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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你不说就算了!”她受够了他的遮遮掩掩,单手撩起洋装裙摆就要走人。

  “我说!”他投降拉住她,不想她多日来的笑靥因此消失。“我会满足你的好奇,所以──请留下来。”不要走。

  “我原本就没打算要走的。”她好高兴他终于肯跟她分享心事,就算是一点点都好。

  郝蔓荻异常兴奋的俏脸看起来分外美丽,韦皓天清清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郝蔓荻等得都快睡著了。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黄包车夫,每天辛苦地在街上拉车,赚取微薄的收入,试图让一家温饱。”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父亲,郝蔓荻不禁好奇他的家庭成员,他们结婚以来,她还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更何况是兄弟姊妹,听都没听过。

  “你的父亲呢?”她好奇地问。

  “死了。”他僵硬的回答。

  “母亲呢?”她再问。

  “也死了。”他还是那么僵硬。

  “其他的兄弟姊妹呢?”她又问。“你应该会有一、两个兄弟或是姊妹吧?”不会那么倒楣像她是独生女。

  “我有一个妹妹。”他说。

  “那她人呢?”幸好,至少有伴……

  “也死了。”

  换句话说,他家已经死绝,除了他之外,再也没剩其他人。

  “为什么会这样?”她既同情又好奇,真难想像这个世界有人像他这么悲惨。

  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想问自己,但又不敢问,总觉得那跟自己有关,是他对环境不满的诅咒,间接造成的命运。

  他真的不想回想那场熊熊大火,不想回想起那些仿佛无止境的哭号,但他的脑子就是不听话,耳朵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听那些痛苦的声音……

  “皓天?”他精神恍惚的样子吓坏了郝蔓荻,只得赶紧摇摇他的手,要他回神。

  韦皓天困惑地看著郝蔓荻,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过了好几秒钟才想起一切。

  “没什么,我很好,说到哪儿了?”他勒令自己不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特别是在郝蔓荻面前。

  “说到你的家人都呃,都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她平时再骄纵,也没办法不对这件事表现出同情,或说出不好听的话。

  “对,他们都死了。”他的神情一凛,好像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我全家都死光之后,我的身上没有半毛钱,就到西藏北路的泥城桥下一带打混,跟人家租黄包车来拉,勉强过活。”

  西藏北路的泥城桥下一带,算是黄包车比较集中的地方,无论是要租车或是打架都有人照应,像他这种落单的孤儿,更需要这类的靠山。

  “后来,我看见有客人欺侮同行的兄弟,便过去声援,结果被到泥城桥附近的商老爷子看中,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包车夫?”所谓包车夫,就是专门为某位老板拉车,而不必上街抢客人,有点像是私人司机,但又不太一样,黄包车夫要苦多了。

  “我当然说好。”韦皓天回忆道。“商老爷子对我很好,不但供吃供住,最后还收我为义子,提拔我进入帮派,期许我将来能成为维均的左右手,在上海闯出一番大事业。”

  “商维钧,就是那个在婚礼上害我出糗的人吗?”她没忘记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脸孔,是如何地带著笑意,一脚将她勾进湖里面去。

  “你自找的。”他还是那般维护结拜兄弟,气煞了郝蔓荻,不过她也找不到话反驳就是。

  “后来呢?你真的加入帮派了?”她是听过他黄包车夫的背景,但从来不知道他还曾加入过帮派。

  “很短的时间。”他承认。“我加入大概一年以后,就发现自己对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没兴趣,我有更大的志向。”

  黑道大亨固然也是一种扬名立万的方法,但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仅止于此,况且还有维钧挡著,就算他再拚命,帮派也不会是他的。最重要的是,成为黑帮老大,并不会使他的身分提高,实现拥有她的梦想,所以他选择退出帮派,另起炉灶。

  “但是商老爷子同意吗?”郝蔓荻颇有疑问。“我听说加入帮派进出都有规矩,稍不注意,就会惹祸上身。”非常恐怖。

  “没错,但是只要老爷子同意就可以。”韦皓天点头。“商老爷子不但同意我退出帮派,还借了我一大笔资金,让我去试运气。”

  “结果你成功了。”她只能说他的运气非常好,上海多得是血本无归的投机客,比如她爹地。

  “花了很多心血。”他的运气再好,不努力都没有用。

  “这倒是。”想起朋友们的批评,她不由自主地点头。“我朋友说你是捞帽子高手,赚钱的手段非常残忍。”

  又是捞又是削的,所有一般人不敢做的事情他都敢做,而且下起手来毫不手软,她还记得小时候曾到过几个家里同是开银行的朋友家里玩,听说他们家的银行也是被他给并吞掉,或遭受到被他支解的命运。

  郝蔓荻不客气的说法让韦皓天顿了一下,身体又开始僵硬,脸也往下拉,所有曾经美好的气氛不再,但郝蔓荻毫无知觉。

  “接下来呢?”她正听得津津有味,急忙催促他往下说。“接下来的情节是怎么发展,快告诉我!”她以为自己正在看“鸳鸯蝴蝶派”的小说,还把韦皓天当成书中的男主角,更加引发他的不悦。

  “没有了。”他不想像小丑一样娱乐她,更不希望自己痛苦的往事暴露在她面前,那会让他产生一股……自卑。

  “没有了?怎么可能没有了?你不要骗我。”可郝蔓荻一点都不了解他的想法,一直追问。

  “没有就是没有,你还要我说什么?”他烦躁地打掉她的兴奋,希望她别再问了。

  冷不防碰了一鼻子灰,郝蔓荻既失望又愤怒,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傻,干么突然想要去了解他?人家又不领情。

  “我回屋里去了。”她才不要留下来和他大眼瞪小眼,伤眼睛!

  “等一等,蔓荻!”他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之后两人铁定又吵架,他们这几天来的和睦相处也会形同泡影。

  “等什么等啊?反正你又不想跟我说话,我干么留下来讨人厌?”她挣扎著想甩开他的手,韦皓天却始终握得紧紧地,不肯放开。

  他不是不想跟她说话,而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他们之间充满了太多恨意和激情,却都无意敞开心胸让对方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对他尤其困难。

  “我不是不想跟你说话。”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尝试著解释。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老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教她摸不著头绪?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她是他的梦想,他多年来的奋斗目标,只是一旦拥有梦想,他才发现原来保有梦想是如此困难,那使得他更加焦虑。

  “?”郝蔓荻不知道他在迟疑什么,瞠著一双明亮的大眼,等待他的答案。

  韦皓天犹豫了半天,始终无法坦然地告诉她内心的想法,只得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靠在大树的树干上,用热吻封住她的嘴,用另一种方式回答郝蔓荻。

  郝蔓荻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而且力道这么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她直觉性地张开樱唇反应,不然她会无法呼吸。然而等她张开樱唇,接受他的邀请与他共舞以后,她才发现真的不能呼吸,他们的舌头几乎缠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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