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喜柳呆呆地看着他,脸上还有着被吓到的样子。她现在才发现对他的了解真的很少,对他的家世背景都不知道。
方正堂一笑。「怎么?妳现在才想到我有妈妈吗?」
「当然不是啦。」方喜柳看着他。「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有钱而已。」她跟着他走进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方正堂说道:「又不是我的的钱。男人要自己赚的钱才算数,拿家里的钱,没有什么好骄傲的。所以我不住这里,我自己在别的地方买房子。」他按了六楼的键。
「哇!」方喜柳的目光直盯着他。「你好帅喔。」她双手激动地紧握着拳头。
「妳干么?」她的模样,让他笑了出来。
「没有。我要忍着,才能不和你很亲热。」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头还是忍不住一歪,往他的臂膀上靠去。
他一直笑着,探手摸了摸她的头。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她,坦率明朗又可爱。
跟她相处,虽然彼此有些地方要相互调整适应,但是他不用费心去猜她的想法,很自在、很舒服。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一起出去,他主动地牵住她的手。这样的小动作,让她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他按了门铃。
孙亚芸很快地来开门,她脸上满满的笑,在看到方喜柳的时候僵在脸上。她没想到他们两个会一起来。
方喜柳看到她其实也有点不自在,但是方喜柳还是友善地对她笑了笑。
「请进。」孙亚芸优雅地一笑。
孙亚芸决定武装起自己,以这家女主人的姿态邀请方喜柳进来。
方正堂说道:「小柳也很担心妳,所以她想来看看妳。」
「谢谢。」孙亚芸说,对方喜柳笑了笑。「妳要喝点什么吗?茶或是咖啡吗?正堂都有替我买。」
她的态度都很好,但是方喜柳就是觉得闷闷的,不大对。
「不用了,谢谢。」她握紧了方正堂的手。
孙亚芸转向方正堂。「正堂,那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方正堂笑笑地说。「妳有缺什么吗?我再帮妳买。我已经去找过我以前律师事务所的朋友,他们都愿意用他们的人脉来帮妳。我也会想办法跟你们家雇请的佣人联络,由她来证明,妳的确曾经被限制自由。一切最重要的就是证据,搜集齐证据的话,就可以让他协议离婚,不用透过冗长的官司诉请离婚。」
一旁的方喜柳默不作声,她不知道方正堂替孙亚芸做了这么多事。
「谢谢。」孙亚芸很自然地按着方正堂空出来的那只手。「我现在不缺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只是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精神支持。谢谢你,如果没有这几天你的陪伴,我可能早就崩溃了吧。」
方喜柳的手死命瞪着孙亚芸的手。算她小气,可是她觉得孙亚芸是故意的!孙亚芸在下马威表示和方正堂的亲近与紧密。
孙亚芸的目光淡淡地扫向方喜柳。老实说,她怎么看都觉得方喜柳配不上方正堂。拜托,她这么胖又这么丑,如果不是为了顾及方正堂的颜面,她真想告诉方喜柳实话,要方喜柳不要再缠着方正堂了。
方正堂可以感觉到彼此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不着痕迹地将被孙亚芸握住的手抽开。「这是我应该帮忙的。」这个动作宣示着,他们之间已经只是朋友。
「没有什么应该的。」孙亚芸说。「你又不欠我什么,哪有什么是应该的。」孙亚芸暗示着。她不相信方正堂对她没有旧情,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天都一直陪着她。孙亚芸打算让方喜柳知道这种情况。
「我是妳现在唯一能联络上的老朋友,当然是应该的。」方正堂很小心地应对着,不希望伤了孙亚芸,也不希望让方喜柳误会。
一听到这话,孙亚芸突然之间干呕。
「妳还好吧?」方正堂紧张了,方喜柳也吓一跳。
孙亚芸冲到厕所,用力地呕着,干呕的声音,听了让人心悸。
方正堂放开了方喜柳,跟着冲到厕所。「没事吧?」他拍着孙亚芸的背。
方喜柳腿短,现在才跟到厕所,她看着方正堂就这样陪着孙亚芸蹲在马桶前。方喜柳咬着唇,难过地发现,里面其实没有她挤进去的空间。
孙亚芸真的吐出了些什么,那种酸臭的味道,连方喜柳都隐隐闻得到。
「要不要去看医生?」方正堂问孙亚芸。
孙亚芸一手撑着方正堂,一手按冲着马桶的水,虚弱地摇头。「我不想出门,不想离开这间房子。」
方正堂笑笑地说:「我又不是赶妳,我是要带妳去看医生。」他亲切又温柔地对她,像是完全不在意那让人作呕的味道。
「不要。」孙亚芸坚持地说。「我在房间躺一躺就好了。」
说着,她伸出手来,话都还没说,方正堂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妳等一下,我去拿毛巾给妳。」
方喜柳看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看得心里头更酸。
她不知道孙亚芸有多少是假装的,但是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感情,一定不是假的,所以才能有这样的默契。
方正堂体贴地把洗好的热毛巾递给孙亚芸。
「谢谢。」孙亚芸却「不小心」地把毛巾掉下去。「对不起。」孙亚芸说。
「没关系。」方正堂及时地接住毛巾,没让毛巾掉在地上,不过他还是体贴地把毛巾拿去重洗。
孙亚芸的眼睛瞄向门口的方喜柳,嘴角微微地带起了一抹笑。不过只有一下下,她就把视线转了回去,仿佛方喜柳其实并不是个值得在意的人一样,然后她就优雅地弯下腰来漱口。
方喜柳鼓着腮帮子,呕得也想去吐一场。
方正堂等在旁边,等孙亚芸漱好口,再度把毛巾递给孙亚芸。
因为刚刚孙亚芸掉了毛巾,所以这次他主动帮孙亚芸擦了擦口角。
方喜柳看到这一幕,眼泪都快掉了。呜!呜!呜!
「谢谢。」孙亚芸的手趁势环上了方正堂的腰。
她就是女王。高傲的她,要男人臣服;但是柔弱时候的她,却要男人心疼。
即便方喜柳在旁边气得要死,酸得要命,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孙亚芸的一举一动,都流露着我见犹怜的姿态。
唉!如果她真的要跟孙亚芸斗,最后一定会输吧。
孙亚芸和方正堂两个人一站出来,就是登对。虽然她明明就是正脾女友,但是看起来却像是莫名其妙跑出来的第三者。除了酸、呕、气之外,方喜柳扁了扁嘴,更多糟糕的感觉是沮丧。
「我好多了。」孙亚芸说。「我想去房间躺一躺。」
「好。」方正堂扶着她,要往门口走。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对上方喜柳黑澄澄的目光时,他才赫然警觉,方喜柳一定受伤了。
「亚芸人不舒服。」方正堂赶快解释。
「嗯。」方喜柳忍着快哭出来的情绪,笑了一笑。「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没关系,我先扶她去床上。」方正堂说。
方喜柳就这样眼睁睁地盯看着方正堂陪着孙亚芸进房间,她虽然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但是并没有随着他们两个进房间。
「我想喝水。」孙亚芸跟方正堂说,那声音温柔又好听。
方喜柳咬着嘴唇,不想看下去了,索性转身回到客厅。
到了客厅的她,一个人曲着双脚,半躺在沙发上。
眼泪下争气地掉了下去,她眨了眨眼,忍着不哭出声音。
房间内,方正堂替孙亚芸倒了水,孙亚芸接过水杯的时候,眼泪也同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