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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叫大夫来!」金凛沈声喝道,抱起昏迷的幽兰,转身迈步往城内走去。

  他声音里的严厉,让众人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找到大夫。金冽领著大夫,定进城中最雄伟的石屋,属於历代族长,以及亲属所居住的建筑。

  「族长呢?」金列问道。

  沈默不语的雷泽,只是伸手朝石屋上一指。

  石屋的最上层,是族长的卧房。

  金冽挑起眉头,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带著大夫走进石屋,沿著厚实的石阶,来到石屋最上层。

  族长的卧房,宽广而霸气,墙边有著一张铺著兽皮的木椅。而另外一边,则是一张扎实的木床。

  为了欢迎金凛回来,房内早已打扫得一尘不染。铺在床上的,是去年全族所猎到的黑狐的皮毛,所织缝而成的毛毯。

  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就躺在黑狐皮毛上。

  人质。

  金冽在心里玩味著。

  是什么样的人质,会被抱进族长的卧房,躺上族长的床?

  他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看著大夫走到床边,先向金凛请安之後,才谨慎的上前,为床上的女人把脉。

  大夫诊了一会儿,眉头愈皱愈紧,半晌之後,才转过身来,垂首报告:「族长,这位姑娘气血极虚,脉搏浅浮,恐怕是长年带病、宿疾难愈。她身子本就虚弱,受不得劳累,更禁不起长程奔波。」

  「然後呢?」金凛冷声问。

  大夫的头垂得更低。

  「呃,她病得极重,再加上劳累入骨,又似数日没有进食,恐已……已来日无多……」

  「来日无多?」金凛眯眼,笑容更冷。「就算她死了,你也得给我把她治好救活!」

  大夫诚惶诚恐,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几乎当场跪下。

  「是……是……」

  漆黑无底的眸子,又朝床上的女子望了一眼。之後,金凛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出去,迳自走出石屋。

  金冽看著兄长的背影,直到那高大的背影,从他的视线内消失,他才转过头来,看著床上那个病弱苍白的小女人。

  她是谁?

  他倚靠在门边,看著那个女人。

  难道,金凛的改变,也与这个女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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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费尽心力,日夜照料著,好不容易才将幽兰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她软弱的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大夫松了一口气的脸。又过了几日的休养,她较有力气时,才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小小的石屋里,只有一张窄床,墙上有扇窗,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这里是哪里?」她挤出声音,语调仍软弱低微。

  一个微胖的女人,恼怒的瞪著她,半晌之後,才勉强的开口。「你该待的地方啊!」巴娜不情愿的说著南国的语言,就像是那些语言会脏了她的嘴。

  虽然是族长下令,绝对得救活这个女人,但是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个人质。巴娜一瞧见,人质竟占了族长的床,立刻气急败坏,亲自把这个女人抱来这间小屋子」。

  这是仆人居住的石屋,让这个人质居住,已经算是优待了。对於她的处置,族长也没有反对,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就不再过问了。

  既然族长有令,而她的丈夫,就是那个领了命令,非得救活人质的人,巴娜再不情愿,也只能帮著丈夫,忙著熬药煮粥。

  所幸,人救活了,也醒过来了。

  只是,这女人一开口,说的就是南国话,听得巴娜心里万分不悦。

  「你不会说北国话?」

  幽兰摇了摇头。

  巴娜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就给我学!」

  清澈如水的眸子,无辜的望著她,眼中闪烁著恳求。「金凛呢?他在哪里?」她求著巴娜。「请让我见他。」

  有那么一瞬间,巴娜几乎要答应了。

  只是,她很快的回过神来,在心中反覆警告自己,这个女人可是南国人啊!就算看来多娇弱、多无辜,她都不能松懈,更不能被那柔弱的外表蒙蔽。

  「族长忙著呢,哪会有时间见你?」巴娜硬著心肠,端起一盘食物,扔到幽兰面前。「你既然醒了,好日子也就结束了。往後,三餐都得吃,就算剩下,我也会亲手塞进你嘴里。」

  石盘里头,有著乳黄色的固体跟几块烙饼,以及一块烤过的肉。幽兰看著那些食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取了一小块乳黄色的固体,小心翼翼的放进口中。

  一阵酸怪如腐的味道,窜入鼻腔,那阵怪味包裹著她的舌头,她急忙捣著嘴,小脸煞白,几乎要呕了出来。

  从小到大,她吃的用的,全是精挑细选的珍品。再加上南北两国,国情风上不同,这片荒芜的大地,食物远此南国贫瘠,人们的主食是酸酪,以及外焦内生的羊肉。

  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接受的食物。

  看见幽兰只吃了一口,就捣著嘴,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巴娜冷著脸,哼了一声。

  「不吃?你不想活了吗?」

  半躺在床上的小女人,身子微微一震。

  是啊,要是她再不进食,肯定又会倒下。这一次,谁也说不准,她能不能再醒过来。

  在南国时,她食欲极差,连带影响了健康。如今到了北国,面对这些粗糙的食物,她却鼓起勇气,咽下嘴里的酸酪,再拿起粗粮烙饼,

  艰难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

  巴娜的话提醒了她。

  她得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再见到金凛。

  他们之间,还有著太多事情,没有细说分明。纵然他曾经用那么恶毒的话语,毫不留情的羞辱她,她也坚信著,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才会如此误解她、错怪她。

  只要是误会,就有机会解开。

  她必须活下去,寻找机会,再向金凛解释清楚。

  一切,都还未成定局。她一定能说服他,让他明白,是误会横互在他们之间,她对他的爱恋,没有一丝更改,更没有一丝杂质。

  凭著这股信念,她鼓起勇气,再取了一块酸酪。

  如酸似腐的怪味,仍旧让她嘿心。这次,她克制著反胃的冲动,又细啃了一口烙饼,混合著酸酪,一同咽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告诉自己——

  她得撑下去!

  第七章

  即便是个人质,在这座巨大的城里,也得付出劳力,才能换得每日三餐。

  幽兰又休养了几天後,巴娜就严厉的告诉她,在鹰族里可没有半个吃闲饭的人。看出她细皮嫩肉,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做不得什么粗活,巴娜拿了块破布,以及一个水桶给她。

  「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把大厅西边的石阶,给我好好擦乾净。」巴娜双手插腰。「先去西边出口的那口井打水,我在石阶那里等著。」她不耐烦的说道,转身就走,预备先在一旁,好好监视这小女人。

  幽兰咬著唇办,匆匆下床,却觉得一阵晕眩。她等著那阵晕眩过去,才拿著那块破布,笨拙的拖著水桶,往外头走去。

  为了方便做事,巴娜只替她上了脚镍。两个铁扣圈住她的脚踝,中间只有约一步长的铁链,逼得她只能缓慢行走。

  那天,她差点跌进井里去。

  从小到大,不论何时何地,她都是被捧在掌心呵护,从不曾劳动过。就连提水擦地,别人看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对她来说,却是陌生而艰难。

  因为无力,她提不起一桶水,巴娜气急败坏的骂著,却又不能撒手不管,只得耐著性子,先帮她打好水,再教她怎么擦地,一边骂一边教,像是训练娃儿似的训练这个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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