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放心呢?”她笑得好俏:“我对一切顺其自然;从不强求。”
“爱情的事不能顺其自然,要花点精神,花点心思和力量,他笑着说:“没有不劳而获。”
“当然这年头再没有人为一个女人或男人要生要死的,”她说:“谁没有了谁一定还是活得下去。”
“你说得不冷酷,”他不同意。“一对男女能为对方死,是很美丽和悲壮的。”
“旁人看来美丽、悲壮,那对男女本身相信感觉不是这样。”她说。
“你今天总要跟我抬杠,总有一天我跟你算账。”他故作咬牙
“我不怕你,何思宇,”她笑:”因为你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
“好,话说在前头,我们等着瞧。”他指着她。
汽车很快到了台北,他先送她回家换衣服,然后一起又回到他家。
“还是不肯说是谁的酒会?”她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我怕你会不肯去的!”他说。
“如果临时让我知道,我会掉头走。”她说:“那时你会更加没有面子。”
“唉!好吧!我投降。”他无可奈何的:“是费婷和她未婚夫的。”
“难怪你要赶去基隆接我。”她恍然:“你果然要在费婷面前示威。”
“绝对不是示威,相信我,”他坐在她身边:“我只是不想示弱。”
“算了吧!总之是利用我。”她说。
“心妍,你为什么一点也不肯相信我真的喜欢你呢?”他用双手拥住她。
“你也喜欢很多其他女孩子。”她说。
“那种怎么同?是她们自动送上门来。”他说。
“你是来者不拒。”她笑。
“哪有这种事,”他用笑声掩饰自己的窘意:“不过有时逢场作戏。”
“你以为我信不信?”她反问。
“不信。”他无奈:”但这是真话。”
“暂且相信你一次,。她斜睨他一眼:“我先讲明,我不能忍受这种事 。”
“试过一次撞板,还敢再试吗?”他吻她面颊。
“不要得寸进尺。”她推一推他。
“你不是真的这么保守吧?”他再吻她。
她再推他,他却更用力拥紧她,看见他愈来愈靠近的脸,她心中大乱。
然后,他吻住了她,她只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大昏旋。
他放开她,她仍红着脸。
“原来你真是全无经验,”他在她身边说:“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单纯。”
她用力推开他,半喜半喧的瞪着他。
“你这人,分明不安好心。”
“要不要我跪下采发誓?”他笑。
“好啊!还有没有更老土的事?”她说:“还不快去换衣服?费婷的酒会哦!”
“任何人的酒会我都该换衣服了。”他说:“等我十分钟,我先冲凉。”
“还要不要沐浴焚香?”她打趣。
“牙尖嘴利,”他打她一下。”全会有报应的。”
“不怕,从来没怕过。”她笑。
他到浴室,五分钟就出来,然后去房里换衣服,焕然一新的再出来。
“可以走了!”他潇洒的站在那儿。
“费婷一定很满意。”她故意说。
“不要这么尖酸刻薄,”他笑:“人家是快为人妻了,我喜欢有什么用?感情该是互相的。”
我听人讲过,有一种女人是把人生的享受精心安排,把三十岁的搬到二十岁来,属干二十岁的又搬到三十岁去。”她说。
“完全不懂你说什么。”他摇头。
“很简单的比喻。二十岁只有爱情,三十岁却可能有了财富但是她要享受财富,于是找个有钱人。三十岁以后又希望享受爱情,于是就——”
“别讲了,”他有些色变:“就算费婷是这么一个女人,但我不是,绝对不是!”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过吧。”她说。
他摇摇头,再摇摇头。
“走吧。”他打开大门,忽然又说:“费婷——大概不是这样的人吧,她很爱她的末婚夫。”
“很爱?那年纪比她大一倍的男人?”她不信。
“感倩是很难讲的。”他再摇摇头。
他是个很宽大的男人,他爱过费婷,分手后却一点也不恨她,还肯帮她说话。
“等一下看见他们就知分晓。”她笑:“说真话,我看过费婷的照片,我还是对她本人好奇。”
“想来——她也会对你好奇,”思宇说:“她一直问我你是怎样的人。”
“你怎么说?”她很感兴趣。
“我没说什么,她却猜你有三头六臂,”他笑:“否则我怎么会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你是这么对她讲的?”她不信。
“我从没讲过任何话,是她自己看出、感觉出的。”他很自得。
“那——只能说你的演技好,”她看他一眼:“因为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对女孩子!”他说。
“你的意思是对我是与众不同了?”她反问。
“你可以问费婷。”他说。
他们直驶圆山饭店。这个中国宫殿式的饭店虽然己不新,但气派还在,还是台北最高级的。
“到了。”他停了车。
“费婷很讲究排场。”她说。
“她未婚夫付得起嘛。”他耸耸肩。
进入会场,客人已来了很多,费婷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边迎宾。
“啊!你一定是庄心妍了,”费婷一把握住心妍的手说:“比传说中更漂亮,难怪思宇这么死心塌地。”
她又说思宇死心塌地,是吗?心妍倒要仔细看看。
在这种场合,心妍是怯于应付的。红着脸,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知我几经辛苦才追到她,不死心塌地怎么行?”还好思宇替她解了围。
“也该有个女孩子这么管教下你。”费婷笑:“心妍,不要对他客气。”
心妍只是微笑,看见站在费婷旁边的未婚夫也在傻笑,一副万分欣赏的样子。这男人肥肥矮矮,其貌不扬,心妍想不出,费婷真和他有感情?
“请进去坐,多吃点东西。”那位杨先生——费婷未婚夫说“多吃点东西。”
费婷皱着眉,横他一眼。心妍都看在眼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心妍一直住在思宇家的客房。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住在这儿也方便,常常只是她一个人在家,思宇大多的时间都要拍戏,也很少陪伴心妍。她一个人在家东摸摸,西摸摸,把屋子弄得很整齐,她自己也觉好笑,虽然她住客房,和思宇的关系依然单纯,她却已像个小妻子了。
有时电视台或电影公司的人打电话来,她也帮着接听——不听也不行,只有她在家。接多了这种电话,她也习惯了,遇上是电视自的熟人,她也跟他们谈几句,这是很平常的事,不是吗?她心中坦荡,根本没想到其他。
吃完早餐,她从门缝里收回报纸,坐在客厅看着。住在思宇家是比房东太太那儿舒服自在得多,就像在家中一样,思宇不在,她穿着睡衣就走来走去。
很习惯的,她翻开娱乐版,自己做这行的,当然关心圈子里的动态。
她慢慢的看着,从头条娱乐新闻开始,突然间,她看见自己的名字,还有思宇—一她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他们有什么事?为什么要写他们?
急忙往下看,两个好刺眼的字跳进眼帘,“同居”?她整个人跳起来,这是什么话?“同居”?谁同谁?这种事也可以乱说,乱写?
她激动得全身发抖,脸也变得青白。刚才的好心情完全消失了。
那些人怎么可以凭空乱造谣呢?怎么可能同居?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