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馨亚摇摇头。「不要啦,我今天没心情,我坐在这,你去就好。」
「这什么话,你那么会扭,扭起来又那么好看,来啦,跳一跳保证全身会舒服许多。」她硬是拉她起来,然后双双走进舞池。
被阮绵绵拉进舞池,她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好好跳个舞,跳到精疲力尽,回家就能睡个好觉,忘掉所有不愉快,这样日子或许会比较好过一些。
听着迷炫的电子音乐,随着节奏,她轻轻摇摆,也许是酒精发挥作用,让她跳得更忘我,舞得更加充满诱惑。
只不过才跳没几分钟,她忽然觉得不断有东西在磨蹭她臀部,让稍微陷入迷茫的神智渐渐清醒。
那种磨蹭的感觉不像是不小心触碰到,而是有人故意以某种东西在那顶着,让人感觉相当不舒服,甚至有想一巴掌轰下去的冲动。
「绵绵,你注意一下我的背后,是不是有人在贴着我?」
「天啊天啊!那种是你最不喜欢的土台客,我的妈呀,头发还喷那种古铜金的颜色,真是俗得可以了!」
倪馨亚一听,一种肮脏、恶心、想吐的感觉,顿时从体内溘出,直觉告诉她,一定是那种低级变态的家伙,在对她做猥亵的动作,她好想马上冲回家拿澡刷刷背,只怕就算把沐浴乳通通用光,也洗不掉那种让人想死的触感。
一回头,一阵浓烈呛鼻的口臭味袭来,果不其然,是个满嘴烟味的男人,正用贼淫淫的笑脸看着她。
「小姐,跳舞跳得很辣喔!」
别说看他的脸,就连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倪馨亚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污染。
「走开,少来烦我!」心情就已经够糟了,还看到这么丑陋的家伙。
「生气喽,你生气也一样水喔,跟我跳个舞嘛,我请你喝酒。」这家伙不但不打退堂鼓,反而还厚着脸皮继续亏下去。
「叫你闪开你没听见,你是猪啊!」
「小姐,你越生气越水,辣得我很喜欢喔!」
「辣你妈个头啦!」不想再继续受性骚扰,倪馨亚一个巴掌呼过去,对于这种男人,她不像其它女人只想息事宁人。
清脆的巴掌声在舞池内响起,许多舞客一昊不吓傻了眼,没有一个不为她这种不畏强权,就是要跳出来教训无耻之徒的行为大声喝采。
曾学过女子防身术的倪馨亚一点也不怕他,想当初在美人窝大酒店时,她也是赤手修理了一个痘疤男,跟这瘦巴巴的死猴子比起来,对方块头比他大她都应付得来,还怕这死泼猴不成。
只是那土台客也非省油的灯,哪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遭到这样的羞辱,一气之下当场扑上前去,结果反击不成,还被她来个漂亮的过肩摔。
砰的一声,好象一块花岗岩从一O一大楼顶楼掉落,有些胆小的舞客甚至蒙起眼睛,不敢目睹对方惨不忍睹的模样。
「我告诉你,不要看女生好欺负,我们不是生下来就要受你们欺骗、受你们糟蹋的。」她彷佛把心中的不满,全发泄在这不长眼的土台客身上。
「是,是,我知道错了!」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土台客,见识到她的厉害后,只好乖乖低头认错,不敢再挑战女性威权。
看对方有心认错,她也不再计较,这男人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她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把自己气死,毁损自己的健康。
「绵绵,我们走吧,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嗯。」
就在倪馨亚转身要离去时,那土台客就像弹簧般,突然从地上跳起,然后冲到吧台随手抓了个空酒瓶,发了狠似就要朝她的后脑勺处砸过去。
「你在做什么!」
一个及时而来的喝阻声,稍稍延缓他的攻势,赶在对方还来不及回神之际,门口处快步走进一名男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手中的酒瓶抢了下来,还一把将他推到地上,让原本负伤的腰椎更是雪上加霜,痛得他哇哇大叫。
「连对女人都敢用这种空酒瓶,你还算是男人吗?」韩在予将他从地上抓起,紧紧揪着他的衣领。
土台客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被他这么高高拎起,当场吓到尿裤子。
看这男的如此没用,吼两声就吓破胆,他只好摇摇头,不屑地将他放开。
当他回过头,打算看被土台客攻击的女孩有没有受伤时,在昏暗的灯光照映下,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女人竟然是……
「馨亚,你……你怎么在这里?」
倪馨亚在他揪住土台客衣领时就认出他了,她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人,没想到果真是韩在予。
而她更进一步发现,那个与他坐在敞篷车内有说有笑的女孩子,正站在不远处,显然两人是一道来的。
厚,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在路上看到一次,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一次,全台北市有上百家PUB,他哪家不好去,偏偏跟她挤同一家。
「绵绵,我们走!」她不理会韩在予的叫唤,对好友使了个眼色,快步朝门口走去。
才一到门口,就被后头追上的他一把抓住。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转身离去?」
「我当然要走,不然要等你跟我介绍新的女朋友吗?」她狠狠瞪视着他,对于这种寡情薄义的人,不需要给他什么好脸色。
「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
看他继续装傻,倪馨亚更火了。
「我懒得管你的事,所以,你也不需要管我的事,从今以后,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生活,咱们从此互不相干。」用力甩掉他的手,她头也不回,继续往骑楼走去。
被无缘无故,不明就里地臭骂一顿,韩在予当然不服气。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干么把他当成负心汉,骂得一文不值?
「倪馨亚,你给我站住,」
她没有因他这一句话而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他干脆用跑的,一路冲到她面前,说什么也要将她拦下。
「够了,倪馨亚,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去南部一趟回来,就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南部?
她楞了一下,好象听到什么听不懂的语言。
「什么南部?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南部了?」
「我体谅你父亲病重,所以心情上可能有些糟,但也不需要乱发脾气,这会让我觉得很不知所措。」
他说越多,她越听不懂,她河时跟他说父亲病重,这是从哪听来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不是因为父亲病重需要开刀,所以才回南部照顾他?而且,你哥说你会回南部照顾父亲大约两个星期,他希望我这两个星期都不要打电话给你,免得影响到你照顾父亲的心情。」他对倪广强所吩咐的话,不但照做,还实践得十分彻底,所以才会这么多天没打半通电话给她。
而她也没打给他,才会让他误以为她一定为了父亲的病忙得焦头烂额,完全没有怀疑到别的事情上头。
「你说什么,我哥……」思绪一下子乱成一团,让她理不出头绪,「你什么时候碰到我哥的?」
「就在我相亲大会结束那天,我跟我太奶奶讲完话,原本打算过去找你,所以就先打了通电话给你,谁晓得是你哥接的,他说你父亲病重,而你刚好去跟朋友借钱,后来我问他还缺多少钱医病,他说大概五十万,于是……我和他就约在外面,拿了五十万现金给他。」韩在予把那天的过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