配着一阵阵不知为何而生的叹息,很无奈地丢着玩具球,跟他那只粗毛牧羊犬玩你丢我捡的游戏。
真稀奇,牠竟然同欢儿玩得这么高兴……他这只狗大牌得很,基本上是不会搭理除了他以外的人。
「Summer!」龙青旗唤道。
Summer一见主人回来了,咬着球扑到他身上。
龙青旗蹲下来,安抚地搔搔牠的背,抬起头,对上欢儿那副哀怨可怜的模样。
「妳怎么没在忙?」他像找话题似地随意开口问了句,实际上也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想要忙啊,可是没办法呀──」她懒洋洋地拖长尾音。
「为什么?」
「因为……」她无辜地举起另外一只没在丢球的手,伸到了龙青旗的面前,无限哀怨。「你看。」
龙青旗接过她的纤纤玉手,凑近一瞧。
然后,他那张带笑的英俊脸庞逐渐僵硬──一时收不回的微笑卡在嘴边,说不出话的嘴抽搐着,搭配着瞪大的双眼,组合成一个骇人的表情。
龙青旗一向温和如春风的眼神如今变成一把利剑,好似见着了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他、他生气了?欢儿呆愣地望着龙青旗,噤若寒蝉。
没有必要这样吧?说变脸就变脸,还真是吓坏她了。
唉哟,都已经过几十秒了,他怎么还是这张脸?好可怕喔……
「廖叔!」似乎已经忍无可忍,龙青旗沉声吼道。
低低沉沉的怒吼,震得她有些心惊。
砰、砰砰、砰砰、砰──
听见少爷不寻常的大吼,所有人都吓得狂奔上楼,迅速在主卧房外排成三排立正站好。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本以为少爷赶着进房要见少夫人是好事,见着了,应该很欢喜,怎么气成这样?而少爷死命拉着少夫人的手又是在做什么?
「少爷,请问……」管家勇气可嘉地趋步上前,低着头请示。
「给我抬头,瞧瞧欢儿的手。」
管家抬起头,接着也发了愣,望着少夫人那几根白皙柔嫩的指头上,明显的三片瘀青。
那可怕的黑紫夹杂着一点一点的暗红,嚣张地占据了她完美无瑕的纤细手指,实在让人无法想象,少夫人的手到底是让什么东西给砸了,才变成这副惹人心疼的模样。
天啊……少爷一定气炸了。不!这不是重点,少夫人这么惹人怜爱,身为下人的他们理当细心照顾,怎能让她受伤呢?
少夫人!他们的少夫人啊?!瞧这伤势,一定很痛很痛!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人交给你,你是怎么顾的?」龙青旗硬压下几乎要失控爆发的火气,低声质问道。他没办法忍受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就算是一点点小擦伤都不行,更何况是这般吓死人的景象?
廖叔十分自责地低下头。
「你怎么这样怪廖叔?」欢儿连忙把手抽回,莫名其妙地盯着龙青旗。
廖叔可是好人呢!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怕她没睡,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怕她饿肚子,还体贴地准备吃食放在门边。
「是我自己不小心,趴在地上找东西,熨斗掉下来砸到的嘛。」欢儿赶紧解释道。
熨斗!
竟、竟然给熨斗砸了?!
一群人闻言全吓傻了。
龙青旗的脸色尤其难看,额际的青筋浮了起来,赶忙将她的手又抓回来,里里外外查看有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欢儿急着说:「熨、熨斗没插电啦。」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那个该死的熨斗还烧烫烫,那她这只小手不就毁了?
「我、我笨嘛。」欢儿又瞟了眼他阴鸷的神情,无辜地嘀咕。「你干嘛那么生气……」
其实不是因为她笨,她自己知道。
但她也不想这样啊!她就是懒嘛,东西用过懒得收、懒得放回原位,常常一个不小心就绊到这个、撞到那个。
那时她趴在地上找东西,不小心撞倒了熨斗架,结果熨斗就飞下来啦。
唉唷喂喔!她也不想这样啊,痛死人了,又害她得停工好几天……
三片瘀青的指甲可浪费她不少钱啊……
「廖叔……麻烦你帮我拿药膏好不好……」欢儿偏头向管家说道,希望帮这个倒楣的人找个脱身的方法。
「是,少夫人,我这就去拿。」管家松了口气,又舍不得地望了欢儿一眼,急急忙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于是,房里又只剩下他们,和从头到尾都事不关己的Summer。
「你工作压力太大了啦!」欢儿一个不注意,大剌剌地用受伤的手拍了拍龙青旗的肩膀,痛得眼泪直飙。
「妳别乱来。」龙青旗忙说道,紧张的神色显而易见。
他真的输给这个不把自身死活放在心上的天才。
不放在心上也就罢了,还丢给他担心,真是的。
「你刚才吓到我了,跟平常的你不一样。」摸着自己的痛手,她说道。
「抱歉。」他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透透气,顺便将怒气散一些。
「我以为你从不生气的。」欢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真不可思议,他竟然很适合这种放荡不羁的打扮,与平常温文儒雅的他,可说是截然不同。唉呀,显然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不好,竟然没有一眼看出他的潜能。
「是人都会生气。但我刚才是真的有些失控了。」他又补了一句。
「乱发脾气不是纾解压力的最好方式。」她继续教诲,仍将他怪怪的情绪反应归咎于工作压力太大。
「我并不是乱发脾气。」龙青旗颇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开始弯腰收拾房里散乱的东西。看来,她制造战乱场面的能力还颇高。
瞧这房里混乱的程度,八成是把用过的东西随便扔到地上吧?
唉!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房间,维持整洁也是他应该做的。
捡、东捡捡、西捡捡……
「不是乱发脾气?那么……就只因为我受伤吗?」欢儿歪了歪头,又问。
哎哟,别捡啦!他收拾整齐之后,她怎么找东西?她习惯在杂乱中理头绪。
不过,她把人家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实在没什么资格说话。
龙青旗将地上的纸张拾起,理了理,放入抽屉,又端出标准笑容,但却增添诱惑的不诡神色。
她总算有些开窍了,是吧?
龙青旗用那双迷人的眼眸盯着她好一会儿,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