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没了!」点点点,戳戳戮,她使劲用力的点戳他胸膛,一步一步的将他往屋里逼。「你说!你给我说!为什么那样整我?我是哪对不起你了?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够了!」抓住她手,制止她的骚扰,樊军不耐烦了。「我现在没精神应付妳,有什么事等我睡饱再说。」
「喂!你……」宣玉臻想抗议,可惜她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嘘!」右手食指比在唇间,左手抓住她胳臂,樊军把人往外带。「现在,请回。」
抱歉,生活规律、早睡早起的他,现在没体力跟她斗。
「我不走!你不说清楚,我绝不罢休!放手,你给我放手,我不要走……」她挣扎,她反抗,她试图抵抗他的力量,却还是被他推到了门外。
可恶,男人女人就这点最不公平!为什么女人的力气永远输过男人?
啊──她恨上帝,更恨他啦!
「明天再来吧。」挥挥手,扯扯唇,他送客,却在关上门前补充道:「记着,要找我,请在白天。晚安,再见。」
「你──」他竟然真的关门?!他他他……他可恶、他混帐、他王八蛋、他没风度啦!
哼,哼哼!敢不甩她?敢把她关在外面?好,他行,他厉害,他了不起,但──她宣玉臻也不是省油的灯!
啾啾啾──啪啪啪──砰砰砰──
右手食指紧压门铃,左手使劲拍打门板,两只脚也交互着使用,宣玉臻要他不得安宁。
突然,门被猛力拉开,她没有心理准备,整个人往前倾,跌进宽宽大大又舒适的怀抱里……登时,她有些傻了。
「妳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公德心?」
其实,很不想理她,像她这么恶质的人,活该让她摔个狗吃屎,可偏偏绅士风度尚存,他还是接住了她。
只是,当软玉温香入怀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某些感官知觉被混乱了。摇摇头,摆摆首,他强迫自己镇定。
「我……你……」完了,结巴,她说不出话。
心跳很快,脸颊很烫,两人靠得太近,淡淡男人味窜进鼻间,取代了大自然的氧气,彻底搅乱了她的呼吸。
长这么大,男朋友不是没交过,而身处在模特儿这一行,跟男模搂搂抱抱也是家常便饭,但从没人能让她这样……紧张。
她是第一名模,她在聚光灯下生活,她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她见识过太多太多大场面,也应付过许许多多交际场合,紧张这名词根本不存在她字典里──但,为什么今天突然蹦出来?
而且,不单单紧张,不单单睑热心跳变快,不单单气息紊乱,就连她的手心……也冒出了汗?!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怎能让她这样?
「说话啊!怎么突然变哑巴了?」被她这样吵闹,所有睡意全不见,他要同她好好战上一回。
但,她却只是傻傻看着自己,这让他觉得很莫名也很难理解。不过,老实说,她那傻气的表情,真是挺可爱的……
呃,不对,他在胡想什么!她根本是讨厌,怎么会是可爱呢?
对,是他想错,她根本不可爱,而且还很不讨喜!
「我……」深吸一口气,她想恢复正常,却更被严重干扰,因为她吸进的全是那股淡淡好闻的男人味。
她一直不喜欢男人的味道,因为若不是古龙水味,就是黏腻浓稠的汗臭味,有的还两者混合,但──他没有,他的味道很清新、很干净、很纯粹,让她觉得很舒服、很……喜欢?!
天哪!她竟然会用那两个字?!
啊啊啊~~她是秀逗、是犯花痴了不成?她很恼很气也很呕,她对自己的行为很不齿,对他的干扰更是懊恼!
「妳什么妳?妳这女人真是有毛病,闹得惊天动地,只是为了要我看妳耍白痴?」她胆敢扰得他不得好眠,她就得承受他的炮火攻击。
「你!」他竟然、竟然敢说她耍白痴?!
登时,怒火上扬,什么紧张都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争回颜面!
「别再你我他了,如果妳只有这几个单字,麻烦──」将她转过身,正对向门外。「请回。」
「回你个头!」甩脱他的手,她忿忿转回身,双手往纤腰上一扠,摆出茶壶架式。「没听到你解释,没听见你道歉,本姑娘绝对不走!」
「解释?道歉?哈──哈哈。」气势不错,可惜,压不倒他。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美眸瞠得大大,眼珠子都瞪凸了,宣玉臻很气他的反应。
「我笑什么?很简单,因为妳可笑,因为妳愚蠢,因为妳很笨。」她问,他就答,还附上灿烂笑容。
「你!你才智障阿呆咧!」怒火更炽,她怒吼:「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哪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
「停。」抬手,掌心对她,他打断了她。「要问别人做了什么之前,请先想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愣了愣,眼珠转转,她想不到,只好反问:「我做了什么?」
「妳是在装傻,还是贵人多忘事?」挑挑眉,斜睨她,语带讽刺。
「什么什么?谁装傻了啊?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跟你装傻?」她讨厌他说话的语气、讨厌他看她的眼神,总之,他很讨人厌就是了啦!
「妳没做什么?」真亏她说得出口!忍不住,他笑了,是冷笑。「不简单,连自己说过什么都能忘,妳果然不是装傻也不是贵人忘事,因为根本是痴呆失忆。」
「喂!你是够了没啊?愈讲愈过分耶你!」恶狠狠瞪他,宣玉臻真的气坏了。
「过分?」撇唇,他笑,笑得很嘲讽。「再怎么过分,也不及妳。」
「你!」可恶!是怎样啦?她是做了什么,让他记恨成这样?
想想想,她努力想,她用力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只记着那天是被气到跑掉,根本不记得有对他做过什么事啊!
哼,他一定是乱扣罪名,要不然就是……
「啊~~我知道了!」突然,她笑了,笑得得意洋洋。
「哦?」很好,她终于想起来了。
「你该不会……」收起笑,微瞇眼,她打量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最后定在他脸上,与他四目相对。
「怎样?」她的眼神很诡异,她的笑容也很古怪,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只能等待她公布答案。
「这么大的人了,还用那幼稚招数?你啊,该改进改进了。」又笑了,是得意,而且骄傲。
「什么?」登时,他愣住,久久才回神。「抱歉,恕我驽钝,我不懂妳意思。」
「想引人注意,方法有很多,你却选了最烂的招数,这种追求方式──」头仰高高,她笑得灿烂,姿态很高傲。「成功机率是零。」
她向来知道自己魅力很够,信手拈来都是爱慕者,但没想到他也会恋上自己?!
呵呵呵,真是好骄傲哩!
「……」瞠目结舌,樊军无言以对。
老天,她真让人不敢置信!她竟然将他的恶整当成追求,这女人未免自恋得太过!
从来,女人见了他,莫不自惭形秽,因为他的过度完美,总让女人的自信在瞬间毁灭。
唯有她,只有她是如此与众不同,非但没让她粉碎所有自信,甚至还自恋到如此自大的地步,真的,他服她,也……欣赏她,欣赏她的自以为是。
「我看,我们就把话说明了吧,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就别再白费心机了……」见他没反应,她认定他是被识破动机,所以尴尬的说不出话,于是她便自顾自的接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