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黎妃说什麽也不敢去找席尔斯问吸血鬼的事,要是他心血来潮又吸她一次血,那她不就亏大了。她的血可是很宝贵的,被多吸几口她就贫血了,哪能随便被吸!布理司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古堡里能确定行踪又可以问的人就只剩下班恩了,所以黎妃一打定主意,便缠着班恩问个没完。
「班恩管家,席尔斯古堡的爵爷们都是吸血鬼吗?吸血鬼有什麽特点啊?你从小就住在古堡,一定知道,告诉我嘛!」黎妃已经第十次向班恩重复一样的问题,十分不死心地卷土重来。
「黎小姐,关於这个问题,您不觉您亲自找爵爷验证会比较快一些吗?」班恩笑笑地第十次重复同样的答案,手边仍快速地整理今天古堡的信件与包裹。
「班恩管家,爵爷那麽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啦,谁知道他什麽时候忙一忙又贫血了,到时候倒大楣的可就是我了。所以拜托管家行行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不然也请您发挥一下同情心,我现在是被吸血古堡监禁……呃,不是,是邀请作客的弱女子,我不弄清楚吸血鬼的规矩,怎麽可以当一个好客人呢?」
班恩刻意忽略黎妃暗指他们软禁她的事实,继续整理手上的文件。「黎小姐,我相信爵爷一定不会比我现在还忙,他正悠哉地在书房看书,如果您愿意去和他聊聊,我相信我和他都会非常开心。」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黎妃当然不是省油的灯,怎麽可能这样就走了。「管家哥哥,您怎麽忍心叫一个什麽都不懂的女孩去陪吸血鬼,呃……陪爵爷聊天。这不是冒犯他吗?还是您亲自告诉我就好了嘛,吸血鬼到底有哪些特色?」连「哥哥」都出来了,第十一次回到问题上。
班恩不改笑面本色,依旧温文儒雅地回答老答案:「去问爵爷就好了,他会很乐意和您聊聊的。」
「管家哥哥——」黎妃还想说些什麽,却被来人的声音打断。
「妃妃,你什麽时候跟我的管家这麽熟了?」席尔斯不知什麽时候踱步到黎妃身後,斜倚着墙,好整以暇的看着黎妃死命缠住班恩的模样。
「吓!」黎妃吓了一跳,原本要说的话哽在喉咙。「你……什麽时候进来的?」
「这是我的房子,我进来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席尔斯似乎爱上了逗弄她的乐趣,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卷着她的长发。
黎妃一把拍掉他乱碰的手,一大步退得远远的。「呵呵,当然不用了。爵爷,您打算高抬贵手放小女子回去了吗?」转移话题,赶快转移话题!黎妃实在不敢和席尔斯讨论吸血鬼的事,要是他讲不到两句话就又要吸她的血,她不就亏大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正当黎妃全副心神警戒提防着席尔斯之时,班恩悄悄地收起文件,安静地往门外退去。黎妃死瞪着他:心想:竟然自己跑走!心中狠狠地咒骂他没义气。
「刚才你和管家『哥哥』谈论的可不是这件事呢。」故意加重「哥哥」两字,席尔斯贴近黎妃;像猫捉老鼠一样,黎妃又想往後退一大步,才想後退,席尔斯就抓住她的手,任凭她怎麽死命甩都甩不开。
「哈哈。」黎妃一个劲的傻笑,然後拚命的想挣脱他的箝制。「爵爷,那我们现在可以来谈论这件事。您什麽时候打算让我离开?」
席尔斯不理会她的抗议,自顾自地盯着她雪白的颈子,看着看着,另一只手不觉抚上昨天的齿痕,那轻柔的动作,让黎妃分不清自己是颤抖还是战栗。「我以为,你比较有兴趣的是吸血鬼的事。」
她脖子上的手让黎妃一阵僵直,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他又突如其来咬她一口。「爵爷,你——」席尔斯的手指点在黎妃的红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你叫班恩「哥哥」,叫我爵爷,这不是太见外了吗?」席尔斯挑眉一笑。「我也是有名字的。妃妃,以後叫我杰。」
黎妃的眼泪快飙出来了。以後叫我杰?这是真的吗?她有没有听错?他们还有「以後」吗?她现在就迫不及待想逃了。看着唇上颇具威胁性的手指,竟然不安分的描绘起她的唇形,黎妃真想一口咬下去!她,也真的那样做了。
时间大概停止了有一个世纪那麽久,席尔斯并不打算把手指抽回来,就任凭她紧紧地咬着,绿眸则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赌气的行为,彷佛这一咬不是报复,而是挑逗。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黎妃浑身上下三干六百万个毛细孔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悄悄地松口,但席尔斯一点也没有想把他的手指缩回去的意思,让她张口不是,闭口也不是,更显得暧昧。
好半晌,他才低下头,俯在她耳边说:「我以为,只有吸血鬼会咬人。」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黎妃觉得自己的脸颊快烧起来了。
「妃妃,你那麽聪明,很可惜学校没有教你,忤逆吸血鬼不是一件聪明的事吧?」席尔斯露出难得一见的阳光笑容,就像个得到最想要的玩具的小男孩,闪耀得刺眼;而和话语不搭的表情,更让黎妃害怕。
「哈哈,爵……爵爷,我现在学到了,您——」黎妃本来还想继续说自己贫血,请爵爷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但她话还没讲完,就被席尔斯接下来的动作给打断。
他咬她耳朵!
他竟然咬她耳朵!
「妃妃,你太不专心了。我说过,叫我杰。」正确来说,席尔斯并不是在咬她耳朵,而是轻轻地啮吻,但就是这样才让黎妃吓得魂飞魄散,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爵……呃……杰,你……要杀要剐请快,要吸就吸吧,不要这样一直咬,我……我心脏会受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大不了被吸血嘛,应该不会再糟了,就当捐血抽一针,喂饱吸血鬼作善事;但抽血下针也要快狠准,他这样一直乱咬不吸,她还没贫血,心脏就先麻痹了。
席尔斯听她这麽说,愣了下,停下了动作,随後捧腹大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没想到这个小女娃会宝成这样,她真当他是为了吸她血才咬她?不可否认,身为贝菈之泪,她的血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毕竟贝菈的能力一直是所有吸血鬼梦寐以求的愿望;但她那千变万化、又惊又怕同时却又鬼灵精怪想着反制方式不认输的表情,才是他想要逗她的主因。他已经好久没有吸血的欲望了。
看到席尔斯笑成那样,黎妃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是,至少危机暂时解除,虽然她还是不知道席尔斯到底在笑什麽。
笑了好一阵子,席尔斯才抬起头问她:「你想知道什麽?」
「什麽?」黎妃狐疑地盯着席尔斯,不懂他到底在问什麽。
「我说,你想知道吸血鬼的什麽事?」
黎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会那麽乾脆地和她谈这件事,不只没有吸她的血,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吓她。他怎麽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这麽好?难道吸血鬼都没有防备之心吗?难道他是想在告诉她所有事之後再灭口吗?不对,这样太麻烦了,直接杀掉就好了啊……难道,想把她变成同类吗?有可能,电影里不都这样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