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要死了!哪个膨肚短命的这样吓人?!她跳下沙发,怀里还揣著那颗壮胆用的抱枕,心不甘请不愿的跑去开门。
门外站著一位年约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的妖娇美少妇,一见妍乔出来开门,立即用戒备的眼神盯著她。「你是谁?」
「小姐,这里是我家,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吧?」美少妇气势凌人,偏巧妍乔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挺了挺胸,搂著抱枕宣示主权。
「你家?哼!」女人冷哼了声,推开妍乔迳自踩进屋里。
「喂!别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硬闯,我叫警卫喽!」警卫伯伯也算是她的麻吉,一通电话搞定!
美少妇不甚在意的斜睨她一眼。「你以为我怎麽进来的?呿!」
「喂!你到底是谁?到我家来干麽?」妍乔被惹毛了,砰地甩上大门。
她说的没错,既然警卫伯伯放她进来,就表示这女人的身分特殊,不论是骗还是诈,总之这女人不容小觑,她得小心应付才是。
「吴诗茱,我是毅刚的妈妈;你又是谁?」吴诗茱扬高下颚,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
这麽难听的名字!也难得她能高傲得起来……妍乔心生怜悯的暗忖。
才这一想,「後妈」两个字陡地跃上脑际,她不自觉的竖起全身毛细孔,全神进入警戒状态。
「夏妍乔,我是毅的女朋友,这个家的女主人。」展毅刚不断灌输她是家中女主人的观念,这时拿出来用将将好。
「夏妍乔?!」这个特别的姓氏似乎勾起吴诗茱某些记忆,她惊讶的瞪著妍乔,以致忽略她後来所有的介绍词。「夏台生是你的谁?」
「你认识我爸?」这一吓非同小可,妍乔没想到这女人会知道已故的父亲,难道他们之间认识?
霍地,吴诗茱发出刺耳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也太讽刺了,哈哈哈哈哈——」
妍乔蹙起眉,这会儿真的把她当疯妇看了。
「你说你是我们家毅刚的谁?」兀自在沙发上坐下,吴诗茱宛如在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女朋友!」没来由一股气闷,妍乔硬邦邦的丢出三个字。
吴诗茱又笑了,笑得更为嚣张。「你倒追他的吧?哼!」
「才不是!我们是两情相悦!」总觉得这女人诡怪得紧,妍乔暗自盘算著是不是真该请警卫伯伯来「清场」了?「你到底想说什麽,又为什麽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好个两情相悦。」吴诗茱眯起眼,瞧著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彷佛想将她千刀万剐。「少在那边耍天真了,你爸爸是夏台生耶!毅刚怎麽可能会爱你?」
愈说愈糊涂了,妍乔完全抓不到问题的重点,她急躁的再问:「我跟毅刚相爱,关我爸什麽事?」
「说你蠢,你还真蠢!我进来这麽久,你连杯水都不懂得倒给我……」挥动手掌朝自个儿脸上煽风,发现妍乔当真没帮她倒水的打算,吴诗茱的脸色更阴沈几分「土财主就是土财主,连女儿都一个德行,半点家教都没有!」她嘲讽道。
「我不晓得你和家父有什麽过节,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人都不在了还得受到这种批评,妍乔要不是看在吴诗茱是毅刚後妈的分上,她真想上前甩她几个锅贴。
「哼,跟他有过节的不是我,而是展毅刚。」
既然这女人这麽不客气,她也没什麽好不能说的,反正毅刚对她的态度这麽恶劣,她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你家盖了森林游乐园的那块地,原本是毅刚爷爷留给他的,结果被毅刚那不成材的老爸给卖了。」
什麽?原来毅刚和「乔凌」还有这等渊源?!
妍乔瞠大双眼,有一些模糊的想法冲进脑子里,她蹙起眉,顿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
吴诗茱见她听傻了,乐得继续挑拨。「毅刚几年前要离开展家的时候,两父子起了严重争执,我还记得当时毅刚说了一句话,他说……」
「你说完没有?」没有人发现展毅刚何时回来、何时进屋,此刻他双眼阴鸷,略显凶狠的瞪著吴诗茱。 「你……你什麽时候回来的?」两个女人同时倒抽口气,妍乔凝著他问道。
「我什麽时候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屋子不容许水性杨花的女人进来!」他毫不留颜面的刮损著吴诗茱。
「我哪里水性杨花?」直觉脱口而出後,吴诗茱才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无疑是自打嘴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这孩子,再怎麽说我也是你後妈,要不是有我的照顾,你能长这麽大?」
「你跟著我老爸的时候,我已经快退伍了,况且你『照顾』我爸和外面的野男人就已经力有未逮,我怎还敢劳烦你的『照顾』?」当时他都成年了,别笑掉人家大牙行吗?啐!
「你……是你不要的!」吴诗茱狼狈的狠瞪著他。
「我怎麽可能为你这种女人,去背负乱伦的罪名?你别傻了!」再无法忍受那女人的嘴脸,展毅刚上前揪住她,直将她往门外推。「滚!别以为我爸不要你,我就得理所当然接收,天下没这麽好的事,滚!」
「你——」吴诗茱哪受得了这种对待,顿时像个疯妇般朝夏妍乔吼道:「这小子狼子野心的,他说他一定要将失去的那块地抢回来,他接近你一定有所目的,你别被他骗……」
「砰!」
吴诗茱的叫嚣声中止在甩上门的瞬间,客厅霎时陷入僵凝。
吴诗茱尖锐的声音仍在妍乔的脑子里回荡,她的脸色微白,过了好半晌才抬头看著他。「她说的是真的吗?」
他站得挺直,全身绷得僵硬。「部分是,部分不是。」
妍乔感到一阵晕眩,已然分不清谁说的才是事实。「『乔凌』本来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地?」
「是。」他闭了闭眼,原想隐瞒一辈子的事,未料让吴诗茱那壤女人给揭穿了,但他心无愧疚,毕竟他是真心和妍乔相爱,即使他曾为此挣扎许久。
「你真的说过……一定要把失去的那块地抢回来?」眼底蒙上水雾,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了。
深吸口气,他没有否认。「我是说过。」那块地曾是他心里的痛,和她比较起来,他对那块土地的爱并不比她来得少,只是时不我予。
「所以?」她颤著声要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当我知道你来自『乔凌』,立刻就叫宗淳让你来上班。」他承认一开始自己的确有所目的,但後来的进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包括和她相爱、相恋,全不在他的计划范围。
「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麽?」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计算之内,她甚至不敢问他,是否连这段感情都是经过设计的?
「我派人向你买地,很遗憾,你并不接受。」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认为这有什麽不能说的。
「就因为我不接受,所以你利用我需要钱的弱点,用兼职绑住我,继而追求我,为的全是将那块地抢回去?」她说得声音都发抖了,无法想像他的心机这般深沈,她怀疑自己根本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
「当然不是!」他上前欲抓她的手,却让她闪过,眸中掠过一丝痛楚,他所担心的恶梦成真了:「我承认一开始自己的动机不纯良,但我绝不承认跟你的感情是假!『乔凌』的困境的确对我有利,假使我够狠,甚至可以连工作都不给你,怎麽可能还提供兼差的机会让你多赚点钱?用你的脑袋想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