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凤坐於地面,尴尬微笑。绝不会道出自己昨晚爬墙过来见夏侯霄,还差点将他害死一事。
夏侯霄起身步向前,扶起跌坐於地面的花翎凤,「你没事吧?」
花翎凤轻轻点头。
夏侯源见状,讶异得瞪大一双老眼,「你……你们……你们该不会已经……可喜可贺!真是可喜可贺啊!来人,快来人,去买炮竹来,我要放炮庆祝。」
花翎凤不解,「庆祝什麽?」
夏侯霄虽然心知肚明,但也装作毫不知情,随爹去大肆庆祝。
「当然是提前庆祝你们的喜事啊!」夏侯源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啊?!」花翎凤愣住。他们的……喜事?!「等等,伯父,您误会了,我跟夏侯霄之间清清白白,没做出什麽事来。」
夏侯源傻了眼,「没做出什麽事来?」一双老眼连忙往她身後的夏侯霄看去,「儿啊,你们之间真的……什麽也没有?」
不可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麽事也没做,说出去可不会有人相信,搞不好还会贻笑大方。
「不,她抱过我了。」
「啊?!」花翎凤惊呆了。他……他在说什麽啊?
「呵呵……她抱过你了。」夏侯源笑得开怀。
「也亲过我了。」夏侯霄眼底有著笑意。
花翎凤瞪直了眼。他不辩解也就算了,竟还落井下石?太过分了!
「喔……是这样啊!」夏侯源笑得一双老眼眯成了一条线。
「所以……」夏侯霄笑看著花翎凤,「爹,请您在近期内派人前往花家提亲,我非她莫娶。」
「好好好……一定一定……等会儿就派人说媒去……」夏侯源笑得嘴都阖不拢。好好好,做得好啊,不愧是他的儿子!
花翎凤却是皱紧蛾眉,沉著脸,神情极为不悦,「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语气极冷。
「啊?!」夏侯源愣住。她很不满意?!
「我才不嫁你!」花翎凤伸手用力戳著夏侯霄的胸膛,恶狠狠地说道。语毕,转身就走。
她出於好意前来探望他,没想到竟反被他逼婚……开什麽玩笑,她才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嫁人。
夏侯源讶异,「啊?这……」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他都搞胡涂了。
夏侯霄连忙跟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嫁我?」
花翎凤直瞅著眼前的他。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要不然也不会送她酒喝,还一点也不计较她之前偷喝了他的酒……但光凭这几点就要她嫁给他,办不到。
她若真想要嫁人为妻,时候到了她自然就会嫁了,但此刻她并没有强烈想嫁人的念头,所以要她现在与他成亲,不可能,
夏侯霄凝视著她的眼,许久後才收回手,「好,我不逼你,婚姻这件事我不会再提。我们还是朋友?」
花翎凤看著他许久,轻轻点头,「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夏侯霄不再多说任何话,唤来总管,派人送她回府。
花翎凤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讶异他如此乾脆就放弃逼婚,但无论如何,只要能继续逍遥自在地过日子就好。
夏侯霄目送花翎凤的背影离开。
夏侯源皱眉步向前,「这样可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想与她成亲,但她却怎麽也不愿点头答应。
「无妨。」夏侯霄眼底有著算计。总有一天,定会让她主动说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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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午时,正是阴阳冲会之时,谓之「端午」。
家家门前要挂菖蒲、艾草避邪,正午喝端午酒,并要置备五黄——黄鱼、黄鳝、黄梅、黄瓜和雄黄酒。
午时时分,夏侯霄提著一瓶酒来到花宅。
花翎凤一听说他前来,立即出来迎接,「今儿个怎麽有空过来?」
「带来一瓶珍藏多年的雄黄酒与你共饮。」
一听到酒,花翎凤立即瞪大杏眸,「快快快,快进来。」热络地邀请他入厅堂,垂涎著他手中的那瓶酒。
「今儿个到外头去饮酒,可好?」
花翎凤有些讶异,「到外头?去哪儿?」
「秘密。」夏侯霄朝她眨了眨眼。
花翎凤皱眉。他什麽时候变得如此神秘兮兮了?但就看在酒的份上……「好吧,就到外头饮酒。」
夏侯霄领著她坐入马车内,任由马车夫往前驶去,好半晌後,这才抵达目的地。
青林山,位於京畿南方,此地峰回路转,流泉飞瀑,溢光流彩,景致壮观,一座造型别致的观景亭台矗立山顶。
夏侯霄扶著花翎凤步下马车。
花翎凤眨著眼望向山顶,「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夏侯霄知道她已猜出他的心思。
花翎凤皱眉,「不好吧,要走到山顶,不晓得要花多久时间,咱们不如就在这山脚下歇息,饮完酒就离开。」
「那可不行。」夏侯霄轻握著她的手,朝通往山顶的石阶方向走去。
「啊,你还真的要上山?」她哀声求饶,「不要上去好不好?」千拜托、万拜托,别做这种消耗体力的事。
「你上去过了?」
「没有,虽然我很久以前有来过一次,但才走到一半就放弃了。」她快要跪下来向他求情了,但下一瞬,他所说出的话让她愣了住。
「若你走不动了,就由我背你上山。」
「你在开玩笑?」
「我这人从不说笑。」夏侯霄皱眉。
「我很重。」她不惜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不在乎。」
花翎凤眨眼看著眼前的他。她都这麽说了,他还是坚持要上山?那山顶上究竟有什麽好看的?
「走吧!」夏侯霄紧握著她的柔荑,缓缓往上走去。
雀鸟鸣唱,虫声唧唧,微风吹来,林叶随即沙沙作响。两人拾级而上,并未言语,十指紧紧相扣,体温透过掌心传递给彼此。
花翎凤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以前他们也是这样手牵著手,一同外出游玩,只是究竟是为了什麽事,他们竟成了死对头?
「你在想什麽?」夏侯霄伸手轻柔抚去一撮遮住她视线的青丝。
花翎凤摇头,「没什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不愿再去回想,只想把握住当下,与他和平共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为酒重要吗?」
夏侯霄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俗话说:『百里之会,非酒不行,无酒不成礼、无酒不成婚、无酒不成节』。亲友来了,以酒敬客、以酒叙旧、以酒增情;逢年过节或遇到婚丧喜庆,以酒为礼、以酒行仪、以酒助兴」
「生子有满月酒、百日酒;庆生有寿酒;亲人团聚有团圆酒;办丧事有丧酒;待客有迎宾酒、接风酒;送客有饯别酒;求师学艺有拜师酒、出师酒、谢师酒;立功报捷有庆功酒、祝捷酒;按农耕节气还有春酒、栽秧酒、打谷酒、丰收酒……酒可是无处不有、无处不用、无处不盛,是最普遍也最重要的饮品。」
花翎凤瞪大杏眸,「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夏侯霄笑著摇摇头,「你忘了?我可是西陵酒肆的当家,若不知道这些基本常识,如何做生意?」
「但我怎麽记得……幼年的你一点也不想继承家业?」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竟能让他有如此的改变?
「是啊,小时候的我确实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你又是如何对酒产生了兴趣?」突然间,她好想知道他的过去,想认识那个她所不知道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