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出讥讽地说:「昨天才知道?哈!如果真是这样,妳会这么平静?别把我当傻瓜了!」
岳霜影随即反驳,「父母要去哪里度蜜月,做子女的本来就没立场说话呀,只要他们玩得快乐不就好了?」
他一阵冷笑。「说得真好听!妳根本就是跟妳爸串通好了,引诱我妈一起来耍我!」
让他最生气的不是被母亲摆了一道,而是居然连岳霜影也骗他!他向来以为她虽是个古板得让人头痛的书呆子,至少不会骗人,没想到他看错人了!
一阵火气上涌,她也跟着提高声音,「你不要什么事都推给我爸爸好不好?这件事完全是你妈的主意,她早料到你会跟去搞鬼,所以才暗中留一手,才不是我爸爸教唆的哩!」
「胡说,我妈那么单纯的人,才不会耍这种心机!」
岳霜影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无知,「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妈妈比你聪明几百倍,她只是想维护你的自尊才故意装傻,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保护!」
秦寒涛气得双眼冒火。「妳懂什么?妳才认识我妈多久,对她了解多少?不懂就不要装懂!」
「我是不了解她,你呢?你又了解你妈多少?你知不知道她最担心什么?」
他气恼得蹙眉。「废话,当然是担心医院的营运啊!」
「才不是,她最担心你!她认为你不懂得放松,什么责任都往肩上揽,怕你耽误自己的幸福!」
他楞了一下,随即反唇相稽,「这是我们母子的事,不用妳插嘴!」
「这才不是你们母子的事,你妈嫁给我爸,所以也跟我爸有关,跟我爸有关的事,当然也跟我有关啊!」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母亲和岳家父女居然已经结成盟友,而他却被排除在外?
「哈!我就说吧,妳跟妳爸是一挂的,父女两个联手诱拐我妈!」他可不会轻易屈服的。
简直是无理取闹!岳霜影实在是气坏了,便冲口而出,「拜托!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啊?他们两个甜甜蜜蜜出国,惨的是我耶!要不是为了爸爸,我也不想跟你这个讨厌鬼在家里困两个月啊!孤男寡女像什么样?你快点搬出去啦,留在这里只会破坏我的名节!」
「妳实在是……无药可救!」秦寒涛整个人被熊熊怒火包围。「好!我走总行吧?反正我妈不在,我也没必要留在这种破房子里,天天跟个女书呆大眼瞪小眼。再见!」说完就大步走出岳家。
他毫不留恋地走了,只剩下岳霜影全身虚脱地瘫在沙发上。
这下可好,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可以跟他单独相处,她居然把他赶走?
林家三姊妹一定会宰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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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妳居然赶他出去?」林君仪的声音差点震破屋瓦。
「我……一时太激动就……」岳霜影惭愧得无以复加。
「霜影,妳怎么老是不开窍啊?」林君苓已经让她气到没力了。
「对不起!」
林君虹开始呼天抢地,「天吶!我拚死拚活地把旅游招待券拿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钱赚不到就算了,连任务也失败!」
她本来想把招待券转卖赚一笔,结果被林君苓严厉阻止。
「说到这个,妳到底是怎么拿回来的?」岳霜影十分好奇。
林君虹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因为骗秦寒涛说妹妹得了爱滋病过世才拿到的,这话绝对不能说,否则会被亲手足分尸。
「这不是重点!总之,快想办法解决吧。」
林君仪不禁灰心地说:「人都搬回家了,还有什么办法解决呢?看来只好认命了,『起手无回大丈夫』啊。」
「林君仪,妳不要再让场面更冷好不好?」
大家苦思了一个晚上,仍是没有结论。明明已经够头痛了,没想到第二天到了学校,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岳霜影。
她就读的中文系下个月要和姊妹校合办研讨会,原本她不必参加,谁知文学院院长居然下了一纸公文,指名要她上台发表论文,其他要上台的人都已经准备了至少半年,现在她却得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准备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她呆坐在桌前,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遇到这种麻烦。
旁边的刘美妍气呼呼地为她打抱不平,「想也知道,这一定是张奇干的好事!自己赢不了妳,就教唆他爸爸来整妳!妳看看,他那副嘴脸多噁心啊!」
岳霜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张奇正在门外和同学聊天,还不时以得意扬扬的眼神瞄她。
她有些疑惑。「他干么要害我?」
「这还要问?」刘美妍翻了个白眼。「因为妳每次都让他下不了台啊!」
她一头雾水。「我有吗?」
「什么『我有吗』!」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好友。「张奇每次胡说八道,不都是妳把他扳倒的吗?」
「我不是在反驳他,而是很认真地在跟他讨论问题。我还奇怪,为什么每次我说话他都会生气呢!」岳霜影无辜地说。
「妳……」张大了嘴,刘美妍暂时失去了语一言能力,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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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秦寒涛按了七、八声电铃都没人应门,向来性急的他又开始冒火。搞什么,明明昨天说好要来拿东西的,岳霜影该不会故意放他鸽子吧?要不是他一时失察把最爱用的医学辞典留在岳家,他才懒得再踏进这里一步哩。
等待许久,总算奇迹出现,岳霜影终于来开门了,他正想开骂时,却被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她的脸色蜡黄,眼眶带着深深的黑眼圈,虽然又戴回了笨拙的黑框眼镜,却遮不住眼中满满的血丝,头发更是乱得惨不忍睹,活像刚从灾难现场逃出来一样。
岳霜影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你来干么?」
她的问话让他差点就当场气死。「昨天就打电话跟妳说过,我今天要来拿东西啊!」
「有吗?」
「有!」
「哦,进来吧。」她仍是有气无力。
秦寒涛一进屋内,又被里头的情况给吓一大跳。离开这里才不过两天,怎么原本窗明几净的房子就变得像台风过境一样?
地上、椅子上、桌上,到处堆满书本、笔记、讲义和剪报,几乎快没地方走路了,而她就坐在这堆纸山中,紧盯着笔记型电脑不放。
「你自己拿东西吧,我没空招呼你。」她忽然有点庆幸他已经搬出去,否则要她在水深火热之中还得应付他,身体可是会吃不消的。
他无奈地摇头,径自回房拿了书,忽然听到一阵恐怖的震动声,活像一头斗牛在牛栏里横冲直撞一般,他循声冲进洗衣房,只见那台新买的高级洗衣机正在地板上猛烈地抖动,几乎就要跳起舞来。
「喂,妳居然把皮腰带丢进洗衣机洗!」
接着他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大小姐,妳的水壶快烧穿啦!」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全是泡面、白吐司,还有……牙膏?
再看到她还是死盯着电脑不放,对一切骚动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忍无可忍,硬是一把夺走她的电脑。
「喂!干什么啦?」她终于抬头抗议。
「我说,妳到底有没有生活能力?妳爸才出门两天就把家里搞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