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嘘!”宁致远—脸严肃,“吵醒了别人你就更说不清了。”
望月不禁面色微窘。“我走了。”
宁致远面露失望,“可是我睡不著呢。”
“你睡不著关我什么事?”望月扬起头,准备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
“什么话,你是我的贴身护卫兼贴身丫鬟,我是你主子,你说你应不应该为我排忧解难?”
宁致远就是有办法将死的说成活的,将歪理说得若有其事。
“除非……”
“什么?”她眼睛一亮。
“除非你叫我一声四哥,我就以朋友的身分邀请你进来。”
“想得美!”他就是吃定她好欺负。
“要不叫宁大哥还是致远哥哥也可以,随你挑。”他很大方吧,给她很多选择呢。如果她不觉得后两种肉麻的话,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的。
望月不可思议地望著他,“你和我第一天来时在莲花池见著的那个永靖侯,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咦?没想到竟然被你看出来了!告诉你吧,那天你见著的其实是我的孪生兄弟——宁明志。”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他这个名字起得好吧?
“噗!”望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孪生兄弟?这种瞎话他都掰得出来。
见佳人由怒转笑,宁致远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款款柔情。
忽然,他俊眉一皱,痛苦地抱住胸口。
望月一惊,也顾不得许多,忙来到他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望月手足无措地看著他。怎么会这样呢?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占满她的心。
“喂,你不要有事,大不了我叫你四哥好了。”看见他那么痛苦,望月惊觉自己的心竟然也彷佛同样的难受。
宁致远苍白的唇开开合合,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望月不疑有他地靠过去,却感觉到耳边拂过一阵灼热的呼吸。
“我说,终于把你骗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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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月光,宁致远满意地看见望月的脸直直红到耳根子。
逗她玩,实在是太有趣了。宁致远靠在扶手上乐到不行。印象中,自从下山后,自己几乎不曾这样忘形的笑过。
“很好笑吗?”望月懂羞成怒地瞪著他。
岂有此理,又被他要!
望月真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可她刚要抽身,却被他两臂牢牢钳制住。
她挣扎,却是白费力气:头紧紧贴在他胸口,仿佛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的挨在一起,望月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嘛?”
“我也不知道。”宁致远有些怔怔地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双手忽然不听使唤,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她,他也没有办法。不过,他知道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索性继续要赖。
“你放手。”望月因他莫名其妙的答案有些生气。
“不放。”这么好说话他就不是宁致远。
望月扬起头抗议:“我生气……”
下一瞬寂寂无声。
风停了,蝉静了,月亮躲到云后面去了。
她扬首的那刻,他却刚好低头。
于是,在一个注定的瞬间,有四片薄唇飞快地擦过。
尽管只是一瞬,那炽热的气息却宛如烙在心上一般,如何也抹不去了。
望月捂著嘴唇,惊异地看著他。
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先是抗拒地摇著头,最后竟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宁致远呆呆地任著这一切发生,半晌才回过神来。
唇问还残留著那短暂却奇妙的触感。
他轻轻地抚摸著嘴唇,自言自语道:“我发誓,今晚的事,绝对是我计画之外的惊喜。”
原来,高明如他,也有失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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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后,望月竟然像消失了一般。不,或者可以说是单单就消失在宁致远面前。
比如,明明上一刻还能听到她在长廊和别的丫鬟嬉闹的声音,等他过去的时候,人就已经堪称“神奇”地不在原地了;每天该是她为他送点心或唤他回书房的时候,就会有其他丫鬟或侍卫代替她来,美其名曰“望护卫刚好有事”。
开什么玩笑?
没记错的话,她可是他的护卫;他都见不著她,她还能有什么事?
她生气了吗?
开始的时候,事致远也是这么想,所以第一天和第二天他索性由著她去。
到了第三天,他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
到了第四天,他不得不佩服望月躲人的技术。
分明知道她人就在府内,可是她就是有办法每次都和他擦肩而过,令他闻其声而不见其人。这分明就是有意在躲著他啊。
一想到此,宁致远莫名地烦躁起来。也许那丫头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他所想像的了。
“四哥、四哥?”龙继宁好笑地唤著从刚才起就没有在听他讲话的宁致远。
宁致远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鬼叫个什么?”
龙继宁颇为意外。
这真的是他那个阴险狡诈、凡事运筹帷幄的四哥吗?怎么几天不见像换了个人似的?
“有什么事快说。”
龙继宁忍无可忍地赏他一记白眼,“闹了半天,我刚才说的你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是不是?”
宁致远摇摇头,“非也非也,我这个人听事只听重点,你婆婆妈妈废话一堆,我干嘛要仔细听?”
好样的!他手下拼了命查出来的东西,在某人的眼中就全成废话了。
“好!那你可听好了。”龙继宁可真动气了。
要听重点是吗?他送他一个真正的“重点”,那就是……
“三哥要来了。”
宁致远一口茶水还未下咽便又如数奉还。
“他来干什么?”大哥竟然也答应?这么信不过他吗?
龙继宁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我倒觉得这正是大哥万分相信你的表现,而且我猜八成就是二哥的注意。”
提到老二韩应笑,宁致远不禁气结。若说他在五兄弟中算是狡猾的狐狸一只,那么韩应笑八成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千年老狐狸。这些兄弟之间,属他最爱和自己斗。身为仅次于大师兄的老二地位,却是完全没有个兄长的样子,玩起来大哥也制不了他。
把老三这个全天底下最冲动的人叫过来,定是某人闲来无事,想替他找点麻烦、替自己找点乐子来的。
“他不忙著数钱了吗?怎么还有工夫去大哥那儿嚼舌根?”
差点忘了,韩应笑还是个道道地地的奸商。
龙继宁万分理解地拍拍宁致远的肩,“相比于那件事,我倒是觉得遗是三哥这边棘手些。你说,三哥要是看见你的腿……会怎么样?”
疯了疯了!
华春风是最重兄弟情谊的,而且他个性冲动,发起狠来谁的面子也不给。
记得有一次,龙继宁为救人而伤了胳膊,华春风就劈头盖脸臭骂了他三个时辰,险些弄得兄弟反目。这次要是知道他的双腿已经全无知觉,大概会直接去拆了平王府吧。
冷汗缓缓自他额际流下。
他失算的事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满意地看著宁致远皱眉,龙继宁心中涌起无比成就感。
“对了,怎么没见著我家小妹。她怎么样了?”他猜想,宁致远的失神定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你家小妹不想见你。”宁致远对龙继宁亲切的叫法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