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少漠立刻得意起来,打开摺扇。「我武功不好?我说方大小姐,你的要求还真高,要是我的武功算不好,江湖上简直没高手了。」自他踏人江湖以来,一手暗器功夫万夫莫敌。他武功不好?说出去岂不笑掉人大牙。
方无非很怀疑地瞅了他一眼,最後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疯了,自恋到这种程度。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储少漠不服气地用摺扇敲敲桌面,「不相信?」
「我信你才有鬼!」这个无聊的家伙!方无非摇摇头不理他,只管自己接著记帐·
被鄙视的某人可就不甘心了,正当他准备搬出一套大道理,想要逼得方无非不得不承认他武功很高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急迫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红笺的声音传来,似乎十分焦急。
两人都是一愣,红笺这丫头向来都很文静胆小的,这回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红笺跑到门口,抓著门框气喘吁吁。「小姐不好了,烟波不见了!」
「什么?」方无非与储少漠一惊,同时站了起来。
「红笺。」方无非敛眉问道:「你确定她不是出去走走?」
红笺摇头,急促地道:「烟波的房里乱七八糟,好像打过架。」话一说完,就见屋里这两个人掹地拔腿往外冲。
红笺追上去。「小姐,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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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的房里确实乱得厉害,被子扔到地上,桌子散成一准木片,一屋子木屑乱飞、碎片四散。
储少漠站了起来,把手上的木屑拍掉,眉心紧蹙。「这桌子是被内力震碎的,这人好深厚的内力。」打成这样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是何等深不可测的武功?
方无非听了,脸色一沉。「那烟波呢?就这样被劫走了?」
储少漠点头。「看样子是熟人,否则烟波大可以叫人。当然,也不排除她还没来得及叫的可能,只是照现场看来,是熟人的可能性很高。」
「熟人?」这就稀奇了,这段时间从不见烟波与人联络,怎么突然就暴露了行踪?
储少漠也是一脸沉思,表情似乎有些不悦。「这人胆子真大,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入室劫人。」
方无非听到这话,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说,烟波性命无碍,对方要的是活口?」
储少漠点点头。「这屋内虽然凌乱,但没有任何人受伤的迹象,烟波应当没有性命危险。」解释到这里,他疑惑地喃喃自语:「奇怪,这段时间我留意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怎么会突然有人劫走烟波?」
「这点我也想不通,烟波应当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到底谁有这个本事毫无声息地查采到消息,又顺便把人劫走?」
这话是问储少漠的,江湖事她不清楚,储少漠显然有经验得多。
以目前的事实看来,这人的本事未免太高了,且不说储少漠就在方府,就算他不在,方家护院也多的是高手,能完全不惊动他们,必定是顶尖的高手。
凝神想了一会儿,储少漠突然眉头一扬,显然想通了某些事。「我知道了,无非,你好好待著,我去把烟波找回来。」
「不行,我也要去!」她一听,立刻巴住他,看起来很好玩的事,她怎么能缺席?
储少漠才不答应。「你没有武功自保,我带你去不方便。」
「我……」
「好了,乖乖听话,就这样。」
说完,安抚地拍拍她的头,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人影,留下方无非在原地直跺脚。
难得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第七章
黑暗的夜,宵禁後,洛阳城安静无声。
一道黑影在街市倏忽闪过,淹没於黑暗中。
轻巧的脚步在即将靠近目的地时突然停下,低沉的喝声响起——
「什么人?」
转角处转出来一个书生,轻摇摺扇风姿俊雅,对著阴影中的男子抬手一揖。
「敢问阁下可是西宛国柯将军?」
藏在黑暗中的男子身子微微一震,随即踏前几步,声音冰冷。
「阁下是什么人?」
书生弯唇一笑,温文有礼地自我介绍:「在下御门储少漠,能在此地得见将军,真是三生有幸。」
御门?男子的目光掠过一丝惊讶,然而脸上仍然冷静。「原来是御门储堂主,幸会。」
「柯将军客气了,不知柯将军意外到访洛阳,有何贵干?」
「在下只是为私事而来,不劳储堂主费心。」冷冷的话语,阻止他人的探问。
储少漠眉扬了起来,语气加重。「倘若只是柯将军个人私事,在下本不该逾矩,但是很不巧,柯将军手中的姑娘正是在下未婚妻的婢女,还望将军看在我家门主的份上,将她交还。」
男子隐身於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出言拒绝:「抱歉,这位姑娘与我渊源颇深,请恕在下无法从命。」
「是吗?」听到他的拒绝,储少漠并不吃惊,柯豫身为西宛国将军,此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洛阳,而且又劫走了烟波,想来必定不会轻易罢手。他淡然一笑,提醒道:「柯将军,这里是洛阳。」
柯豫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今日柯某有所得罪,他日定向贵门请罪。」摆明不接受威胁。
储少漠眉扬了起来,有些动怒。御门门主陆子攸与西宛国左相楼衡阳——也就是柯豫的顶头上司,算是故人,现今柯豫在洛阳劫人,他以御门堂主的身分对他做出这番要求,柯豫却置之不理,分明不给御门面子。
「柯将军。」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阁下虽贵为将军,但这里不是西宛国,还请将军尊重本国的律法!」
柯豫并不理会。「抱歉,柯某并非不尊重贵国,只是事关重大,恕难从命。」
「那么。」储少漠的目光闪了一下,啪的一声合起摺扇,眉目瞬间杀意腾腾。「柯将军认为能从在下手中将人安全带走吗?」
柯豫迟疑了一下,储少漠既为御门四堂主之一,武功自然不同寻常,若是执意相阻,很难说谁更高明一些。
片刻後,柯豫冷漠的声音缓缓传来。「储堂主见谅,今日得罪阁下,他日再上御门请罪。」
这话一出口,等同翻脸。
储少漠眉心微蹙,若是平时,依他的个性,这时肯定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柯豫,但是这事牵扯到方无非,那个丫头对烟波颇有感情,要是他当真这么做,回去还不被她骂死,搞不好一火起来,翻脸不嫁。
「那么,请柯将军赐教。」储少漠手中摺扇一转,杀意立现。
柯豫慢慢放下烟波,声音仍然持平:「在下失礼了。」
话音一落,身形遂如鬼魅般掠了出去。
储少漠眉心一凝,身形电转,瞬间飘离原地。心中暗想:柯豫身为西宛国左相手下第一号强将,果然名不虚传。世上能将桌子震成碎末的,也只有他的九阳罡气,自己若定一不小心中招,可就不是好玩的,当下凝神对敌。
二人一来一往,转瞬间过了数十招,柯豫心不在此,急於脱身,被储少漠寻了个破绽;他双手一扬,身形瞬间後退,将一把细细密密的金针漫天撒下。
柯豫心中一惊,连忙一闪,险险避过。
甩了下被划破的衣袖,柯豫语带赞赏。「飞雨流天,果然名不虚传。」
储少漠轻哼一声,「将军谬赞了,这一招对将军没有半点功效,是在下学艺不精。」顿了一下,他语带要挟:「柯将军,如果在下全力阻拦,将军若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难,更何况要带走烟波。将军是否还是要三思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