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爱睁大双眼,瞪着眼前镜片差点贴上她的俊颜,然后她意识到,除了嘴巴外,她全身上下好像都失去了知觉……
他、他、他……他在吻她?!
轰!发现到事实后,她全身的血液全往脑门冲。她想起似乎曾听人形容过,说初吻的感觉就像在作一场绮梦一样,但是——
屁啦!根本一点都不像!她现在只觉得头晕晕、眼花花,脑袋糊成了一团,呃……而且她的手没力气、身体没力气,脚也没力气——不行了……她、她软了。
莫慎云及时单手横过她腰际,托住她软下的身子。
“我只是浅尝,你就不行了?”他戏谑地对她眨眨眼。
“你……你、你别再来了。”她无力地说。
老天!以前都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这种浪荡的一面。他刚那样……算调戏吧?
等自己的身子恢复力气之后,她马上站离他远远的。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抚着唇,感觉上头还热热的。
“你说呢?”莫慎云双手插在口袋里,心情很好地反问。
“你……是老师,我……我是学生……”现在大概是她有生以来结巴得最严重的一次吧。
“废言!难道还有可能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或万一他哪天不幸变成重度智障才有可能。
“可是……可是我们这样……这样不行……”她简直快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心里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在学校里,在我们是师生的身分上,当然不行。”他理智地说。他不会希望自己在美好的人生中添上一笔“染指未成年少女”的丑闻。“所以,你要敢给我五专拿来当医学院念个七年你试试看。”发出严重的警告之后,也等于宣示了他的心意。
樊爱看着他,在他用这么凶狠的语气“威胁”完她之后,她居然……居然感动莫名?!
搞什么!原来,她早已倾心于他了吗?
她揉着有点酸酸的眼睛,苦笑。“我很怕……很怕……很怕就算念七年,也毕不了业哪。”
莫慎云优雅地走上前,笑着对她说:
“没关系,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呜呜呜!她真的好……好“受宠若惊”唷!以前就觉得他是笑里藏刀那一型的,现在他说要“尽全力”……到底这段感情是幸还是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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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一大早,天气好得不得了。
樊爱召集了她三个最麻吉的朋友,约好一早在她开工前先在“冰心小栈”来个“茶聚”。
她认为,既然她对莫老师都能说出自己自小以来从不吐露的“秘密”,那么身为她多年好友的阿欣、浩成和志维,她更没有不说的道理了。
现在的情况是,莫慎云在厨房向楚天南请教“冰心小栈”招牌手工煎饼的作法,而樊爱等四人则一人一杯饮料坐在店里靠窗边的座位进行“茶聚”。
樊爱不想表现出心虚的样子,所以就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全盘托出心中的“秘密”。
当她说完后,她尽量装出像是只不过尽一种朋友间告知的义务般没什么的表情,实则紧张地小心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她先是看向天欣。天欣并没有说什么,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吸管搅动着杯中的饮料,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樊爱先让莫慎云知道她守了许久的“秘密”后,才对他们这一票朋友告知的样子。
同样的,天欣也没受到樊爱身世之谜的影响而显得震惊,仿佛她早猜到似的。
樊爱再看向同样坐在她对面的志维和浩成。
志维和浩成不同于天欣的反应。他俩沉默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久久不发一语。
“喂,你们两个睡去喽,干嘛不讲话?”樊爱故意用打哈哈的方式推了推他们。
被她一推,严肃中的两男都运足内力以抵挡樊樊的神力,免得万一摔下椅子,他俩万年才一次的正经表情将会破功。
不行,不能破功。因为,他们必须用这样的态度给予樊爱一个“教训”。
樊爱见他们不动如山,好奇地瞧了瞧自己的手。
是她刚刚不够用力?还是他们的屁股卡在椅子上?
不管如何,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志维和浩成经她那一推,还是不言、不语、不动。
就在樊爱受不了此等凝滞气氛而想祭出第二掌之时,志维和浩成及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们干嘛?”樊爱有点被他们俩“毅然决然”的态度吓到。
其实只是想躲开樊爱第二掌,所以情急之下站起身的两人,因为拉不下脸再坐回去,所以便顺着樊爱的问话顺水推舟。
“道不同,”情急生智的志维用很严厉的语气说道。
浩成很有默契地接下去:“不相为……为……”
志维在他俩辛苦维持的严肃表情气短之前,很用力地敲了差点漏他们气的浩成大头一下,然后不疾不徐地补完“不相为谋”的最后一字,并摆出与那句成语相辅相成的傲然气势,偕同浩成往店里的大门移去。
眼看两个小鼻子、小眼睛,比天欣还爱计较的男生即将离去,心有不服的樊爱立刻跳到他们眼前,阻挡他们的去路。
“等一下,我要上诉!”樊爱说。
“本案已被最高法院裁定结案,不得上诉。”志维答道。
樊爱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绝。“喂喂喂!我已经在‘亡羊补牢’啦,你们怎么这么爱计较!”
“爱计较?樊小姐,请问一下你以为我们在跟你计较什么?”樊爱疑惑地望着他们。
“不就是因为我先把‘秘密’告诉莫老师之后才来告诉你们吗?我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喔,就是怕你们会误会我,我才赶快……钦!干嘛打我?”志维爱打人头的习惯真的得改改。浩成那颗大头一定是被这样打出来的。
“樊樊,”志维说,“我们在意的可不是这个。我们是在气你居然以为我们会因你的身世而瞧不起你。”
唉唉,原来他们知道她的“痛处”啊。
“我只是……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嘛……”虽然坚信他们之间的友谊,但总是会害怕的嘛。
对于樊爱的辩驳,志维可没有予以体谅。
“最坏的打算?这位小姐,请告诉我们,我们要瞧不起你的理由何在?瞧不起你的好处何在?我们瞧不起你,可以拳头少挨一点、人格可以抬高一点吗?”
“是啊,”浩成终于说话了。“你对我们来说,绝不可能因为是私生女的身分就变成手不能打、脚不能踹、运动场上逞不来威风的另一个樊樊,这个道理就跟你不会因为你爸爸是政坛名人而你就变成高贵淑女是一样的。”
终于说话的浩成很不幸地又挨了一拳——这次是樊爱打的。
借口说要学手工煎饼而窝到厨房、让出说话空间的莫慎云这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好啦,总算都讲开了,他日若是遇到生活上的困难或不顺心的话,就有朋友可以分担了。”莫慎云现学现卖,边说边招呼他们吃吃自己初试身手所做的煎饼。
天欣拿了一块稍嫌奇形怪状的煎饼,咬了一口,对着莫慎云眨了眨眼说:
“肯为咱们樊樊下厨做煎饼的莫老师,是最想分担的那个人吧?”
樊爱拿了一块饼干丢向天欣。
“在说什么啦,莫老师又不是垃圾桶!”
志维的头闪到天欣面前,张得大大的嘴巴刚好接下樊爱丢来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