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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若是错了,即使是死——也不过如此,她是这么想,真是这么想,谁都会死一次。

  火车不停的往前开,台北已在后面,台北发生了什么事再与她无关,二个多小的之后,她已在台中了。

  何思宇——她心中的确有报复的快感,让他在台北欣赏她做的一切吧!

  她居然能在车上小睡一觉,醒来时,台中已在望。

  台中,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城市,她从来不曾来过。但她不担心,东海大学那么大的一个目标,她总有办法找到林芳文的。

  车停妥后,她慢慢下车,反正不急,赶什么呢?虽然没有化妆,许多人还是在注意,她是那种天生该当明星的女孩子。

  一个中年妇人眼光光的盯着她半晌后,忍无可忍的走上来。

  “你是不是庄心妍?你真——”

  “我真像庄心妍,是不是?”心妍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像她。”

  中年妇人满意的离开了,心妍走出火车站去。

  叫车去吧!她总不能在台中乱撞,人生路不熟,还是小心点儿,计程车虽贵,也要忍痛坐一次。

  正待扬手叫车,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她面前,她睁大了不能置信的眼睛,思宇?

  是思宇,他沉着铁青的脸,眼中还有一抹愤怒,打开一边车门,他低喝着。

  “上来。”

  心妍的惊讶刚去,怒意夹着忌意一起涌上来,她突然一个大转身,理也不理他,大步走开。

  她才不理他怎么来的,为什么要来,她不理这个人,无论如何不理这个人。

  何思宇一一应该留在台北看她留下的“战迹”才对。

  “庄心妍——”思宇狂叫一声,汽车怒吼而来,在心妍前几步处停下,“你真的想气死我?”

  心妍还是不理,逞自向前。

  思宇跳下车,不由分说的捉住她,硬生生的把她塞进车里,汽车飞快像箭射而去。

  周围的人已在注视,但何思宇配庄心妍,一定在拍戏吧?他们看了也就算了。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思宇额上青筋浮现:“你开什么玩笑?你简直莫名其妙。”

  心妍不出声,冷着一张脸望着前面,既不激动,也不生气,

  她!——故意做成这副表情。

  “庄心妍——”他用力拉一拉她,拉痛了她手臂,“你说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手臂疼痛,却只装做淡然,看看痛楚,对他的问话一点反应也设有。

  她一定要故意这么做,她恨他昨天陪费婷整日,她恨他忽略了她。

  “庄心妍,你说话。”他狂叫。

  他整个人看来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她甚至展开了淡淡的微笑,若无其事的向外张望,他愈是激动,她愈是冷淡。

  “你——”他实在忍无可忍的用力踩下刹车,把汽车停在路边:”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妍又冷又淡的看他一眼,没做声,竟推门欲下车。

  “心妍,”他情急抓她,一把拉她到怀里:“你——你——可是在捉弄我?”

  她瞅着他不出声,他却在喘息,愈来愈急促的喘息,令他涨红了脸,令他咬紧了牙,突然之间,他放开了她,整个人颓然伏在方向盘上。

  心妍坐正了,却不再下车。

  刚才的一刹那——她心中有若掠过惊涛骇浪。思宇的脸红,思宇的喘息,思宇咬紧了牙——她明白那是什么,她真的明白,也奇异的,她平静了。

  思宇的紧张、焦急、愤怒完全是真的,刚才一刹那是汇集了各种神情的一种欲念,她真的明白。

  那欲念不假,思宇的情也不会假。

  好久,好久之后,他才慢慢坐直了,抬起头。

  “跟我回台北,再慢慢跟你算账。”他凝视着她,“你弄得天下大乱。”

  她还是不响,她发觉不言不语是种很好的武器,至少是对付思宇的好武器。

  汽车一路向台北飞驶,思宇就是这么开车赶来的,是吧?一定是房东太太通知他。

  “你猜汽车快或是火车快?”他故意用轻松语气:“嗯。”

  她不理不睬,当做没听见他的话。

  “一个人不知道吃了什么神经会错乱呢?”他又说:“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吗?”

  她还是自顾自的坐着。

  “昨天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不等我?”他问。

  她微微皱眉,她不等他。

  “房东太太说你中午出门的,好晚才回来,”他说:“自己回基隆。”

  她把脑转向一边,他该来陪她回基隆的,现在居然来说风凉话?见了费婷就忘了一切。

  “但是你没有回基隆。”他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没回去?他还是关心她的,想出声,但又把话咽回去。

  “我们打赌有人可以一天不说话?”他冷冷地说。

  她想,只有这样不出声才可以制服他。

  “费婷——要出来拍一部电影。”他忽然说。

  他提费婷——和昨天有关吗?

  一部国际片,角色非常好,很大的一个挑战,而目导演也是最好的。”他说。

  她看看自己的手指。

  费婷拍戏实在与她没有关系。

  “她想我演片里那东方人男主角。”他说。

  她吸一口气,所以费婷昨天去找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是吗?

  费婷为什么一定要去他家,她可以约任何地方。

  “我答应考虑,”他又看她一眼,“你认为如何?”

  她?她淡淡的笑起来,这很讽刺,她认为如何?她认为最好天下大乱。

  “别不出声,这对我前途是重要的,”他说,他一直不提她辞演的事,大概他还不知道,“你帮我想想。”

  她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她不以为和她有关,替他想一想,她认为过分。

  所有事都在她心中掠过,她不出声。

  她是这么倔强的女孩。

  “唉,心妍,你怎么还那么孩子气,”他叹息“什么事呢?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

  正题来了,是吧!

  “你那部电视剧的监制打电话给我,他很为难。”他说:“今天开拍了啊。”

  她心里愉快,她就是要监制为准,她稚气的认为,这为难是为难了思宇。

  “我替你请了假,晚上去报到,嗯。”他说。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她不要他的安排,她不讲,但神情已表示出来。

  “我没有替你安排,逼不得已,”他很低声下气了:”你才冒出头,就辞演,会给人留下坏印象的,对自己不利,何必呢?”

  他看她,知道无法使她讲话了。

  “回到台北,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他叹息:“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他当然不知道,但是地也绝对不会讲。

  她不相信费婷到他家只为谈电影的事。

  “我实在很想拍一部好片,”他忽然又转了话题说:“以前拍电影是为赚钱,这一次——该为了艺术。”

  他已经决定演了,不是吗?来问她是多余的。

  有时候他也口不对心的,尤其与费婷有关的一切。

  “明天答复他们,我接这套片。”他说。

  她又淡淡的笑起来,自导自演自说自话。

  “告诉我,为什么辞演新剧?”他问:“因为我?”

  她似笑非笑的望一望他,把脸转开。

  “不要这样,好不好?”他终于忍不往:”你非要把我气炸了才行,是吗?”

  她又笑一笑,终于说:“我没有要你来,我也不想回台北,”

  停一停,又说:“我根本就不想演。”

  “心妍一一什么事说出来,就算判我死刑我都甘心,”他盯着她:“昨天以前你还好好的。”

  “我现在也很好,”她故作轻松的:“我去东海大学看同学,我放自己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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