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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裘瓶静扁着嘴,努力地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简直是笨透了,初到观府,她竟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以往不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怎么换个新环境,她也像换了个人呢?

  这里再怎么说也比季府好,她可不能表现得太差,否则到时候被赶回季府,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甭放在心上,你不是要为我烤干衣袍吗?”寻朝敦敛眼睇着她道。

  “是。”

  这时,她才又想到她要为他烤干衣袍,她怎会连这件事都忘了?这天气已经入秋了,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深呼吸了一下,裘瓶静连忙将他递来的火炉放在地上,用火摺子点起了火,放进一些炭火,温热的炉火随即驱走了微寒的空气。

  “你是新来的奴婢?”寻朝敦站在一旁,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我是同小姐一道过府的。”她煽了煽火,又继续道:“我家小姐便是中书令大人近来才纳的妾,我是同小姐一起嫁进观府的。”

  “原来如此。”他挑了挑眉,总算明白了。

  前几日听仁偟说起,原来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观大人已多年没纳妾了,怎会在这当头纳妾?

  “请大人将衣袍脱下,让奴婢处理。”裘瓶静见炭火烧得正旺,便站起身,自动要为他褪去外袍;然外袍的绳带一松,她才见到连里头的单衣都已湿透,服贴在寻朝敦结实的胸膛上。“糟了!连里头也湿透了。”

  “这不打紧,你只要将这外袍弄干即可。”寻朝敦笑了笑,将外袍递给她。

  姑且不论她的身份,光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要他如何再脱掉单衣?倘若要是让他人见着了,岂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可是……”

  她连忙将衣袍披挂在火炉边的架上,一双凝雾的水眸子直瞅着他湿透的单衣,虽然天气还不算是寒气逼人,但穿着一件湿了一大片的单衣,饶是像他这般健硕的男子,也难保不会受风寒。

  “不打紧,这样便成。”寻朝敦双手环住臂膀,特意倚在门边,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距离。

  裘瓶静不语,只是愧疚地蹲下身,去翻弄微湿的衣袍。

  两人都静默着,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炭火劈哩啪啦的声音,在掺杂着一点暖意的氛围中,一种静谧而温和的气息在他们之间转化成一种莫名却又窝心的流动,那是一种令人不知所以的流动,然而不消一会儿!这份宁静却被一阵尖叫声给打散。

  “寻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奴婢像是群吵死人不偿命的麻雀,在见到寻朝敦之后,又像是见到花蜜的蝴蝶,翩然黏到他的身上。

  “唉呀,这不是那个跟着哑巴夫人一道过来的婢女吗?”

  “大人,你千万别待在这里,她呀……心机可重得很,可不知道她到底在算计着什么,你千万别让她给骗了。”

  见裘瓶静不发一语地烘烤着衣袍,其中一名婢女连忙向前一探,发觉那件精美的衣袍是寻朝敦的,而他也只着了一件单衣。

  “大人,一定是她故意把你的衣袍弄湿,再拿到她房里弄干的,是不?”

  “是呀,这是她的诡计,大人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大伙儿众说纷纭,寻朝敦只是笑了笑,走到裘瓶静的身旁,拿起未干的衣袍套回自个儿的身上,随即便往外走,一大群争吵不休的麻雀,也就跟着他这块上好的食粮往外走,留下裘瓶静呆立在房里,静静地淌下不甘心的泪水。

  第二章

  冬风强劲地吹拂着,临安城里是一片箫瑟的景象,刮得街道上的人潮全躲进了温暖的家中。

  然而,近来无所事事的寻朝敦却总是骑着马往观府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日子过得太闲了,令他难以忍受,加上他对观仁偟近来新纳的妾极有兴趣,到观府去晃晃,也可以消磨时间。

  他这个兄弟观仁偟从不曾动过情,闲来无事帮帮他,也算是好事一桩,他又何乐不为?

  想着,寻朝敦随即直入北苑,想要找他聊聊,顺便逗逗他;然而还不到主屋之前,便听到一道耳熟的嗓音。

  寻朝敦不禁好奇地加快脚步,走到种在人工水池旁的柳树后,远远观看着前头两位姑娘。

  咦?其中一个不就是薛金荷吗?

  “你千万别想不开!”

  听到背对着他的姑娘喊了这一声,他的心不禁震了一下,难道……薛金荷是想要寻死不成?

  他原想要上前探问,然碍于还有另一个做下人打扮的姑娘在场,他又不好意思太过明目张胆地靠近薛金荷;否则原本想帮她,却反而适得其反地害了她,那他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寻朝敦不动声色地站在柳树边等着另一位姑娘离开,然而瞧她们七嘴八舌扯了一堆,看来没那么快离开。

  不过,说来也怪,观府里头的婢女个个恃宠而骄,眼睛全都长在头顶上,一向只认得大爷和银两,又有哪个人有这么好的性情,居然愿意救她,甚至还对她晓以大义的?

  他思忖着,在一旁听着她俩的对话,愈是感到那位婢女的声音益发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然现下要他回想,偏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她轻声问道,寻朝敦蓦地恍然大悟。

  难道是她?

  这嗓音、这背影……在这观府里头,唯有跟着季家小姐嫁入观府的裘瓶静才会如此担忧别人的安危;肯定是的,除了这陪嫁来的婢女,这观府里又有谁会在乎薛金荷的生死呢?

  倘若真是裘瓶静的话,那倒是无碍,依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到外头碎嘴的。

  不过,他也真是的,居然把她给忘了。记得前些日子,她才替他处理过他的衣袍,他怎会如此容易地将她给忘了?

  想着,他便释然地往前走去,替薛金荷回答了她的疑问。

  “她是你大少爷的妾。”

  他带着笑意的嗓音一响起,眼前两位姑娘随即噤若寒蝉,而裘瓶静瞠大双眼的模样,惹得他笑意更深。

  “真是对不住,我……”她的双脚立时跪下,为自个儿的不识泰山感到难为情;她原本是打算到北苑去找大少爷的,碰巧见到她蹲在人工池子边,还以为她是要寻短见,于是好意想要救她。没想到她竟然是大少爷的妾,那她方才所说的那些岂不是太唐突,也太逾矩了?

  这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她到观府来,总是不断地惹出一堆麻烦?而且,怎么每次都让他给撞见了?裘瓶静正思忖着不知道该如何谢罪,眼前这位长相平凡的夫人随即温和地牵起了她,还温柔地安慰着她。

  她无措地望了她一眼,却不意瞥见她身旁挂着一抹笑的寻朝敦,脸蛋不自觉地红透了。是难为情、是羞赧、是歉疚,还有许多连她自个儿也理不清的情愫在她的心底滋生,令她不敢再抬眼瞅着他。

  随意地丢下一句话,她飞也似地跑了。

  寻朝敦颇为赞赏地看着她,心里因为她良善的举动感到意外,对她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几分。

  然一看到身旁还有个薛金荷,他才又想起正事,却在得知观仁偟并不在北苑之后,他也赶紧离去。

  尽管北苑来往的人不多,但孤男寡女的……总是不妥。

  ***

  碰不着观仁偟,寻朝敦便打算离去,沿着穿廊想往中堂离去,却在半路上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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