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可以吻我一下吗?”她凄苦地笑著哀求。
“我不能。”他说得很坚决。
“唉!”她再度轻喟,“也罢,如果你真的吻我,我想,你便不够爱那个已受轻伤的女人。”
“够了!”他打算离去,又为她牢牢地抓著。
“听我说。”
“快说,我没空和你磨叽!”
“你真绝情。”她再次苦笑,“我只射了她的臂膀,她不会有事的。”
“你以为你是神枪手?”他嗤道。
“我是!在飞驼帮里,我是第一神射手。”她道出了真相。
“你──小麦是你杀的?”他太惊愕了。
她摇了摇头,“那时我被派到了外地,她不是我杀的。但这次我是奉命杀了你的女人及小麦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没死的女人不是小麦?”他追问道。
她再次苦笑──这是杀手的直觉,还有女人的直觉。如果她是小麦,你看她的眼神不会那么地──深情。另外,你叫她凌雪。”
他突然不语。
“我是篡位的飞驼帮新帮主,黑沁的同母异父妹妹,在帮里我的代号是黑妖。”她突然吐了一口血。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他有些惊讶。
“你──唉!”她再次喟叹,“因为我爱你。”
“你──太傻了。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我知道,可是却无法阻止我对你的渴望与思念。我知道你会替小麦报仇,而我又不能违背黑沁的指令,所以只好祭出自己,表明我对你的──心。”她又吐出一口鲜血。
“白瑶──”他竟然有些不忍,“来人,快叫救护车!”
“没用的!快带他们离开,三十分钟后,黑沁就会赶来。”她只求死,不再多求。
“你不要再操心了!就算十个黑沁我也不在乎,他必须还我妹妹及妹婿的命来!”
白瑶再度苦笑,望著星空,“如果有下辈子,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连卡佛又摇了摇头,并在保镳及医护人员抵达时起身说道:“很抱歉,我不能。”
白瑶像是了然一切地再吐了口鲜血,“算你绝情。”语毕,她便合上眼。
至于连卡佛,则是迅速赶到受伤的葛雪灵的身边,大声呐喊:“雪灵!雪灵,.”
“别喊了,她已陷入昏迷。”泰阳已令人准备担架,送她回他的实验室。
“该死!都是我的错!”
“是祸躲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据你的人刚刚回报,黑沁的人已由外港渐渐朝这里来。”
“我知道了。”他接著转头问身边的保镳:“我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十分钟后就会到!”
“那警方呢?”他又问。.
“预计十二分钟后。”
“好,全力备战。”他再次下达命令。
“是!”有力的应对声,显示他们歼灭敌人的决心。
第九章
三天后,黑沁等人已由连卡佛的弟兄,还有警方共同逮捕了。至于这小岛上,只剩下泰阳和他们的医疗团队。
只是大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仅受轻伤的葛雪灵仍未清醒。
又是另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可是连卡佛委实不放心,决定留在她的房里陪伴她。
苍白的脸蛋,没有表情的容颜,和同样是深刻五官,却已死亡的白瑶比起来,葛雪灵的安静反倒教他思惹情牵。
她之于他,已随著相处的时间加长而越来越重要。尤其当他得知她为白瑶所射伤,他的心更如刀割。
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如此坐立难安。
他轻轻地抚著她的脸颊低语:“雪灵,你怎么还不醒来?在逃避什么?我吗?还是……”
“妈──”突然,葛雪灵在梦中低声地喊叫,“爸──”
他吓了跳。以他们的年龄与经历,还会在梦中呼唤父母,多半是在父母去世的头一年,当然还得看父母本身对这个孩子,是否特别的关爱或是虐待。
在他们“交往”的过程中,他始终觉得她是个情绪稳定,而且有著幸福家庭的女孩。事后调查讶然发现她竟然是慕林老婆的三妹,还有他的死党之一──那亚森老婆葛花仙的妹妹。
据他了解,她们的父母极为相爱,而且也过世好多年了,照理说,雪灵不会如此“思念”父母才对……怪了!
“爸,妈──”她开始啜泣。
“雪灵!雪灵!”他想叫醒她。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爸,爸!别走!别走!”
“我不会离开你。”他哄著她。
仍在深睡中的她仿佛听懂了,情绪也安静下来。
就在他以为她快要睡著时,她忽然又哭了起来,“妈──妈咪──你们别──别──这样!我──我好──难过。”
这一刻,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葛雪灵在童年受过刺激,而这个刺激百分之九十,和他侧面调查的结果完全不同。
巧的是,葛雪灵学的是心智科。她极可能就她所学的专业知识,进行自我诊疗。
“爸!妈!”她再次呐喊。这次大叫,意外地将她从梦中给唤醒过来。
他定定地看著她,“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为什么等我?”她问,显得冷漠,似乎仍然沉浸在先前的梦中。
她就像失去灵魂的美丽女子,少了根引她返航的丝线。这就是连卡佛此刻的感受。
顿时,他再度想起他祖母的预言──“你会娶一个失去灵魂的女子为妻。”
是她吗?
他是想过娶她,如此,遂了小麦的心愿,也让小雪花有个爱她的母亲,至于他,也有个令他愉悦的女子为伴。
他一把将她搂近,低语:“你的伤好些吗?”
“别碰我!”她的目光犀利,满是拒绝。
他拉开彼此的距离,问道:“为什么?”
她偏过头,一幕幕海边他与白瑶相拥的镜头涌了上来,还有父母对骂的回忆也漫过心头,泪水不自主地开始滑落。就说嘛,感情是不可靠的,她怎么一不小心就……
他伸出手准备为她拭泪,她却拍掉他,同时起身打算逃开。怎知,才一下床就软身倒地,手中的点滴也被扯下。
他立即扶起她,“你到底怎么了?”他对她又恼又怜。
她开始哭泣,“别管我,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他坚持抱起她。
“放开我!放开我!”她用力在他的肩头捶著、打著,还用那泛白的唇,咬著他雪白衬衫下的肩胛骨。
他却不为所动。
“放开我!放──开──我!”她奋力且夸张地又哭又叫,刹那间昏了过去。
“来人!”他立刻按下求救钮。
她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称之为“重度情绪障碍”,并旦是带有自戕的情绪障碍。就一般人的眼光看来,她是个“失去灵魂”的可怜女子。
他心疼地亲吻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医护人员进来,他还是不断吻著她的颊,低声说:“回来吧,MY DEAR。”
泰阳看著向来对男女之事漫不经心的连卡佛,这么认真地对待雪灵的模样,拿著白瑶预备还给他的听诊器,不知该不该给他。
连卡佛突然回头看了泰阳一眼,“有事?”
最后,泰阳代他作了决定,“现在──没事了。”
他顺手将那纪念品往垃圾桶一丢,低声叹了口气,感到白瑶的死就像那被抛至垃圾桶的听诊器一样,永远无法取代葛雪灵在佛哥心中的地位。
女人,为什么都这么傻,总是跳不出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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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雪灵自从那日昏厥后,又过了三天,她仍无苏醒的迹象。