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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页

 

  「他今天休息。你还想找谁——」

  「听着,你这个无知的家伙,我告诉你我要什么。立马去找他,然后让他打这个电话找我!」

  三月的白天非常短暂,当州际公路上的贝尔港出口映入眼帘的时候,太阳已经在渐渐下山了。湃瑞斯需要有人告诉她怎么去思珑的家,但是每次她打电话到金波利家里,她接通的总是答录机。

  金波利也许还在上班,湃瑞斯脑子里一片狂躁。她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得想其他办法。她突然想起来金波利在一家服装店工作,思珑说起过那个店主人。那个店主有一个老式的女人的名字,那家店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湃瑞斯对于那家店出售的设计师产品一直特别感兴趣,那家店……那家店是……莉迪娅。

  她抓起电话,问了莉迪娅服装店的号码。当听到莉迪娅抱怨是金波利的私人电话时,她终于大舒一口气,也几乎都要笑出来了。

  「我是金波利-雷诺兹,」一个柔和的声音说道,听上去对来电者的身份很是好奇,这可以理解。

  「我是湃瑞斯,雷……妈。」

  「哦,我的上帝。哦,感谢上帝。」她那么紧紧地捏着她的电话听筒,以至湃瑞斯在她的电话里也能听到这声音。

  湃瑞斯打上灯,将速度减慢到出口处速度,以免撞上那些排在出口处暂停灯前的车辆。「我在贝尔港。我有个麻烦。我得立刻找到思珑。」

  「她该在家。已经过了五点了,她今天上的是早班,不过如果她手头有案子的话,她也经常会干到很晚。」

  「我正从州际公路上下来。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她家,从……」湃瑞斯停顿了一下,念着路牌,「……从港点大道和州际公路。」

  金波利照她说的做了,温和而又热切,尽管湃瑞斯因为焦虑心跳不已,她还是感到很窝心。「思珑在一个你从不会想到要去找的地方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她又说,接着告诉了湃瑞斯到哪儿去找。「如果她还没到家,你可以进去等她。」她又说。

  「太谢谢你了。」根据金波利的指点,她已经向左转弯了。突然她意识到她还不想就这么结束和她母亲的第一次通话。她屏住呼吸,不太肯定地说道,「你觉得晚些时候我可以过来看你吗?」

  她母亲不由笑了,笑中带着泪。「我等了三十年听你说这话。你……你不会忘了吧?」

  「我保证,我不会。」

  几分钟后,湃瑞斯找到了思珑的家。里面有灯亮着,一辆普通的白色旧款汽车停在车道上,车牌却并不普通,上面写着BHPD031。

  湃瑞斯肯定BHPD就是贝尔港警队的缩写,于是她把车停在了房子前一个临街的停车位上,抓起钱包就从车里出来了。开始起风了,几颗雨点拍打着车道。尽管夜幕已经降临,但是在路灯的照射下,整条街看上去很安全很明亮。她的计划是去敲思珑的门,告诉她将会发生些什么事,然后就立刻把她从家里拖走。保罗可以解决剩下的事。

  整个计划看上去完全理性,而且很容易实现,但是她越走近那门,越觉得忐忑不安。她迈步走上门廊,抬手想敲。随即犹豫着又向四周环顾了一遍。在她右边的街对面,海滩在高挑的水银路灯的照射下,被照亮了一部分。灯光亮处,一个女人的身影在远方正沿着沙地快步走着,接着又突然跑了起来。湃瑞斯认出了她,她既宽心又高兴,忍不住大声向她喊了起来,也不理会风和海浪的喧闹。

  「思珑——」她的喊声转眼变成了一阵被捂住的尖叫。门突然打开了,一只手夹紧了她的嘴,把她拖进了屋。

  第十三章

  让思珑转而奔跑起来的雨只不过下了几滴,于是她又放慢了脚步。通常,大海能让她平静;它为她歌唱。但是自打棕榈海滩回来后,她发现在这儿再也找不到安慰了。在她去棕榈海滩之前,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家里。而现在,她也不能忍受待在那里。

  她弯下腰,拣起一块光滑的圆石头,然后退后几步向着海浪踱了过去,接着她的手腕一甩,想让石块从水面跳跃而去。它应该可以跳着奔向远方,但是它砸到了水面,沉了下去。因为这样的一天,这看上去完全应景。

  她三点多钟就到家了,然后就在野餐区北面一块露出海面的岩石上坐下,度过了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

  她一边注视着云层慢慢卷积,遮住正在下沉的太阳,一边听着海的音乐。在寂静的黄昏,大海对她吟唱的是勃拉姆斯的催眠曲;在暴风雨的夜晚,则是莫扎特。而自打她从棕榈海滩回来,这音乐就不见了;现在,大海絮絮叨叨地在数落她;哀号着,凄凉地低吟着,甚至在她睡觉的时候也烦扰着她。

  它在向她控诉,她的曾祖母死了,但是凶手却逍遥法外。它向她低语,她爱过,但又失去了,因为她让每个人失望。每一次潮起潮落都在计数着她的所失。艾迪斯……诺亚……湃瑞斯……科特妮……道格拉斯。

  思珑站在那儿,手插在口袋里,听着这凄凉的乐章。这声音伴随着她送她回家,尽管她知道在家里她也逃不过这声响。

  她斜穿过马路,低着头,被回忆折磨着,身后是大海忧郁而一阵紧似一阵的低吟。她如此全神贯注,以至几乎到了后门,这才抬头发现她的房子后面一片漆黑。自从她从棕榈海滩回来后,她就开始在厨房里和客厅里一直亮着盏灯,这样她就不会步人黑暗的空白中。早些时候,她就把厨房里的灯打开了,她很肯定。

  思珑明确地记得自己做过一些事,但是很显然这些事并没有做,她纳闷着来到后门。然后她看到有一小格的窗玻璃碎了。她猛地把手背到了背后,转过身,将身子紧贴住了房子,随即猫下腰,蹲了下来。

  她靠着窗户根向房子的前面移动,发现客厅里的灯仍旧亮着。她迅速地盘算了一些可能性和恰当的应急方法:她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在里面,为什么他们要破门而人。小偷来去匆匆,但是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关灯。

  她带着一把房子钥匙,但是没带车钥匙,也没有武器。她的手枪仍被棕榈海滩警察局扣着,暂时借来的一把放在卧室中她的手提包里了。如果有什么人在她家的话,那么明智的做法是离开,到一个邻居家,要求增援。

  她本打算这么做,直到她来到房子前面的拐角处,看见了街上停着的一辆熟悉的美洲虎敞篷车。湃瑞斯的车。难道湃瑞斯破门而人,然后把她的车留在显而易见的地方吗?这想法太奇怪了,以至让人觉得不安。

  思珑悄悄地撤回到房子的后面,向后门移动过去。她悄无声息地拧开门把手,人闪进了灯光的阴影里。接着她听到了里面有声音。一个响动?一声抽泣?一句话?

  她从打破的窗户里朝漆黑的厨房快速地瞄了一眼,确定里面没有人,厨房连着客厅的转门关着。

  她的意识此刻开始活跃起来,对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留心谛听。她潜进厨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转门旋开一条缝,偷眼往里看。

  湃瑞斯正坐在客厅的书桌边,面对着厨房,脸吓得惨白。一个男人背对着思珑,拿枪指着她。思珑把门又推开了些,祷告着屋里最好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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