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涅睿,很抱歉!这下容不得你拒绝。」拿起热腾腾、新签下的合约亮在他面前,闵派璋实在很不留情。
「我承认刚刚是自己疏失,少念一条。」
「你是故意的!」指着他鼻头大骂,简涅睿很想动手揍人。
闵派璋耸耸肩,不把他的怒火当作一回事。
「容我提醒你,根据我当事人要求,贝贝和阿土拥有最基本的人身自由,你不可动用私人权力干涉他们生活,也不可将他们强行分开,必须善尽照顾职责。」
「我放你个屁!」简涅睿激动的站起身,硕长魁梧的体型更具魄力。「梁业先摆明就是恶意欺瞒!这和我们当初约定的不一样。」
「白纸黑字会说话。」闵派璋也跟着起身,把合约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你想反悔?没关系,土地你得不到,老婆你也娶不到,我还可帮梁家告你恶意毁婚,怎样?」
他气得说不出话,险险吐出口血来。「闵派璋,我真是看清你了。」
「你知道我公私分明,不可能为了我俩私交,而让我当事人有任何损失。」
「抹笑和煦的挂在唇边,是闵派璋职业性的笑容。
「闵律师,我是不可能把阿土交给像他这样的人!」梁品贝抓着裙襬跳起来抗议。「死都不会!」
「死丫头,这里还轮不到妳说话。」简涅睿恶瞪她一眼,转头对闵派璋说:「我几时可以看见遗嘱里那名『阿土』先生?」做事讲效率的他,最痛恨拖泥带水。
「我现在就让你见见阿土。」闵派璋朝门口走去,打开休息室大门大喊。
「阿土。」
简涅睿两手插在裤袋里,他倒要看看「阿土」又是哪个三头六臂的家伙,非让梁业先到死还不忘托付给他,让梁品贝心心念念……
只闻低哑的嘶狺声,随后就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奔跑声!
「阿土!真的是你!」清亮的嗓音透露喜悦,梁品贝娇俏的小脸漾着笑容。
简涅睿嘴角抽搐,额间十字青筋暴起。
这有没有搞错!?天吶!那是什么东西?谁来告诉他这摇摇摆摆进门来,名叫「阿土」的小角色,到底是谁把它弄成这副德行?
「闵派璋,你……你别告诉我,它……它就是梁业先遗嘱里的『阿土』!」妈呀!他的理智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简涅睿指着前方不到三步远距离,有头像沙皮狗……不!牠的脸皮没有皱成那样,是品种改良过后,又或者是……
啊!管他的,谁理那只叫阿土的狗小子是哪个品种,瞧它圆滚滚的身体被迫套上白纱小裙,可能是因为过胖的缘故,纱裙卡在腰际,随着牠的走动而扭来摆去,好不滑稽。宽宽的圆额头上,还有一顶闪闪发亮的小皇冠……
「贝贝,我们终子见到妳了!」赵衍奎手里拿着一条狗链,满头大汗,活像是刚跑完数公里的马拉松竞赛,而成甄也显得很憔悴。
他快要被阿土给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赵衍奎几乎被好动的阿土拖着满场跑,而成甄跟在后头追了老半天,两人就像傻子绕着宴会会场转圈,宾客见阿土身穿小纱裙的逗趣模样笑翻了天,还有人想摸摸牠的头亲近一番,哪知阿土极有个性,不让摸就是不让摸,差点咬了伸出手的客人,也吓得他和成甄魂飞魄散。
梁品贝欢欢喜喜的迎上前去,抱着阿土又亲又搂,完全是十九岁少女的天真模样。
「闵派璋,你千万别告诉我……那只真是叫『阿土』。」否则他准会吐血身亡吶!简涅睿绷着脸,非常严肃的说道。
「如假包换,另外跟你说的是,阿土是英国纯种斗牛犬,不是所谓的沙皮狗,你可别搞混,贝贝会生气的。」
「英国斗牛犬?」简涅睿眼角又抽了几下。
「你说那个短鼻宽额头、下巴突出,身躯宽大、四肢特短,眼睛大而无神的家伙,血缘来自英国?」
「有血统证明书,你要不要看?」闵派璋回过头去看着他。
「饶了我吧,牠怎么看就怎么滑稽搞笑。」简涅睿庆幸自己没笑到疯掉,梁品贝那丫头的品味还真特异出众。
闵派璋笑出声。「你别看阿土那样子,身价可不低,带牠出门还挺拉风的。」
「你是疯了吗?那不过是只拘!」
「你别讲阿土坏话!」梁品贝转过头瞪着简涅睿,瞧他眼中满是鄙夷的神态,真是可恶!
他冷哼声,轻蔑的口气依旧。
「不过就是只畜生,妳要我多客气?」
梁品贝气得站起身,两手插腰像个小茶壶。
「阿土!」扬高声调,秀气的脸蛋淘气笑着,长指挥向简涅睿。「咬他!」
只见原本吐着舌头的阿土,一接到梁品贝的命令,立刻奔向前直扑简涅睿。
「梁品贝!妳这个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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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栋大宅门口前,梁品贝一手拖着行李,一只手牵条狗链,而简涅睿则站在她身侧,两人脸上都带有相当程度的疲惫。
两人伫立在大门石阶上,宅子占地广阔,独栋三层楼式的洋宅,设计非常新颖出众,显然是出子名家之手。而庭院里枝叶扶疏,看得出有专人照顾,即使到了夜晚,园内的照明设备也十分清楚。
「为什么我不能回家去?」结束那场世纪最好笑的婚礼后,粱品贝以为就比打住,两人不会再有交集,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是妳天生忘性大,还是本来头脑就不好?」简涅睿瞪着她,这死丫头是哪根筋分岔兼打结,说啥痴话?
「简先生,请你尊重些,别平白无故攻击人。」
「可别忘了妳手里戴的,是谁给妳的戒指,妳以为我们真能撇得一干二净吗?妳想甩掉我没问题,但请先把梁家那块土地过给我。」简涅睿冷哼,似笑非笑。「怎么,不叫亲爱的『阿土』来保护妳吗?」哈哈!以为是战友,但也不过是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听到他这般恶意嘲讽,梁品贝就像是被踩中痛处,重伤不已。
适才梁品贝一声斥喝后,阿土举起牠短而强健的四肢,加上几声强而有力的吼叫,奋力朝恶人脸的简涅睿奔去,当下吓得简涅睿脸色发白、浑身僵直,在原地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原以为阿上会张嘴使劲咬瘸他的腿,怎知这小子一改常态,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到对手脚边频频撒娇磨蹭他……到最后,还干脆躺平在地上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吐着长长舌头示好,冀望简涅睿摸摸牠的肚子……
没想到阿土竟在紧要关头临阵倒戈,忠心护主应该是狗的天性,明明梁品贝才是养牠好几年冬的主人,但最后却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简涅睿望着这会儿在一旁猛流口水,还趁机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的阿土,不禁拧起眉头来。
「梁品贝,咱们先说好,搬进来住可以,但休想我会让这家伙在屋子里想走就走、想睡就睡。」
「你不让阿土进屋,那么牠睡哪里?」况且,她也不是自愿搬进他屋里,若不是和阿公有约定,当她眼光那么差,会嫁给这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喔?
回想起方才进会场时,两人是被双方人马押着步入礼堂,宾客们对这对年纪悬殊的新人议论纷纷,老牛对嫩草的组合真是出人意表,况且两人脸上也见不到欢喜高兴,反倒如丧考妣,更惹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