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愿意?」关立远的耐性也在此刻彻底消失殆尽,「原本我以为回台湾还可以获得几分清静,却倒楣的遇到你。」
「我就不倒楣?」她才委屈吧?现在好啦!睡觉的心情全没了,「我一直想摆脱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却半途杀出一对怪老夫妇,现在想想也不觉得稀奇,就因为父母奇怪,连儿子也跟着怪。」
「我怪?」他指着近在咫尺的她,不客气的反驳:「你才奇怪!从以前就看你老是一个人,你一定是个性孤僻才老是一个人,追溯基因,你父母也是怪胎一族。」
「我承认我孤僻,那么你呢?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老以为别人都得听你的,自以为了不起!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国外受到什么教育?愈变愈讨人厌!」
她刺耳的批评,比任何人的怒骂都教关立远忍无可忍。
「你不只孤僻,而且懒散、自大,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特质,想必这是你的天性,是你的家庭教育有问题,这种应该被社会淘汰的行为才教人厌恶!」
蓦地,颜佳辛的脸色转为苍白,有一瞬间,关立远以为她眼眸闪烁的光芒是泪水,但她不发一语的别开脸。
颜佳辛起身走向更衣室拖出她那袋尚未整理的行李,静静地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
关子娟不明白,听闻颜佳辛亦是个聪明人,但当两个聪明人凑在一起时,吵起架来还真像小孩子。
「站住。」关立远冲到颜佳辛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走开!」颜佳辛微低着头,声音闷闷地低吼。
他额间的青筋浮动,针对她突如其来的脾性无法适应。
瞪着他横阻在门口的手臂,她恼火的真想咬他,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微低下头,迅速的从他手臂下溜走。
她受不了这里!她肯定。
她并不想多作解释,加快脚步来到客厅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像被一阵风卷了去,双脚也在瞬间离地。
「你、你干嘛?」她愕然地问,被关立远的举动惊吓得不知所措。她并不是属于柔弱娇小的类型,他居然可以一把将她抱起!
关立远一语不发,强迫性的将她抱回房间;忿然的将门摔上的瞬间,她的身躯被毫不客气地丢回沙发。
「喂……」她不满的吼道,却被他突然逼近的面孔吓住。
他严酷的目光似乎正在打量她,但依然投射出如冰霜的冷剑光芒。
「我再慎重的警告你,这段期间你最好配合我的行动。」
颜佳辛的眉头一锁,又气又怒的反驳道:「你讨厌麻烦事,我也一样,更何况我为什么一定得听你的?」
「我要你配合,至少演完这场戏再说。」他很不愿意的提出条件。「我父母一向没什么耐性,停留在台湾的时间不曾超过一个月,要你留在这里,全是因为他们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待在这里,直到他们离开台湾为止。」
「这是你要人帮忙的口气?」她冷哼道:「再说,不想违背父母心意是你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与义务吧!跟我这个外人何干?」
他愠色的瞪着她,「我不想重复解释,总之,你现在必须留在这里。」
「我不要!」她坚持。睇着他额问的青筋冷漠地道:「我现在去向你母亲说清楚,这样你就不会为难了吧!」
「若解释可以说服我那对胡闹的父母,我们就没必要在这里吵架。」
闻言,她似乎感觉到他的无奈。「看来,你唯一的弱点是你的父母。」
他斜睨着她,「所以呢?你可以妥协吗?」
她的头一偏,百般无奈地说:「那么,我可以提出我的条件吗?」
「什么?」
「我要睡觉的时候,不要强迫我做任何事。」
「可能很难。」
「为什么?」
「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睡觉。」
她以眼神反驳他的批评,「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了,她怎么觉得他冷漠的目光似乎柔和许多?
他正在打量她,而且非常慎重的审视着她,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打破沉寂。
「那么,我的条件你也必须答应。」
她微瞪着眼,低呼:「是你请我留下来,你居然还跟我谈条件?」感觉到他睑色骤变,为了避免麻烦的争吵再度发生,她连忙妥协的道:「好吧、好吧,请说。」
他的嘴角在僵硬片刻后,终于开口:「我不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强迫你做任何事,但,只有一个状况除外。」
「什么状况?」她的脑子冒出了几个答案,例如:地震、火灾等等。
「吃饭时间一到,我一定要把你从床上挖起来。」他严肃的说。
闻言,她愕然的正视他,因为她不明白——「这件事有这么重要吗?」
他回应她的问题,「没错,虽然和你相处不过几天,但我发现你对于这个问题极度不重视;我想,再过不久,你大概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即使有钱吃饭却还是饿死的人。」
瞪着他正经八百的指谪她生活中唯一的缺失,颜佳辛其实非常讶异。他是在……关心她?应该不可能吧!
「我更不希望你饿死在我家。」
关立远随后的补充顺势为她心中的疑问找到了答案。
她无奈地颔首,「好吧,那你就当我的闹钟好了。」
「你没有闹钟吗?」他狐疑的朝她空空如也的床头探去。
「被我摔坏后,我就懒得去买了。」
她讪讪地将行李再次拖回更衣室时,又听到他责备的声音传来。
「你真是我见过最懒的女人!」
终于,她忍无可忍的怒斥:「关立远,你有完没完?你一定要跟我吵架吗?」
结束怒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正对着空气大叫,关立远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留下气得牙痒痒的她对着偌大的房间无从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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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午间的吵闹之后,关立远及颜佳辛总算达成了初步共识。
此时关立远正伫立在楼梯口等待,约莫十分钟左右,才看到颜佳辛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脚步走下来。
他的眼神非常轻蔑,口吻极度尖酸地朝她说道:「你这身衣服……跟睡衣有什么两样?」
「有什么不对?」她拉了拉身上的大T恤,「反正等一下也是要换下来,随便套一件衣服不就行了。」
「但你也不能穿着一件破掉的衣服出门啊!」他对她的穿着非常有意见。「还有,连裤子也破,全身上下看起来破破烂烂。」
「喂!」她狠狠地瞪着他,「你真的很喜欢跟我吵架吗?我的穿着用不着你来批评。」
他冷啐了一声,将一件大衣往她身上扔过去,「真是搞不懂你!现在已经冬天了,居然还穿短袖?」
她对突如其来出现的大衣无从反应,刷的一声,整件大农如同乌云罩顶,笼罩她的全身;鼻息间隐约嗅到一股清淡的男性香水味——她肯定,这是他的味道。
忽然间,不知是不是大衣带来的温暖,她的心因此而加速狂跳了三秒钟,悸动的瞬间激起了逐渐遗忘的涟漪。
真糟……她轻叹着,这大衣肯定是高级蚕丝或羊毛制成,不然她为什么开始觉得全身发热了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还有,你是怎么回事?你很冷吗?」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任由一件大衣罩住全身,当他索性帮她把大衣披在她的肩头时,他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