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察觉出自己竟然发出小女人般的无助问句时,童颜快快的轻咬唇,却已收不回话了。
讨厌!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都是他那该死的「Trust and Obey」策略,害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坂本庆太笑了,故意忽略她的不自在。
「我们到台湾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就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台湾?!
童颜一脸讶然,她当然听闻过这个蕞尔小岛,却不懂他何以会选择那里?
「为什么?」
坂本庆太的语气半玩笑半正经的,「没有什么为什么,一来那里刚好有个我的好朋友,他还欠了我一个人情,二来……」他耸耸肩,嗓音里满是顽皮。「如果连我们作出决定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了,那么敌人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很奇怪的推论,但她无话可说,因为很清楚除了跟他,她已经没别的选择了。
只是当童颜被告知两人在到台湾前得去先办妥某个手续时,她立刻惊跳了起来,不肯顺服。
因为那个手续是她必须和他到教堂——结婚!
「为什么?」
她不服的大叫,且先申明了绝不许他再用「Trust and Obey」这套烂藉口。
「因为妳护照上的国籍,湛小姐。」他刻意用慵懒的语气告诉她,「请容我提醒,妳护照上的国籍将不会容许妳在台湾任意进出或是居留。」
「那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躲吗?」
「不能!因为路都铺好了,只等解决完妳的护照问题就可以上路了。」
她咬著唇,仍想做出困兽之斗,「我记得你很有本事的,难道你就没办法到黑市去弄本假护照混过关?」
「如果我的时间够多,这个办法或许可以拿来考虑,但就因为时间不多了,若想在一本护照或是一个人的身分上动手脚的最快办法,自然就是冠上夫姓,更改国籍罗!」
他的眼里暗藏著不能被发现的快乐。
「正好我们就位於视结婚同吃饭一样方便的拉斯维加斯,所以劝妳还是听从我的建议,去办个手续,弄个新的身分好逃亡吧。出境时我会用上我的美国护照,而妳则是成了坂本太太,如此一来,便能瞒天过海在台湾那边逍遥好一阵子了,也才好让妳静下心,快点将眼睛养好,而这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把眼睛养好?
让异能恢复?
那么她就不用再像只老鼠般的躲躲藏藏,终於可以报仇,也终於可以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失去了自我,凡事都得依赖著他了吗?
坂本庆太看出了她脸上那熠熠动人,快要被说服了的神采,连忙乘胜追击。
「反正这个婚姻又没有公开仪式,知道的人也不会多,任何时候只要妳一开口,它都能够随时轻易解除。」
话虽说得轻快,但他那双闪著算计的俊眸里,却说著截然不同的言语。
笑话了!
若不趁著她失明又失去异能的这个机会,想个办法将她名正言顺的绑在身边,等到她复明了之後,不飞走了才怪呢!
坂本庆太心里有些惭愧,知道自己和朱腓常那些家伙其实差不多,都是想捉紧她脆弱无助的空档,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都是小人。
但不同的是,他是因为爱她,绝不是因为想要利用她。
就在他听过沐春蚕的话,知道她女儿有惧婚症,加上又擅飞又擅跑时,他才不得不想出这个主意。
他不在乎他未来的妻子是不是一个异能者,会不会给他惹上麻烦,会不会偷听他的心音,甚至会不会在偶尔吵架时,用飞的跑回娘家;那时沐春蚕只说女儿惧婚,并没有说出她惧婚的一半原因是不想丧失了异能。
他只知道他喜欢她,不想在未来没她相伴,亏他那时还曾嘲笑过尚晰,原来当一个男人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还真是什么白痴事都干得出来。
他或许外表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其实在情感上比童颜要敏锐,也比她要懂得太多。
他感觉得出来她已经接受他,甚至也有可能爱上他了,但这个被猪油蒙住了心眼的笨丫头却偏偏迟钝得要命,在领悟爱情的道路上,她非常需要再教育,而他,绝对乐於当她的良师。
不过他也告诉自己,如果在这段等她复原的时间里,他始终无法让她承认爱上他,心甘情愿要当他的妻子,那么他还是会守诺,且无奈的还她自由。
「那么……」童颜知道以下这种问题实在不该出自於一位淑女口里,但她不能不问,於是她不安的挤出了问句,「婚约归婚约,你……不会碰我吧?」
「当然不会!」他回答得很是爽快,因为……
呿!又不是白痴!怎么会乖乖说实话?让她好不容易才对他建立起的信任感,一夕溃局?
童颜在坂本庆太回答得太快又太乾脆时,先是松了口气,接著莫名其妙的微微感到受辱。
他撇得这么乾净是什么意思?
是想藉此告诉她,以她那差强人意的条件,压根就激不起他的半点遐思?
就在她满心不悦时,她又听见了他惯有的不正经语气。
「除非是……妳主动向我提出要求。」
她瞠大失了焦距的美眸,无法相信听见了什么。
主动开口提出要求?他把她想成什么了?淫娃一只吗?
她冷冷的开口,「如果你是想藉此表达出你对我的毫无兴趣,那么恭喜你了,在这方面,我们难得想法一致。」
坂本庆太知道她想岔了,却没打算多做解释,因为知道这样一来,反而会让这场办家家酒似的婚礼,进行得更顺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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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庆太很快就办妥了一切,并在深夜时分将童颜带进教堂,领到了圣坛前。
其实在直到这一刻前,童颜都有种他又是在闹著玩的念头,但当那站在圣坛前的神父神情庄严的开口,还宣读起誓词的时候,她才知道了,这并不是一场玩笑。
於是她忍不住开始全身发抖。
她真是不懂,为什么每回和他在一起时,她就会做出一些没有理智的事情?
虽说这只是权宜之计,但所谓的婚姻,不该只是场儿戏的,不是吗?
她甚至荒谬到连他的长相都不清楚……
还有,他并不爱她的,而她,也该是不爱他的吧……应该是吧……
胡思乱想的情绪让童颜抖得更厉害了,站在她身旁的新郎坂本庆太发现了後,无意安抚反而觉得有趣。
他低下俊脸,无视眼前正在宣读圣经的神父,向他的新娘子好玩的咬起了耳朵。
「亲爱的,妳干嘛抖成这副德行?是太开心了吗?」
愤怒的火苗让童颜终於停下了颤抖,语气冰冷的回话。
「开心?我是在担心,怕上帝看见我们在祂面前撒谎,一怒之下拿闪电来劈我们。」
坂本庆太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神父一个瞪视,他却仍是不怕死的小声回话。
「亲爱的童童,上帝和雷神是不同单位的,妳别把中西方的神话搞混了, OK?」
她没好气纠正,「不许喊我亲爱的童童!反正说谎就是不对的。」
「不喊亲爱的童童那喊亲爱的老婆可以吗?怕被惩罚还不简单吗?」他又笑了,笑声形似邪恶撒旦。「那就弄假成真,让它不再是个谎言了嘛!」
如果童颜的视力仍在,她肯定会将他瞪穿一个洞出来,但因为眼睛用不上了,被消遣了的火气又难消,她挥手过去想槌他手臂,却让他给笑嘻嘻的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