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是羡慕三号房邻居的左刚,也很想像余美人一样,日后能够有个孩子抱,而不是对不起自家祖宗,真的要绝后。
蔺言淡淡再问:“你要我休夫吗?”
“不要……”
因前阵子纵欲过度,导致这两日身子备感不适,向晚时分,当君楠再次喝完了蔺言派人送来的苦药后,打不起精神的她,想不用晚膳就早早上床歇息,但就在她打算吹灭烛火之前,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身影,又再次徘徊在她的窗外……她没好气地瞪着窗纸。
说来说去,她又沦落到必须喝苦药的下场,全都是那个余美人的错,毕竟,这种坏事,只她一个人可做不起来。
等在外头徘徊了许久,耐不住寒冷的天候还是跑进房里的余美人,一进房里便直接走向君楠,低首想给她一个吻时,她即以一掌及时推开他的脸。
“不许再碰我一根手指。”现下想想,前阵子的她,的确是太过欠缺考虑了,也被余美人的引诱给迷昏了头,所以才没顾虑到肚里孩子的安危。
“什么?”当下似被泼了盆冷水的余美人,僵直着身子看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娇妻。
“你,安分点,回你的椅上睡。”她再将他推远一点,然后指着那张以往他睡惯的长椅。
难道他的好日子……真的已如逝去的大江东水,一去不回了吗?
愈想就愈心酸的余美人,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长椅上,将耳贴在她的肚皮上,想藉此安慰一下自己,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她因此而回心转意。
“你在做什么?”不为所动的君楠,低首看着他抚着她肚皮的模样。
“同我儿子聊天。”
她不但不感动,反而一把抓起他的发,“什么你儿子?是我女儿!”
“女儿就女儿……”无端端被她凶了一顿的余美人,不满地皱着眉,“你的不也是我的?”怎么搞的,她的本性怎又跑出来了?
瞪着他又赖在她身上的德行,君楠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他俩定力又都不够坚强……为了孩子着想,她还狠下心点好。
“出去。”将他自身上拉开后,她一路推着他走向房门。
“啥?”被赶到门口的余美人连忙止步,回过头才想对她求情,早已备好说词的君楠,索性当着他的面再给他另一个打击。
“咱们分房。”
“你还当真要照蔺言的话做?”他忙不迭地握住她的两臂,直要她再想个清楚。
君楠没得商量地朝他点点头,两手环着胸,说得再理直气壮不过。
“当初你不也把她的话奉为金科玉律?”哼哼哼,现在深受蔺言其害的,可就不只她一人了。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你的身子都已经!”
“停。”她再次打断他居心不良的劝言,郑重向他声明,“总之,我可不想再喝那苦得要命的安胎药了。”
“君楠……”万般不愿她这么做的余美人,刻意弯低了身子,与她眼眉齐对,好声好气地柔柔唤着她。
“你叫得再动听也没用。”她甜甜一笑,再一脚将他踢出门外,“出去!”
“慢──”里头的妻子关门落锁的速度,快得连让他把冤情喊完的时间都没有。
“余将军,你站在外头做什么?”端来晚膳的丹心,在想把晚膳端进厅里路过他的身边时,不了解内情地问。
他沮丧地抚着门板,“我是被关在外头……”虽是冬末,但现下还是大雪日哪,他那孩子的娘,还真狠得下心把他弃置在外头挨冷。
“为何?”丹心歪着头瞧了瞧他,直觉就这么想,“你俩又吵架了?”
余美人记恨地握紧了拳,“因她要照蔺言的话与我分房……”那个姓蔺的女人……明明赚了他不知多少银两,可只要出了岔子,就不分青红皂白,事事都把罪过往他的头上算!
一脸恍然大悟的丹心,在明白内情之后,先是顿了顿,微侧着脸睨了他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两大步。
“给我说清楚。”余美人恼火地一手抚着额,“那又是什么意思?”那个姓靳的盟主就算了,没想到她也是一个样。
“咳咳……”丹心忙端出一脸正经样,“我只是认为,为了孩子着想,蔺姑娘的话,你还是多少听点好。”
又是为了孩子着想……那谁来为他这个未来的爹着想?
当丹心在厅内放下晚膳,再由窗户送进晚膳给君楠就走人后,独自一人坐在厅内吃着晚膳的余美人,从不曾像此刻这么深刻体悟到,一个人吃饭,竟是这么寂寞冷清的一件事。他甚至嫉妒起君楠腹里的孩子,不但可以独占她一人,还可以陪她一块吃饭、沐浴和睡觉……
慢着,他在想什么?老子跟儿子吃起味来?
他八成是没药救了……
“君楠。”独个儿用过冷冷清清,没有人作陪的晚膳后,不死心的余美人,又再次站回寝房门口,边敲着门边唤。
“做什么?”正要吹熄蜡烛的君楠,不怎么想理会他地应着。
“天这么冷,我没地方睡。”他装可怜一点总成了吧?
岂料她早安排好他的去处了,“回你的东厢房去睡,不然就去我的西厢房睡。”
“不要,我想跟我儿子一块睡。”现下回去东厢房,他只会被那堆手底下的将官拖着一路办公到天亮而已。
儿子儿子,一天到晚满脑子就只有他的儿子而已!
“待他生出来后,你会有大把的时间陪他睡!”君楠没好气地在门上踹上一脚,再一鼓作气吹熄房内的烛火。
眼看夜色愈来愈深,不想去办公也不想孤家寡人的他,硬着头皮再敲她的房门。
“又有什么事?”
“我想陪我女儿的娘睡。”只要能让他进去,别孤零零的在外头,眼下他什么都可以退让。
房里的人儿沉默了一会儿,还不时透过微敞的窗扇,瞧着外头愈晚下得愈大的雪势。
余美人只好再保证,“只是睡觉而已,绝不动手动脚。”
“也不动口?”哼,她太了解那个男人的一双唇能做出什么事了。
他很忍让,“对……”
下一刻,紧紧闭上的门扉,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微微敞开,如获特赦的余美人连忙把握住机会,钻进房里关上门后,在君楠的目光下,自柜里抱出一床锦被,乖乖躺在她所指定的长椅上。
过没多久,很受不了他在长椅上翻来翻去,还因把火盆都搬到床边让给她而冷得发抖,君楠只好掀开锦被一角,“上来,别在那儿抖。”
得了寸不敢进尺的余美人,上了床后,只是习惯性地搂着她,让她枕在他的肩上睡,至于其他,则不敢再造次,免得又会被她给踢出门外。
“别搂得那么紧。”她拍拍他的手,把他的手挪至她的腰后,知道她腰酸的余美人,放轻力道开始替她按摩。
“还酸吗?”
“不了……”她舒适地吁了口气,翻过身子一手抱紧他后,渴睡的眼帘在他的注视下沉沉合上。
侧首看着这张他已日渐习惯的睡颜,他这才发觉,早在他心底,他已对这张容颜习惯到夜里睡去时有它,张眼醒来时也有它的存在,他愈来愈习惯有她陪伴在他的身旁,也愈来愈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这阵子,若是军营里突有要务,迫使他得在军营里过夜不能返家,待在营中的他,总是了无睡意,一路睁眼至天明,可只要一回到她的身边,他不但不会在夜半醒来,且睡得很沉,一夜无梦,天曦一亮,他只要转首,就能瞧见那张令他安心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